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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墨香院里,几株娇艳如火的海棠盛绽,透着高贵而又优雅的气息,婢女青芽怀中抱着剪子,正细细地为海棠修剪。

    正午明媚的阳光从树枝穿过,落下一地斑驳疏影,青芽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看着已经修剪完成的海棠,便准备收起剪子回屋休息。

    就在这时,忽地有几名府中护院冲了进来,带头的婆子指着院子里,冷声道:“刚才那个小贼就是跑进这个院子里了,给我搜。”

    青芽心中一惊,剪子顿时从手中掉落下来,带头的那个婆子正是大夫人身边的周妈妈,她连忙转身要去内室找初雨姑娘。

    这个时辰小姐还在午睡,周妈妈掐准了这个时候过来,分明是别有用心。

    周妈妈听到声音,眼风一扫,便斥道:“不许让她走了!”

    护院立即上前将青芽扣住,青芽挣扎几下无果,只好喊道:“周妈妈,你擅自闯进三小姐的院子,可曾想过后果吗?”

    周妈妈走至青芽面前,冷笑一声:“有小贼进了三小姐的院子,我正是为了保护三小姐才这么做,莫非你是和小贼勾结才阻止我?”

    青芽咬牙:“那且看一会儿小姐醒来怎么说!”

    周妈妈扬手一掌落在青芽侧脸上,她白皙的面容顿时浮现鲜红手印,青芽被打的偏过头去,却被护院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不过是三小姐身边一个下贱的走狗。”周妈妈冷笑,转头又看向搜查的护院,道,“动作快些,找到小贼没有?”

    “等小姐醒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青芽只感觉侧脸火辣辣的疼痛,她虽然不知道周妈妈意欲何为,但定然是针对三小姐而来,她身为三小姐的人,却连进去通报一声都做不到。

    周妈妈闻言,转头盯着青芽,目光深沉而又冰凉,她突然伸手探进青芽腰间,青芽想要扭开,却因为被护院擒住而动弹不得,只感觉到周妈妈粗糙的手在自己腰间摩擦,继而掐住身上一小块肉,指甲嵌进去,狠狠地拧了起来,她顿时吃痛地低呼出声,周妈妈却依旧不肯放过。

    “不是很会说吗?你再说一句看看!”周妈妈狠厉地道。

    片刻,护院从偏室扣住一个人走了出来:“周妈妈,已经抓到了,就是这个人。”

    “挽月姐姐!”青芽惊呼一声。

    被护院扣住的人正是苏晚秋身边的挽月,只是此时挽月身上衣衫凌乱,头发也披散而下,显然是刚才挣扎所致,挽月神色勉强还算平静,她看了青芽一眼,道:“一会儿去通报三小姐。”

    周妈妈冷笑,一手拽着青芽衣襟,将青芽推了出去,青芽顿时摔倒在地,再抬起头时只见周妈妈和数名护院扣着挽月向外而去。

    青芽勉强从地上爬起,顾不得别的,就冲进正屋,呼喊道:“初雨姐姐,初雨姐姐!”

    初雨闻声,掀开内室的帘子,有些不悦地呵斥道:“小姐还在午休,你小声——”

    话还没说完,初雨就看到青芽红肿的面庞,顿时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周妈妈带着人冲进来说要抓贼,然后就把挽月姐姐抓走了。”青芽边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抹着泪水道。

    初雨有些惊讶,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和三小姐说。”

    她转身进了内室,苏晚秋仍躺在塌上,精致的面容上透着薄汗,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小姐……”初雨低声唤道。

    苏晚秋长长的睫毛抖了下,继而睁开剪水般的眸子,嗓音有些慵懒沙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初雨知道苏晚秋最近一直以来都难以入眠,哪怕是睡着了,可只要一点点的轻微声响都会被惊扰到。

    “刚至午时。”初雨斟酌着开口,“小姐,挽月被大夫人身边的周妈妈带走了,青芽现在就在外面侯着。”

    苏晚秋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应是刚睡醒,嗓音仍有些低哑,她道:“先扶我起来吧。”

    “是。”

    初雨服侍苏晚秋起身梳妆打扮完毕,才唤了青芽进来。

    青芽泪眼涟涟,刚进内室便跪倒,泣道:“小姐,刚才周妈妈真的是欺人太甚。”

    苏晚秋点了点头,柔声道:“起来吧,先别急,慢慢说。”

    “刚才奴婢正在修剪花枝,周妈妈就突然带人闯了进来,说是院子里进了贼,奴婢想要来通报小姐,却被周妈妈的人抓住了。”青芽说着,抬手掀起衣衫,露出腰间青紫交错的痕迹,她委屈地道,“奴婢一时不忿说了几句,周妈妈就欺负奴婢。”

    “太过分了!”初雨见状,不禁开口。

    “后来周妈妈的人把挽月姐姐抓走了,说挽月姐姐就是那个小贼,这怎么可能,周妈妈肯定是在陷害挽月姐姐,挽月姐姐一直都在院子里,怎么会出去偷东西。”青芽愤愤地道,“周妈妈肯定是想针对三小姐才抓走挽月姐姐。”

    苏晚秋点头,视线落在青芽红肿的脸上,道:“你做的很好,该赏,初雨,拿些膏药给她。”

    初雨给了青芽涂抹伤口的膏药,青芽顿时忘记了刚才的委屈,欢欢喜喜地谢恩退了下去。

    自重生以来,苏晚秋的对院中下人的准则便是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也因此深得人心。

    苏晚秋手指微微收紧,反复思量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按说如今大夫人还在禁足,她却还不肯消停,如此迫不及待的动手,抓走挽月,所求必不止挽月,最终的目标无非就是苏晚秋罢了。

    “挽月最近有什么异样吗?”苏晚秋问道。

    初雨回想了一番,有些迟疑道:“好像没有,不过这几天总是看到挽月偷偷的哭,应该是因为流月的事,她们姐妹情深,这也是难免的事情。”

    “那我们去福安院里看看,挽月到底是因何被抓。”苏晚秋眸子里沉了一片暗影,她淡淡道,“挽月若是无辜,我也绝不会让大夫人冤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