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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夏墨翰所料,第二天,夏氏股票猛跌,直到跌停了。

    整个S市,都在谈论夏墨翰的伤势和夏氏的未来。很多人都觉得,没有夏墨翰的夏氏,注定要和曾经的“S市四大家族”的其他家族一样,走向没落。

    而夏氏集团的高管内层,从一早就开始吵闹,大家一直吵了一天,都没有吵出个结果来。夏氏高层在这场从早到晚的高层会议上,最大的争执就是,现在的夏氏,该由谁来管理?

    拥护夏墨翰的一方说,即使现在夏墨翰仍没有脱离危险,但是就不代表夏氏立刻马上就需要一位新的总裁出来。这其中为首的,就是以易安为首的“年轻派”。

    而反对夏墨翰的一方,也就是拥护夏华波的一方则说,夏墨翰现在生死未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即使他恢复了过来,以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也不再适合做夏氏的总裁。因为现在的商场,讲究的是合作和互惠互利。而夏墨翰这次中枪受伤,也就是因为他的恶行,付出的代价。

    拥护夏墨翰的一方,多是夏墨翰提携起来的青年新秀;而拥护夏华波的人,除了夏氏那些上了年纪做事又老派的董事外,就是被夏华波收买的高层管理者。

    会议室的现场视频,被夏天切到了他的Ipad上,递到夏墨翰手中。夏墨翰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这些人,真是目光短浅。”夏天低声说。

    夏墨翰扫了一眼他病房隔壁的房间,沐晚春和林心兰正在那里。

    “等到我回到夏氏之后,我不希望再看到那些讨厌的嘴脸。”夏墨翰淡淡地说。

    “易安会处理好的。”夏天连忙说,“我瞧二老爷的架势,倒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呢。只是,他也不想想,这些年的夏氏,都是谁打出来的江山?”

    “二叔他,论才情论气魄论手腕,都要高明我爸许多。可是这些年,却一直居于我们父子之下,想来他心中的怨气,早就冲天了吧?现在,他想趁着我倒下了,我爸老了,赶紧把夏氏接手过来,也是人之常情。”夏墨翰半躺在病床上,淡淡地说。

    “无论如何,二老爷这次的表现,实在让人——怀疑。”夏天说出了自己的疑虑,“Boss这次被暗杀,恐怕,是自己人动的手。”

    夏墨翰听了,没有言语。

    出现这样的局面,早就在夏墨翰意料之中。这次,正好借机清除那些被“有心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和党羽。

    不过,夏墨翰觉得自己低估了夏华波的手段和实力。他回来这段时间,竟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安插了那么多的亲信进来。看来,夏华波早就有此野心了,而他的部署,也肯定早就展开了。

    夏天出去后,夏墨翰闭目养神,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亲叔叔夏华波,会利欲熏心到这个地步,连他这个亲侄子,都能下得了狠手?可是想到沐如山对待沐如风和沐晚春的事情来,夏墨翰就想通了:像他们这样的人,生在富贵之家,注定要少恩寡情的;为了利益,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毫不顾念血缘之亲,骨肉之情,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新鲜。

    吐出一口气来,夏墨翰决定,他要快刀斩乱麻,将隐藏在夏氏的隐患给摘除了。不然,他的余生,连同沐晚春和他们的孩子,都不得安宁。

    在夏墨翰住院的这几天里,除了夏天和易安之外,就只有沐晚春和林心兰,才能自由出入夏墨翰的病房了。

    其他人,即使连夏华清和夏墨修,连同阿佩和夏华波,柳千绿……都没有进入到夏墨翰所在病房的楼层,更没有看到过夏墨翰本人。

    所以,外界关于夏墨翰的传言,都是一些负面的消息。说什么,夏墨翰危在旦夕,救不回来了。甚至还有人在揣测,夏墨翰早就死了,只是为了稳定人心,才没有将他的死亡消息发布出来。

    在这样的传闻下,以夏华波为首的夏氏高层,再次在董事会施加压力,以图掌控夏氏。夏华清早就在老宅里坐不住了,他冲进了夏氏,面对一团乌烟瘴气的董事会,气得拍桌子瞪眼睛。他想让大家都各按其事,按部就班的工作,耐心等待夏墨翰的苏醒。

    可是,自从夏墨翰中枪出事后,他连一面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每次去医院探病,都被易安的人挡在外面,他一方面担忧夏墨翰的伤势,另一方面却在生夏墨翰的气:他竟然让自己的助理将亲生父亲挡在外面,究竟是何居心?还是说,真如外界所言,夏墨翰已经不行了,易安这个助理,在“假传圣旨”?

