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航，你说如果有一天咱们两个人死掉了，那么学生会还有风纪委的那些人会不会庆祝两个恶魔终于死翘翘了？！”

郑航记得每次他和燕修落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燕修落总会问这样一个傻傻的问题，而郑航每次也会不厌其烦地回答道：“会的，你们学生会的成员肯定会呼天喊地的庆祝他们的恶魔会长死翘翘了，而我们风纪委绝对不会！”

“那我就现在把你做掉，看看你们风纪委是什么反应！”说着，燕修落就会做出要攻击郑航的动作，起初郑航也会下意识的反击，可是到后来，这些就成了燕修落一个人的独角戏。在每次他们执行任务的旅途中都会被提及。

……

因为青龙的力量使用过度，导致郑航的身体所有的机能都被彻底消耗干净了；此刻他双腿酸软，无力的跪在坚硬的地板上面，双臂还压在地面上支撑着身体不能垮下去。

否则一旦垮下去的话，那么再次是否醒过来就变成了未知数了！

郑航的视线在刚刚的那一刻曾一度被铺天盖地的飞蛾占据，作为密集恐惧症的他差一点就被吓死在自己的幻觉之中；郑航感觉他的脑袋里面已然成为了真空，所以他在大口大口贪婪地吮吸着空气里面的养分，想要将脑袋里面的枯竭感给祛除出去。

被黑袍人修三度重创的燕修落，为郑航用生命挡了一次刀，这次挡刀也将两个人之间一直不肯承认的基情给挡出来了。精神受到冲击的郑航因为燕修落的昏迷，身体异变成藏灵系青龙的形态，身体上的骨骼还有肌肤都得到大幅度的强化，气场也有单纯的藏灵被代替成了青龙的气场，浑身缭绕着靛青色的光芒。

郑涵将昏倒的燕修落转移到一旁，让他靠着墙壁，尽量身体不会受到影响的姿势，躺在这里，之后郑航又在他的身体上面施加了青龙的气场，让已经被困入青龙的狩猎场里面的黑袍人根还有黑袍人修察觉不到燕修落就在他们的眼前。

可是现在，青龙的力量褪去，燕修落的保护层也随之消失掉，他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郑航依旧模糊的视野里面，安静的就仿佛睡着了一样。

黑袍人根迫于郑航强大的力量选择遁逃，而就在这时郑航身上青龙的力量也正好消耗完毕，失去支撑的他摔倒在地上……

“那个……那个黑袍人朝着燕修落的房间跑去…他是要逃走？可是……可是怎么逃呢？是要跳窗吗？可是如果跳窗就能够出去的话为什么不就近选择这间房间呢？”郑航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一点，他就随即开始思索关于鬼修的事情。

“跳窗？破媒介？”郑航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瞳孔突然放大，原本暗淡的灰尘也被清扫干净焕然一新。

“对啊！”郑航突然想清楚了一切。

这种走出迷雾一切都豁然开朗的兴奋，促使着身体的力气明明已经被消耗殆尽的郑航竟奋不顾身地站了起来，然后踉跄着脚步越过燕修落，朝着之前燕修落居住的房间方向走去，那里也是刚刚黑袍人根携带着黑袍人修逃遁的地方。

郑航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眼前的那轮圆月，血色的，妖艳的鬼魅！

在那之前，他们所处的世界还是真正的崇长市，他不久前甚至还教训了一个中学生！

破门而入之后，郑航对那个手持着镰刀的黑袍人迅速地展开了攻击，仅仅一拳就将始料未及的黑袍人击出了窗外，那双层玻璃都被黑袍人的身躯撞碎，地面上还有窗外面楼底下的地面都遍布着玻璃的残骸！

郑航还有燕修落一齐在两扇不同的窗户跳下去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崇长市被架空，所有的人息都消失不见，而郑航和燕修落则被封锁在了鬼修编织的幻境里面！

被铁丝绳划破的水泥地面，被郑航用身体击破的房间的木门，就在他们的一转身之际全部都被尽数修缮完毕，没有丝毫破损的样子，仿佛时间在他们的身上未曾流动一样！

……

等到郑航听到燕修落的低喃冲上来的时候，黑袍人修已经将燕修落偷袭得手，地点就在燕修落的房门前！为什么它要先攻击燕修落？为什么攻击的地点就在燕修落房间的门前？而从燕修落被攻击的位置看去，显然是燕修落走出房间后就被黑袍人修袭击的！

