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要分走你一半的财产。”钱芊芊打开电脑，里面是昨晚，张承奕给她整理出来的离婚财产诉讼律师函，上面详细罗列了钱芊芊法定可以得到的所有财产……
嗯，虽然吃相很难看，但是总比以后饿死街头要好很多。
“钱芊芊，你还要什么，一次性，全都说清楚。”
“没有什么别的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会把我要的东西都发给你。这里有一份专门的文件呢……”
“你发来吧。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如果不够快，我会去找沈一萍夫人的哦。”
顾深爵挂断了电话。
钱芊芊，你就不能够让人省点儿心吗？
钱芊芊的等待没有多久，就看到有人登门来找她。
“是谁？”
“是我，顾太太，是顾先生让我来找您，他有一些急事来找您。”
“哦……”钱芊芊打开了门，抬眼看到了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人。
“你是？”
……
钱芊芊觉得，绑架这种事情，她能够接二连三的经历，本身也是一个奇迹。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人正在开车……
浑身好像打了麻药一样酸软无力，钱芊芊坐在车中，迷茫地抬眼，看到了路上的行车记录仪。
她觉得有点儿奇怪，她什么时候跑来开车的啊？
软软的双手根本操控不了，她好像喝醉了一样糊涂难受，想要吐。
这个绑匪绑架人的技巧真的十分高大上，钱芊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心计的绑匪，简直想给他点一百个赞啊……
居然想要让钱芊芊酒驾扣分……哈？
好，你够狠！
钱芊芊昏昏沉沉中，就去踩刹车。
还没有停稳，就看到一辆大货车风驰电掣的袭来。
啧……
货车司机大叔，我被绑匪弄得喝多了，您也喝多了吗？
这样行车不安全的啊！为了你的妻子儿女着想……
钱芊芊还没有在内心吐槽完，就感觉自己的车子被狠狠撞了一下。
她刚好行驶在香江的那个大桥上。
整个人，连同车子一同飞到了天空。
钱芊芊在濒死的那一刹那想的是……
原来死之前不会倒放生平……
原来死神来了是真的，死亡就是那么一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如果死了，钱芊芊这样算不算一个糊涂死的鬼呢？
钱芊芊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就落入了水中。
顺着湍急的水流沉浮了几下，她倒是清醒了点儿，努力扑腾着，想要给自己挣扎出一条生路。
好在……她经常和张承奕在温泉里泡着喝酒，她很喜欢往深水区里玩，张承奕就手把手教了她怎么游泳。
关键的时候，这真的是一个可以救命的技能啊……
因为冷水激了，她身上本来就并不十分明显的那层醉意彻底消失了。
她挣扎着抱住了一个破充气娃娃，总算是可以有了喘息的机会了。
香江里，除了这个破充气娃娃之外，其他的都是漂浮的垃圾，水臭臭的。
钱芊芊力气耗尽了，顺着水流随便流着，不知不觉，就漂到了一个污水排水口附近。
钱芊芊果断抱住了，然后麻溜地钻了进去。
站起了身，四处打量着。
这里是一个深深的隧道，有少量的污水还在流淌。
钱芊芊试探着朝着里走进去。
她是很害怕的，但是如果走进去，说不定可以爬出去。
她浑身脏兮兮的一边走着，一边想到了一个词儿。
下水道的美人鱼。
画家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一只美丽的人鱼，那个人鱼皮肤洁白如雪，在脏污的环境中格外楚楚动人。
她有点儿自恋地觉得，兴许，她也可以算是一条美人鱼吧。
又忍不住思考，到底是谁害的她？
即使再愚蠢，现在她也明白了，是有人故意害她，把她迷晕了，然后制造自杀的假象。
会是谁呢？
顾深爵？白玥染？甚至是……沈夫人？
被害之后，她的情绪其实还是很不稳的，怀疑来怀疑去，觉得谁都有可能是害她的那个人。
钱芊芊，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一定要有。
脑海中忽然回响起来他曾经说过的话。
他不让她相信顾深爵，也不让她和顾深爵在一起。
钱芊芊漠然地想着，难道是……顾深爵？
果然她狮子大开口惹怒了他了嘛？
她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人家平白无故分一半家产给自己呢？
她从一开始，就只是白家大小姐的替代品而已，她一无所有，她凭什么呢？
默默咀嚼着心里的疼痛感觉，钱芊芊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炸掉了。
她好恨啊……
她问他要钱离婚的时候，听说他要和别人结婚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恨过。
而现在，她第一次有了恨这样的情绪。
她不会原谅他的。
钱芊芊站起身来，车水马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头，通过下水道的横栅看着天空，冰冷而脏兮兮的小脸上是湿漉漉的水滴。
她更像是一个禁婆，而不是她自己想象中的那只美人鱼。
……
出车祸……死了？
顾深爵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木了。
“是的，先生。警方给出的消息是太太酒驾出门，然后不幸出车祸死掉了。司机也已经调查了，说是因为赶着送活儿，开车急了刹车失灵，所以撞到了钱芊芊。整个事情没有任何破绽。”
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弦断了。
“钱芊芊呢？”
“太太……尸体顺着江水漂走了，这两天总是下大雨，水位很高……水流也比平时急很多。”
顾深爵站起身，一个杯子重重落在地上，砸得粉碎。
“这里是帝都，是我的地盘，不要用这样的理由来糊弄我！”
“先生……这些，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顾深爵周身的气压非常低，“钱芊芊很乖的，只要给她电脑和吃的，她能够一直宅在家中，宅上个三年两载的也没问题！”
“太太是很乖，但是先生，太太为什么要留在一个她不喜欢的套房中呢？先生，你有考虑过，太太其实早就认出你是假的了，这个可能性吗？”
顾深爵忽然想起来了那通电话。
他虽然谨慎的选择没有在走廊接，但是眼角的旁光却清楚地告诉顾深爵，她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