    怀着难以言说的心绪,夏华清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父亲,是如此地失败。尽管这样,他在董事会仍然坚持说,希望大家以大局为重,再给夏墨翰一些时间,不要内讧。

    夏华清的言辞,和他对夏墨翰的极力袒护,让夏华波和阿佩都气得牙根直痒。

    不欢而散的董事会终于结束后,夏华波冷着脸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给阿佩打电话,将会议上的情况告诉了她。

    “墨翰生死未卜,能不能醒过来尚且不可知,没有一把手的夏氏,早就乱成了一盘散沙。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替他的好儿子说话,让整个夏氏,再等一等——他可真是偏心呀!”夏华波语气冰冷,“我早就劝过你,早点动手,不要等到夏墨翰翅膀硬了,就不好下手了。你看吧,今天这副局面,已然很难收拾了。”

    “我不是没有下手,只是数次失手,夏墨翰早就有了防务。没有万全之策,我也不好轻易下手呀。”阿佩叹息,“前几次是他命大,这回我看他是躲不掉了,这么久了他都没有露面,连他亲生老子都不见,想来,这次,他是在劫难逃了。你只需要耐心等待,最多不过十来天,夏墨翰要再不露出,夏氏,就是你的了。”

    听到阿佩声音里的喜悦,夏华波皱了眉头:“你不要开心得太早,我这个侄子,比他老子狡猾多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眼下,你没有要紧的事情,就不要联系我了……”

    阿佩听到夏华波这样说,口气马上就变了:“华波,这个时候,我有事不找你,还能找谁商量呢?就是因为是在风口浪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也只能找你呀——怎么了,夏墨翰要倒下了,你倒想着,推开我了?你可别忘记了,我可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我的好儿子,墨修呢!”

    听到阿佩这样说,夏华波只好苦笑着劝慰她:“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怕夏墨翰有什么阴谋,或者有心人拿住了咱们的把柄,到时候,就不好了。阿佩,你说是吧?咱们之间,来日方长。”

    “这话还差不多。我听你的,没事,不找你。”阿佩的腔调,像一个对着男友撒娇的女生。

    挂了电话后,夏华波懊恼地扯掉了领带,甩在了办公桌上。他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正在这个时候,夏华清推门进来了,他直接了当地告诫他的弟弟夏华波,不要过于贪心了,免得消化不了。

    兄弟二人冷言冷语地呛了几句,最后夏华清一脸怒气地离开了。

    走出夏华波的办公室后,夏华清很是懊悔,他不该把整个夏氏的担子都交托到年轻的儿子一人身上,说起来,他到底年轻,很难得到公司老人们的信服,比如夏华波。

    眼下,夏华清只想让夏墨翰赶紧好起来,赶紧回到夏氏主持大局。想到这里,他再次赶往医院,想要探望夏墨翰,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形。

    可气的是,夏华清再一次被易安的人,给挡下了。

    夏墨翰气得脸都绿了。他懊恼地指着拦他的人,骂个不停。可惜,拦住他的那几个人,就是直直地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骂了半天后,夏华清也觉得无趣,只好离开了。

    夏华清再次打电话给易安,询问他夏墨翰的伤势。易安的回复仍然是以前的说法:“Boss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说没有大碍了,只是尚未醒过来。”

    躲在医院一角的柳千绿,看到夏华清被夏墨翰的人给拦住的画面,不禁疑惑了。

    柳千绿得知自从夏墨翰被枪击中进了医院之后,“木兰”都一直陪同在夏墨翰身边,她心中的嫉妒快要把她燃烧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夏墨翰为什么要对这个冰冷的女人,如此上心?竟然将她放在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前?

    过了半响,柳千绿逼迫自己清醒下来,去梳理这其中的可能性。

    “事出异常必有妖。”柳千绿的脑袋忽然闪了一下,“这个女人肯定和夏墨翰关系非常,她肯定知晓夏墨翰的某些秘密,而这些秘密,是夏华清都未必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两个人的面容闪进了柳千绿的脑袋里:楚怀瑾和肖逸景。

    想到这里,柳千绿失声大笑:他们两人,是S市曾经的四大家族的公主和公子,他们为什么会为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侯爵夫人木兰”卖命呢?

    “沐晚春。”柳千绿吐出这个名字后,心脏狂跳起来,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的主人,她是有多久都没有想起来,又有多久没有念叨过这个名字了呢?

    凭着直觉,柳千绿想到的第一个缺口就是云姨,而她的缺口则是,她曾经的情人——何伟。

    两天之后,柳千绿从M市返回S市,她志得意满,心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猜测,等待她去证实。

    而这时候,躺在医院里已经三天的夏墨翰,终于对外宣告,他“苏醒了”,他不仅好转了,一周后,他就可以出院了。

    夏墨翰康复的消息,马上传遍了S市。

    这天下午,夏墨翰在病房里,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视频会议。在视频会议里,夏墨翰完全没有提及自己被枪击的事情,反而说,他因为身体的缘故,公司的日常事宜,暂时交由他的助理易安,全权处理。如有疑惑,可亲自联系他本人商议。

    露面的夏墨翰,给整个夏氏吃了一颗定心丸。夏氏马上恢复到了夏墨翰在位时的状态,夏氏的各个管理层,都对夏墨翰表现出了原有的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