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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画卷?啊咧咧,不会是图图趁我睡觉时画的那副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王爷这么……恩……可以说是生气,但是我在别人府中醉酒睡觉肯定会让他很不满。

“啊,我最喜欢看画了,让我先瞧上一眼吧。”我也不顾他们同不同意答不答应,就擅自把画抢过来,可是还没打开,就被图图截下了。

“不行,这是未完品,你先去那里坐会儿,等完成了叫你,听话。”他抵着我额头,不让我抢画。

“好好好,我不抢,那我在这里看,我保证会安静绝对不出声。”见机行事,如果是那副睡颜图,我就赶紧开溜,他只好同意。

“那好吧,不许动啊。”我点点头,看着他一点点揭开画卷。

画卷上画着一个女子,穿着鹅黄色绸缎的齐胸襦裙,微仰着头嘴唇边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伸出玉手去接掉下的无数粉色花瓣,可是好眼熟,这身衣服好像在哪见过。

我想说话,可是先前已经答应了图图会保持安静,所以只是嘴唇动了动,却没讲出声。

王爷仔细地看着画卷,抬眸瞥了我一眼:“图兄,你的画技又提升了,画得是越来越好了。”

“哪里哪里,谢王爷夸奖。”两个人笑得正欢,王爷提起一支小狼豪,在画上空白处提了几句诗。

华服面容素,涟漪漾唇边。漫天飞花落,芬香绕指尖。破晓字。

“图兄觉得如何?”他放下小狼豪,询问着图图。

“妙哉妙哉,破晓,你的风雅居士之称可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图图没有再尊称王爷,而是叫了他的名字,也是,本来就是朋友,身份什么的应该抛在一旁。

欣赏了些时候,墨迹稍干。

图图把我拉到身边,指着那幅画说:“以沫,这幅画送给你。”

“送给我?”我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这幅美人图一定值很多银子,要是把它带回现代……

看到我脸上欣喜的表情他也很开心,继续说道:“对送给你,这画的本来就是你,原本我是想自己收藏着的,但是已经有那幅睡颜图了,这幅就给你吧。以后我回了吐蕃,好一段日子不来,就怕你忘了我,这不,送你这幅画,你挂在墙上天天能看到,也就会想到是我为你画的这幅画。”

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我昨天穿的那身。

“怎的还有幅睡颜图?”一旁的王爷发了声。

“昨天以沫喝醉了,我就让她在我的别馆歇息会,觉着她的睡颜很是可爱,便提笔画了下来,后来画完后又画了这幅,想着今天来送礼。”

这个笨蛋图图,怎么把事情都招了,好不容易昨晚的事情有些平息了,他现在是又点燃了。

“图图谢谢你帮我作画,也谢谢王爷题诗,若没别的事情,以沫先告退了。”我卷起画卷,欲转身离开书房。

“哎以沫,今日有这么个机会,笔墨也齐全,你给我画下你说的那个叫图图的人吧。”图图一把拉住我。

我的天,你什么时候不好叫我画偏偏在王爷的书房里叫我画,我可能会画到一半昏厥啊,要知道王爷的杀人眼神可是很厉害的,每次被他冰冷的一瞥后,我的手心就直冒冷汗。

“不要了吧,下次有空再说,我还有事儿呢。”我想挣脱他的手,他倒好干脆搂住我的肩,死死地锁在他怀里。

“不行不行,事情什么时候做都行,再说了你在王府整天吃喝玩乐哪来的要事,哎我说以沫,我们可是喝过酒的知己啊,我都为你画幅画了,让你回我一幅不过分吧。”

在心里腹诽着,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能和混蛋王爷交上朋友,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我用力踩了下他的脚,他疼得“哎呦”叫出声来,搂着我肩膀的手一放松,我立马逃脱魔掌。

“你们吐蕃人都是这么野蛮的吗,动不动就拉别人搂别人,而且对方还是姑娘家,你就不懂避避嫌嘛!”

他委屈地看着我:“因为我们是知己啊,像兄弟一样,而且我喜欢你,这股感觉是克制不了的啊。”

呆子,有你这么表白的嘛,而且王爷也在,我尴尬地干笑了几声,不知该如何应答。

“桑小姐,依我看既然王子这么喜欢你,你就嫁给王子做他的第十三王妃,去吐蕃享福为好。”久未出声的王爷发话了,可是他说的话让我很迷糊,他说什么王子啊。

“什么王子,第十三王妃的,王爷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图兄,看来你还没有把你的身份告知桑小姐啊。”王爷背着手望着图图。

“以沫,其实我是吐蕃族的三王子。”图图不好意思地不断瞄着我的脸,这才告诉我实话。

“什么?三王子?那……你不是使节?”我一脸茫然。

“不,我的确是使节。”

