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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平妃下的蛊,她终于不安分了!”霜激动地拍着桌子,他冰白色瞳孔中心的那点白色因为兴奋而放大,着实有点吓人。

“霜,你怎么这么肯定是平妃?”霜如此肯定地说是平妃下的蛊,让我不由想起他和平妃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冤仇。

“莫婉我问你,最近宫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比如谁被册封晋升了,或者是皇上常去哪个妃子的寝宫,又或者皇上为哪个妃子铺张摆宴席了。”霜已经平稳好情绪,一副泰然自若了如指掌的神情。

“特别的事……啊!”我不禁惊呼,霜说的三个比如全都中了,“你举例的全都有!兰贵姬连着跳了好多品级,从侧六品的兰姬晋升到正二品的兰贵姬,前段时间为了能让兰兰进宫与兰贵姬会面,我让兰贵姬在皇上那里多下了些功夫,所以那段时间皇上天天都去兰贵姬的长禧宫,后来兰贵姬生辰,还允许民间的戏班子进宫来唱戏,虽然兰贵姬说不想让皇上浪费国库帮她办寿宴,但是皇上还是偷偷地帮她补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天哪!难道是兰贵姬锋芒太露招来了平妃的嫉妒吗?”

霜轻轻点着头,嘴边笑得云淡风轻:“没错,正是如此,平妃唯一的弱点,就是极为善妒,所以有人受到她又爱又恨的皇上的无限关怀,她必然会对其下手。”

“可是……可是那与兰兰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杀兰兰呢?”

霜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在笑我没想清楚:“莫婉,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宫确定下,宫里那位到底是不是兰贵姬本人。”

“霜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得我都糊涂了……”

这时九王爷接过话头回答了我:“婉婉,他的意思是,宫里的那位应该不是兰贵姬而是兰兰,而在牡丹亭后院发现的尸体很有可能才是兰贵姬本尊。”

我看了看九王爷再看了看霜,只见霜不置可否地同意了,突然从后背冒起一股凉意,四肢发软,我用手撑住椅子才没让自己往后倒,我听见自己的的声音哆嗦得厉害:“这……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如此离谱……”

“虽然离谱,但是却很有可能是这样,平妃是如此善妒的一个女人,不会只是对兰贵姬下蛊这么简单,像你说的她并不认识兰兰也与兰兰无仇,但是兰兰和兰贵姬有一个共同点。”霜顿了顿,似乎在等我接下去。

“双生……相同的样貌……”我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对,她们长的一样,要是她贸贸然把兰贵姬杀了,兰贵姬自此消失皇上在宫里找不到兰贵姬自然会起疑,但是要是兰贵姬死了却还是在宫中生活着,那么谁都不会怀疑了。”

“所以……她把兰贵姬杀了,给她妹妹兰兰下噬魂蛊,控制她让她假扮‘兰贵姬’,而兰兰的身份没多少人知道,即使被发现也只不过是死去了一个小小的戏子,因为苏锦兰的身份早就被苏家抹去,兰兰又没了以前的记忆,自然不会威胁到平妃。”霜这么给我理着头绪,我脑中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都是我,要是我不告诉兰贵姬她兰兰的存在,她也不会想见她,我还怂恿她对皇上好,害得她宠爱万千招来杀身之祸,都怪我都怪我!”我的心中顿时痛苦万分,这一切祸事只因我一个同情的念头。

霜淡淡地安慰着我:“这不是你的错,有时候人的命是天定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即使你不说,也会经由其它人的口中说出,到时候结局仍然是一样的。”

我又抛出了疑问:“兰兰的夫君说兰兰手里捏着断成两截的玉簪,还有兰贵姬和兰兰两个人的事只有我们一部分人知道,难不成平妃在我们这堆人里面?”

“无论如何,现在需要解决两件事,第一,你得去找到兰兰的夫君,让他提供线索验尸,确认那具尸体到底是兰兰还是兰贵姬,玉簪并不能代表什么,凶手把两人的饰物对换下是很简单的事情。第二,你得找出到底谁是平妃,或者是谁把双生姐妹的秘密透露出去的。”霜的思路比我清楚很多,想事情也是非常冷静理性,这点我得向他多学习学习。

“知道他们姐妹俩事的人有我们三个,图图和海棠,太子殿下和嘉伦公主,良乙和张老板,梅香和瑾嫔。”我掰着手指头开始排除,“首先我们三个是不可能的,排除。图图和海棠只知道长得像,却没见过真人,排除;太子殿下是今天才知道,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排除;嘉伦公主和图图他们一样也没见过真人,排除;良乙和张老板,一个是兰兰的夫君一个是兰兰的养父,更不可能加害于她了,排除;梅香是兰贵姬的侍女,从小就跟着两位小姐,昨日我告诉她兰兰姑娘的死讯,她哭得好厉害,她也排除;还有瑾嫔跟兰贵姬情如姐妹,为了怕兰贵姬想妹妹还常常跑去长禧宫陪她,也排除。”

