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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能有多少防备?”季疏桐拦着陶婉琳,将口里那句:你有多少脑子换了个说法。现在是情况紧张之际,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陶婉琳身上。

“我不和你说了!快点去准备食物!等你爸醒了,我让他收拾你!”陶婉琳约莫觉得自己吵不过她,却还是嘴硬的撂下一句。

几人跟着护士来到了病房。

季倡明口鼻上扣着氧气罩,一只胳膊上满是绷带和液体管子,以前脸上的那股子青白褪下了,只留下惨人的白,心跳频率倒是正常的。

陶婉琳罕见的沉默下来,守在他床边呆呆坐着。

季疏桐倚在墙边,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封深,道:“深哥哥,你要是不走的话……不如去帮我煮点东西?”

她说罢,又摆了摆手,“算了,你可能不会做……”如果可以的话,在季倡明醒来之前,她不准备出这个病房,让陶婉琳去准备食物,她实在是不放心。

“没事。”封深道:“家中有保姆,我亲自看着。”封深不安定的心又渐渐平复下来。她能让他去准备食物,就已经足够信任他了。

“好的,谢谢啦。”季疏桐放心。

“嗯。”封深转身,出了病房。

其实哪有什么保姆,他基本上没有回过家,一直都在律师所住,饮食方面一直都是聂容家中的保姆做,再由聂容给他带来。

封深直接给聂容打去了电话:“借你家的保姆用用。”

聂容:“……”

季倡明并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醒来,不过秦知预测,也不会超过三天,若是早的话,明天估计就能醒过来。

三天的时间,季疏桐还是等的起的。

一直从下午等到了晚上,季疏桐都寸步不离这个病房,秦知怕她太劳累,照顾不了,请来了两个护工。

都是常在这所医院的护工,手脚勤快,那些药理作用也都清楚一点,能够更好的照应。

病房门被敲响。

守在门边的封深开了门。

是其中一个护工。

她对病房里另一个护工道:“小清,院长叫你和季小姐还有这位先生以及陶女士去办公室一趟,说是专家过来了,要叮嘱你们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这里我守着就可以了。”

季疏桐还是警惕的,眯起了眼。

陶婉琳也道,“我留在这里吧,待会儿需要注意什么你们告诉我就行了。”秦知看到她就是冷脸,她主要是觉得去了有些尴尬。

“好。”季疏桐这才点头。

因为季倡明的情况和普通病人不同,手术过后秦知就让人将他送回了原来的病房里,也就是和办公室在同一个楼层的重症病房。

转过几个弯后,就能到办公室。

几人快步过去。

那个叫做小清的护工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大概三十几岁左右,身材略臃肿,季疏桐和封深两个大长腿又走得快,她有点跟不上。

季疏桐回过头来,道:“你还是别去……”一句话没有说完,她就顿住了,剩下的那一字卡在了喉咙里,呼吸都因此停滞。

下一秒钟,双眸猛地睁大。

拔腿就回头跑。

封深也因为季疏桐的反应惊到了,那护工更是懵,“怎么了吗?你们不去院长那里了吗?”

“不去了!”封深回她一句,朝着回去的方向跑了过去,额头上瞬间涌出豆大的汗滴。

刚才那护工说谎了!

就算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秦知让季疏桐一个人去就够了,叫上他也没什么奇怪,就是那护工,叫上那护工做什么?更何况,秦知虽不喜季倡明,对待他的手术也是非常认真看重,不亲自过来一趟,反倒让他们几个过去,这就是非常不正常的举动了。

此时的病房内。

这位护工是一个接近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和颜悦色的,对陶婉琳道:“夫人,来帮我拿一下那边的绷带,先生该换药了。”

陶婉琳对医学上面的东西全无所知,看着那护工走过去,弹了弹输液的透明管子,很熟练的样子,道:“好,我去拿。”

“嗯。”护工还是笑着的,转过身去时,脸上瞬间面无表情,她从宽松的工作服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长袋,迅速拆开,是一个装了液体的针管。

她侧眸看了一眼弯腰拿东西的陶婉琳,侧着身子,左手弹着管子,右手将针头插进了季倡明的皮肤……

一颗心跳的厉害。

季疏桐恨不得自己此刻能够长上一对翅膀飞过去。

胸口处隐隐作痛,她却没有那闲心思去担心自己了。

眼见着看到了病房的门,她上前一脚踹开,白色的门发出“砰”的一声,狠狠撞到墙上。

季疏桐看到病房里明显吓的一个趔趄的陶婉琳,陶婉琳见是她,捂着心口骂道:“你是存心吓死我吗!”