郑航记得燕修落曾告诉他，黑袍人出现在他房间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雾蒙蒙的，有种狂风暴雨的错觉，根本就没有什么血色圆月！

“难道破媒介就在燕修落的房间里面？！”郑航正是推测到了这点，才不顾身体的痛苦朝着燕修落房间蹒跚过去。

破媒介就是走出幻境的唯一途径，如果在幻境里面的天明之前没有找到破媒介的话，那么身处在幻境里面的人类就会在时间的尽头被彻底碾压，从此世间就没有了他们的任何痕迹！

“天…终归还是要亮了吗？”郑航回过头看了靠在墙边熟睡着的燕修落一眼，他双手抓着门框，防止自己随时会瘫倒在地上。

郑航困难的走到燕修落房间门口的时候，身体内刚刚恢复的几分力气就这样被这短暂的几步给磨损殆尽了，额头还有后背已经冒出了大量的冷汗，这些汗水正迅速地降低着自身的温度，透过它们从体内逃脱出来的毛孔，再将冷却后的凉意从这个细微的通道传回进去，冷冻着流动着的血液。

燕修落的房门已然被修复完成，没有了之前郑航创击过后散落了一地的木板；迷离的眼神抬眼望去，郑航看见正前方的那扇窗户之中的景象——原本大团大团象征着夜晚的墨色云彩，已然渐渐消失在天边，原本稀疏的星子也因为云朵本身被附加上了晨曦的光芒之后，而变得清晰稠密起来。

那轮血色月亮依旧高悬，但是它的周围已经被曦光浸染的云朵包围，变得有些不真实了；郑航看着那一片黎明就要到来的前奏的景象，脑海里面瞬间激荡出校长曾告诫他们的话语：

“鬼修擅长通过制造幻境，让不知情的人类深陷其中，并将那里视为自己初生的暖床，看不出与真实世界的区别，可是一旦在那个幻境里面第二天的黎明到来之前，滞留在里面的人类没有找到离开幻境的破媒介，那么将会获得被时间从记忆里面抹去的惨重代价！所以，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切不可因为大意而深陷在鬼修的幻境里面……”

可是，冲动的少年郎对于老者的劝诫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会放在心上的！

“嗯？鬼修去哪里了？”郑航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明明跑进这个房间的鬼修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难道它们只是简单的跳窗逃出去了吗？

疑惑不解的郑航，迈着细微的步伐，朝着窗户的方向走过去，想要看看地面有没有鬼修他们遗留下来的痕迹。

好痛苦啊！郑航只感觉到他每移动一步，身体内的力气就又少了一分，转接着太阳穴的酸麻感就清晰的涌现出来。

终于，原本只是两秒的距离，竟被虚脱了的郑航踱了将近一分钟。等到郑航终于走到窗台边，就立刻抓紧了窗棂，好像担心自己随时会昏倒一样。

“这窗户被擦的好干净啊！”郑航看着眼前的场景，因为视线没有彻底清除过来，所以郑航以为眼前的玻璃特别透亮。

郑航伸手去摸了摸，一片空白，等他踮着脚想要去触摸外层的那面玻璃的时候依旧又扑了个空，没有窗户！！！

郑航突然惊觉了过来。

“我记得我明明一拳把鬼修的身体打到窗外，这两层玻璃也应该碎掉了，可是……现在它不应该被复原了吗？”郑航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扇完整无缺的木门。

“难道……”郑航的心中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这扇窗户就是联通真实世界的破媒介吗？！”郑航再次尝试触摸玻璃，想要确定刚刚是否是因为自己的视线模糊而失了手，导致他没有触碰到玻璃。

“不管了，时间就剩这么点了，不试一试的话，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郑航说着，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关心的还有一个昏迷着的燕修落。

郑航重新蹒跚着移出到走廊里面，紧绷着的心当看到燕修落依旧安然沉睡的时候稍稍有些松了些。

“燕修落，我这次不确定，万一跳下去我摔死了，你也得给我当垫背的，我不管，我绝对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活着。哼！”郑航看着燕修落，然后十分傲娇的说出这句腹黑十足的话。

郑航朝着燕修落走去，缓了一口气后，弯下腰抱起了地上的燕修落，郑航心里感觉怪怪的，有种想把燕修落重新扔到地上的邪念。

随后，当然郑航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抱着燕修落朝着那间房间走去，他现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决定要从窗口再跳一次，因为他们身上现在已经失去了气场护体，如果那扇窗户不是破媒介的话，那他们将会在天亮之前来不及被时间碾压就双双殉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