我把手指头掰完了,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苦着一张脸:“都没有嫌疑啊。”

“莫婉,照你这么个排除法,谁都是没有罪的,这种秘密只有能进宫的人才透露的了,所以宫外的先去除,此外只有离兰贵姬近的人才会接触的更多,所以你说的侍女梅香和瑾嫔是最有可能的,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感情用事,贼喊捉贼这个道理你该懂的吧?”霜一针见血地分析着。

“你的意思是越是表现得难过的越有嫌疑?梅香昨天是有点奇怪,我刚问她就全盘托出了,眼泪也是来得很及时,你不是说平妃有个弟子也在宫里吗,难道是梅香?”

霜一摊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想知道谁是平妃谁又是她的弟子,我进不了宫,只能指望你。”

“哎好麻烦头好疼,啊对了霜,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中了噬魂蛊的人有反应正常吗?因为昨日我跟兰贵姬说‘苏锦兰苏姑娘’的时候,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和无神的时候不一样,突然就有了灵气,不过很快就又没了。”

“这也许是施术者没准备齐全技术不精湛的后果,既然有漏洞之处,你不妨用兰兰的亲人一试,蛊术最怕真情,因为世间万物最不容易操控的就是人的情感。”

“人的情感……好的霜!我知道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有待考实,查出谁是平妃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我们谈了很久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还得去找良乙,就先告辞了。”

九王爷起身拉着我准备走出木屋,突然又想到什么我猛地转过身对霜说:“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对方是平妃,我说什么她会慌张?”

霜眯起眼睛,露出赞赏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你就说‘四公主,你还记得烟吗?’,切记,你要有很多证据才行,在你很确定又不怎么确定的情况下说,万一对方是她弟子,帮她揽了这个名头,那以后要再找出平妃可比登天还难。”

“谢谢你霜,我会谨记的,告辞了。”

走出小阳山,发现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夫在打着瞌睡,听到动静立马醒了,我讶异地问他:“咦你不是回逍王府了吗?”

马车夫憨笑着:“回姑娘话,是王爷让小人过两个时辰在此等候的,王爷,姑娘,先上马车吧。”

上了马车,我赞许地表扬了九王爷:“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厉害厉害,要是马车不来咱们就得走路了,可累人啦。”

九王爷傲慢地抬起头,一副“你说的是废话,本王当然厉害”的表情看着我,幽幽地说:“不是只有他才会算。”

我噗嗤一笑,这点也要跟霜攀比,我知道刚才对霜表露出太多崇拜让九王爷吃味了,只好哄哄他:“那当然了,九王爷料事如神是神算子,你最厉害啦!”

显然我的话令他很受用,一脸飘飘然的样子:“现在我们去牡丹亭戏院,大约要一个时辰多,时间比较紧促你来得及回宫吗?”

“没事儿。”我从怀里掏出太子的令牌,得意地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瞧!太子都把令牌给我了,说明天早上回宫也可以嘿嘿嘿。”

“恩那正好,今晚咱们趁机圆了洞房吧。”九王爷坏笑着调侃我,一双黑玉琉璃眸子波光流转,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促狭的笑容。

“都没成亲……怎么洞房啊……不和你说了!”我装作生气,把身子一侧靠在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身边贴上来个温热的物体,我转过头,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冷不防被九王爷偷了一个香,恼羞成怒殴打了他一顿,“你就知道不正经!找打!”

马车颠颠簸簸停在牡丹亭戏院门口,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时间过得可真是快,九王爷与我下了马车,与上次门庭若市的景象大不相同,今天牡丹亭大门紧闭,安静地仿佛这里没有住过人。

九王爷与我互看一眼,他先上前敲了敲大门,但是好一会儿都没人应门,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早上急急忙忙啃了个包子就随九王爷出宫了,他与我一样午膳晚膳都没用,两人早已饥肠辘辘,就近找了个餐馆坐下叫了点东西,边吃边看着牡丹亭的大门,一有人开门就冲过去。

店小二上菜的时候九王爷试探性地问他:“小兄弟,你知道对面那家牡丹亭戏院的人都去哪儿了吗?我和我娘子想看戏发现门都没开,今天不唱戏吗?”

他的一句“娘子”使我心中一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望向店小二,店小二狐疑地看着我俩:“二位不知道吗?那家戏班子的台柱子兰兰姑娘死啦,今儿个他们在城郊准备挖坟把她给下葬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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