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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大人点头,又接着问:“元济大师可曾与人结过仇?这几日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元空方丈摇头叹息:“元济师弟一向慈悲为怀,绝不可能与人结仇,这几日也一如往常,贫僧也不知到底是何人对元济师弟下如此毒手。”

    “还请元空大师将寺中的人都召集过来。”知府大人皱了皱眉,道,“此事事关重大,本官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元空方丈微微颔首。

    遥遥望着前面的知府大人,苏晚秋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知府大人是怎么提前知道元济大师会死在这里?”

    苏瑾眉头微挑,有些惊讶:“提前知道?”

    “知府大人连元济大师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知道元济大师已经遇害了,想来是有人提前和知府大人传了消息吧。”说到这里,苏晚秋瞥了明逸一眼,又接着分析道,“他之所以封锁济宁寺,不过是以为凶手刚刚行凶结束,还来不及离开,可事实上,元济大师却是寅时就遇害了,这不是很奇怪么?”

    明逸眸光微闪,却未置一词。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有衙役看到苏晚秋三人在原地站着不动,便上前询问道,“为何出现在此?”

    “在下苏瑾,今日与舍妹前来济宁寺上香祈福而已。”苏瑾淡淡地道。

    衙役吃了一惊:“平阳侯府的大公子苏瑾?”

    他又转而看向苏瑾身旁面容清丽秀气的少女,想来这位应该就是侯府三小姐苏晚秋了。

    他眸子转了转,便道:“属下奉知府大人之命,调查济宁寺中可疑之处,打扰之处还请苏公子谅解。”

    “无妨。”苏瑾道。

    衙役转身快步离去,走至知府大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知府大人面色微微一变,抬起头向苏瑾的方向看去。

    苏晚秋突然想起之前李青如的话,顿时意识到了不妙,可若是现在离开,难免会让别人以为心虚。

    正想着的时候,知府大人已经带着衙役走了过来。

    “这位便是平阳侯府的大公子苏瑾?”知府大人眉头一扬,问道,“不知苏公子今日怎么会来此?”

    苏瑾起先一怔,继而便淡淡笑道:“今日是陪舍妹前来上香而已,刚才那名衙役没有告诉大人吗?”

    “苏公子,此案牵扯甚广,还烦请苏公子协助调查了。”知府大人沉声道,“不知苏公子可认识这位死者?”

    苏瑾剑眉皱起:“并不认识。”

    “这位死者是承德书院朱夫子的表弟,苏公子是朱夫子的学生,今日又恰好出现在这里,本官虽然相信苏公子的为人,不过还请苏公子解释一二了。”知府大人紧盯在苏瑾的面上,将苏瑾的表情尽收眼底。

    “知府大人。”一道轻柔温和的声音响起,宛若垂杨依依,拂过心坎,“这后院平日来来往往都是寺中的人,寻常人本就难以进入,不知道知府大人有没有调查今日进入后院的有哪些人呢?”

    知府大人闻声望去,只见苏晚秋面上笑意清浅,他微微一怔,继而便思忖片刻,苏晚秋所言不假,就立刻转头对身边的护卫吩咐道:“听到没有?先去调查一下,今日进入后院的都有哪些人,若是外来的人,就更要格外注意一下。”

    “是,大人。”那护卫点头应道。

    见护卫离去,苏晚秋又将视线落在井旁,看了半晌,忽地走上前去,苏瑾一怔,刚要也跟上去,就被明逸抬手拦住了。

    “等等,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明逸的视线落在苏晚秋的背影上,目光里浮现浅浅莫名神色。

    苏晚秋走到元济大师的身旁,半弯下腰,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她蹙了蹙秀眉,继而伸手指着元济大师头上的伤口,道:“还请仵作大人过来查看一下这里。”

    仵作顿时转头看向知府大人,目光中带着询问含义。

    知府大人点头。

    仵作便走上前去,苏晚秋指着伤口处,问道:“你看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仵作细细检查了一番,忽地面色一变,竟然伸手将元济大师头上的伤口撕扯开来。

    极为浓重血腥的气息弥散开来,再加上那伤口狰狞可怖,令人头皮发麻,苏晚秋面色霎时一白,明逸率先上前一步扶住苏晚秋,低声问道:“发现什么了?”

    苏晚秋没有说话,只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感,指着元济大师头皮上的伤口。

    一张鲜血淋漓的人皮被撕了下来。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震撼,以至于在场的人第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人皮之下是另一张完全不同于元济大师的面容,长相平凡无奇,并不知道是什么人。

    周围忽然传来一个妇人的惊呼声,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突然扑了上去,放声大哭,口中不断呼唤着什么,只是因着太过悲伤,语调不似人声,难以分辨。

    苏晚秋定了定神,转头看向仵作,问道:“仵作大人,不知道您能不能分辨的出这张人皮是真的,还只是以假乱真而用的?”

    仵作面上讪讪,摇了摇头:“这张人皮太过真实,像是真的,可我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也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知府大人派人将那名妇人拉开,可她却挣扎着要上前,想来死去的那人应是她的至亲之人。

    “怪不得他的心口还有一道伤口。”苏晚秋面色沉静如水,道,“原来头上的伤口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只是为了遮掩住这张人皮面具。”

    “你又想到了什么?”明逸不由问道。

    苏晚秋看向明逸,眸子里沉了几分冷意,淡淡地道,“这应该问李公子你吧,你刚才那么惊讶他是死于寅时,难道不是之前见过元济大师吗?”

    气氛微微凝固了一下。

    明逸突然笑了一声,道:“不错,我的确是见过他,也是我告诉知府大人这里出了命案,让他过来的。”

    “可惜你却不知道死去的人并不是元济大师,这位元济大师在你眼皮子底下离开了。”苏晚秋微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