心跳如雷。

她似乎听不到陶婉琳在说什么。

寒眸寸寸扫过病房。

那个护工侧身站着,也没有动。

一切看起来都平常极了。

季疏桐却是奔过去,一把抓住那个护工的左手。她看到护工的右手猛地抽回来。季疏桐甩开那个护工,一掀棉被,看到眼里的东西让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陶婉琳叫起来:“季疏桐!你干什么!她在给你爸爸换药!”陶婉琳奔过来,扯了季疏桐一把。

“换药……”季疏桐眼尾都泛着红色,她颤抖着手拔下季倡明手臂上众多输液管上的针头,里面是三分之二的白色液体,冒着小小的气泡。季疏桐把针头举在陶婉琳面前,几乎是嘶吼出声,“这就是她换的药!”

季倡明的右手手臂上一块小凸起,针管里不知是什么药,已经输进去了!

季疏桐宛若疯了一般,一把抓住了那个想往外逃的护工,手里的针狠狠扎在了她手腕上,她将护工推在墙上,泛红的眼尾透着戾气,她加大力气,将针管里的液体推入护工身体里。

“桐桐!”赶来的封深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那针管夺过来甩在了地上,“你清醒一点!”

秦知已经过来,拉开一脸恍惚的陶婉琳,在季倡明手上查看了一番,迅速抽了桌子上的绷带绑在了季倡明的手臂关节处。道:“快!将他送到手术室!”

封深察觉出不对劲过后又转身去了办公室叫了秦知,这才赶来找季疏桐。

当天夜里。

准备要走的专家再次被秦知请到了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起。

似是一盏鬼灯,照的人心里没底,慌乱至极。

陶婉琳捂着嘴,眼圈红着,发出呜呜的哽咽哭声。此刻的她才终于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心里也是慌的。

季疏桐颤抖着手,被陶婉琳的哭声搅的心里烦躁极了,她挣开封深的手,走到陶婉琳面前,将她逼在墙边,“你还有脸哭?”季疏桐脸上是诡异的平静,下一刻又狰狞起来,“我让你留在那里是做什么的!你在干什么!帮她找东西杀害季倡明!”

“我没有!”陶婉琳尖叫起来。

季疏桐此刻根本就不去理会她说什么,句句戳心:“你有什么用!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废物!”

陶婉琳捂着嘴,没有办法反驳。

季倡明明明都要醒过来了,却又出了这样的事,他如果真的出事……她们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尤其是季疏桐,原本就悬着的心此刻已经快落到谷底。她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就等着季倡明醒过来,还有人在等着她。

却没有想到又出了变故!

季疏桐想着,闭了闭眼,眸子黑的可怕,她缓步走过去,走到那个被医院里请来的保镖抓着的护工面前。

封深怕她激动做出什么事,忙跟过去。

季疏桐只是很平静的样子,平静的有些不同寻常,她问道:“谁派你来的?”

护工很慌。她早就和安欣商量好了,将药输进去之后就立刻离开医院,外面有车接应,那个叫安欣的会给她一笔钱还有一张机票。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在拿针管的手上戴了手套,还恰好挡住了摄像头的位置,等她做完这一切,就出国避风头,谁都不会知道是她做的!

可谁知道,她竟然连医院都没有来得及出!

想到这里,护工彻底慌了,对季疏桐道:“是安欣!是一个叫安欣的女人派我来的!”

陶婉琳抽了一口气,连哭都忘记了,瞪圆了眼睛看着这边。

护工见事情败露,将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她要我在季倡明身体里注射过敏性药物!”护工顿了顿,想要抓住季疏桐的衣摆,却被保镖拦住了,“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没有注射多少的!我只注射了一点而已!”

这个女人刚才把药射进了她的手腕上,她放了她,她要赶快去检查身体!

季疏桐冷笑,眉尖挑起来,一脚踹在护工的胸口,将那护工踹倒在地,咳嗽不止。

季疏桐眉目间戾气流转,带着漫不经心的狠厉,她道:“而已?你说而已?”

季倡明刚刚做了手术,不能有一点伤害,她输入的一点药物就有可能要了季倡明的命!

多可笑啊。

她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