“那你为何瞒着我你是王子,尊贵的身份不是应该炫耀嘛,你是看我好欺负想耍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被王子的身份束缚住,我希望我们能做很自然的朋友,没有利欲熏心的权利关系。”他连连摆手。

“那……你和王爷……”一定不是单纯的友谊,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叹了口气:“哎,整个故事告诉你也无妨,但你不能声张。”

我点点头,他俩的这段渊源我也挺想知晓的。

“图兄,不可。”王爷制止了一下图图。

“可以的可以的,现在起我们就是自己人,我会守住这个秘密我保证!”好奇心杀死猫,不知道这好奇心会不会害死我。

“好一个自己人。”图图哈哈大笑,他坐到了椅子上,开始讲述。

“是这样的,六位王子里我的地位最为薄弱。阿妈是阿爸抓回来的奴隶,阿爸觊觎阿妈的美色,我是他们醉酒后的产物,身份卑微不用说,连那些个将士都看不起我和我阿妈,明明是阿爸强要了她,结果却总是被人指指点点,阿妈太可怜了,我那时候就决定要取代阿爸,做这大草原上的王。也许是因为阿爸对阿妈还有点感情,他渐渐地也会交代些事情让我办,像来荷阳做使节,其实这是个苦差事,如果在途中被人抓作人质,是很危险的。而当我结识王爷后,才更加确定了夺位之心,我与王爷是挚友,但也有利益关系,但我们都不介怀,他日我夺得王位,王爷功不可没。”

“王爷可是……想当太子?”我踌躇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不,本王并不想做太子,不然我也不会求父皇赐我逍王府,只是想帮便帮了,与吐蕃交好的话,将来可以辅佐皇兄,那么我们大葵王朝定可以将这盛世传承下去。”号称逍遥王爷,思想也这么逍遥。

“不做皇帝好。”我第一次这么支持他的想法。

王爷的幽深黑瞳望进了我的眼里:“本王以为,你会觉得做皇帝是个美差。”

“确实是美差,天子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人的自由和生死,但是争夺皇位凶险万分,要是夺到了固然是好,但要是一个不留神被别人暗放冷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也望了回去,他却突然收回了视线:“今日对话绝对不可外传,我们谈论了太多禁忌话题,你也说了太多大逆不道之话,若让人捏了把柄,怕是你以后都不得安宁了。”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谨记在心:“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说是你们的幕僚了?”

“痴心妄想。”王爷嘴里吐出冷冷的四个字,立马否决了我的欢喜。

“对啊以沫,就凭你这脑袋,就是有百条命也不敢让你做幕僚。”图图也是,和王爷意见一致。

“那我的角色是什么啊?”

“婢女。”王爷扔下两个字就走出了书房。

心里的怒火在腾腾的往上窜:“图克赞王子!”

“以沫你还是叫我图图吧。”

“让我打一顿好不好。”

“啊?!”

当然我不敢真的打图图,我只是拿那些桌椅泄愤。

“混蛋高傲毒舌男,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我要拆了你!”那些可怜的桌椅已无完好只剩残木断枝。

“以沫,这是王爷的书房,你在这儿这么闹,王爷不知会怎么处罚你呢。”

想想也对,倒霉的是自己,把那些毁坏的桌椅毁尸灭迹后,给图图画了幅画像,毕竟他那么想要,画一幅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我就是按着图图的样子来画,要是真的画动画里的那个图图,他一定会掐死我的吧,好在学过点水墨画,形状有些歪了,不过整体看上去还不错。

“呐,我给你画了,现在两清咯。”

他看了几眼画像,笑眯眯地说:“画得和我很像,谢谢你以沫。”

“我们俩还客气什么呀,对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我拉着他到了院子里,我的秋千还在那里。

树还是那棵树,叶长得更茂盛,花开得更娇艳。

只是树底下却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男子,发丝随风扬着,一半头发整齐地梳出一个髻,用一根白玉簪将发髻与华贵的玉冠穿在一起,一袭深紫色锦袍在风的吹动下扬起了下摆,有种动态美,面容美丽又不失英气,但却是个讨厌的家伙,没错,是刚刚消失了一会的九王爷。

“王爷。”图图叫着他。

“你们来了。”他回过头,微颌首。

“王爷也喜欢这个地方吗?”我试探着问,如果不喜欢就去忙你自己的事啦,别在这里乱晃。

“秋千是你做的?”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不是,是我让大柱帮我做的。”

“大柱?你还挺会收买人心。”他又把视线换到秋千的座位上,“那这上面的字迹也是大柱写的?”

不好,以为这个幽静的院子平时无人常来,所以一时兴起调皮地刻了几个字,没想到好死不死被王爷看到了,真是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