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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过一段日子的提心吊胆,唐棠终于摸索出了自己这鬼牛公的权限;首先看来,这要不触犯那几个禁忌词、禁忌意思,那千刀万剐的缩身之痛是应该可能大概是不会再有了,毕竟唐棠没有胆量和勇气来论证这一点,只能是小心猜测。第二,自己出入这般若寺没有障碍,但也仅局限于自己那靠近门的小门房,再往里走,并不可见了,同时,那母老虎也再未见过,唐棠没有勇气也没有心思去探寻那未知的黑暗,门房便门房,当年在黄风大王那,也是睡门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命更重要。

    更何况,这般若寺的门房的权力比那黄风洞的权力可要多得多。自那白千化事之后,这郢都城内,大大小小的各个世家都认识到了般若寺的鬼牛公唐棠,般若寺千万年的第一次变化,各个世家可都擦亮了眼睛盯着那,一时间暗流涌动。几乎所有的世家都有“薄礼”相送,还有酒宴的邀请函络绎不绝。

    礼,唐棠是都收下了,拿进门去,自动十成去九,但就是剩一成,也够唐棠享受的了,唐棠那小门房,都已经俨然成了一间藏宝阁,里面堆置的满满当当,以至于里面都无立锥之地了,唐棠也乐得睡在门口地板上,天天守着这些宝贝。

    但那酒宴唐棠就没接过了,因为就在白千化那天晚上,唐棠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只要一出了这门十丈远的地方,可以很明显感觉后面有一股引而不发的漩涡,再多迈一步,就不是天堂,而是地狱了。唐棠可不敢以身试险,也就老老实实的守着这门,做一个富足的门房。

    一晃几百年过去了,般若寺每天还是络绎不绝的妖,除唐棠外,也再无任何变化,世家们虽然礼还是继续送,但对般若寺的关注度明显的有所降低。唐棠也乐得轻松,依靠着那自己那小金库,唐棠整理了一番,布置出了一个唐氏聚灵阵,该阵不含任何阵法原理,只是唐棠把所有能辅助修行,聚集元气的物价都摆在了自己的周遭,而阵眼最中心便是一个据说是太上老君坐过的蒲团。再辅以丹药,在这些天材地宝的辅助下,唐棠这百年时间修为精进迅速,心湖间的不明之火,壮大了许多,心湖间已是一片火海,除了大概比别的妖的妖识能扫的更远外,暂还没有发现其他的不同不妥指出。

    从那黄风洞带出来的那两本残篇功法《不动明王身》《清源妙道真君决》已经修无可修了。唐棠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后篇的功法,那后篇的功法在收礼清单里也有,但唐棠却始终无法再修炼了,每每修炼便是走火入魔,元气乱穿。唐棠也不知所以然,自己在这修炼之途上,未有亲族,未有老师相助,且自己修炼的是非妖族的功法,一切便只有靠自己了。

    倒是那本族的《憾地神功》修炼一日千里,已经凝练完了皮,肉,骨、血,最后只差凝练出一口厚土之气,便是初步大成了。随着这憾地神功神功的修炼,唐棠的身高也逐步的恢复,涨回到了两米。

    这几日唐棠也再未外出,全力冲击那凝练厚土之气的最后一关,身上身边堆满了土系的法器、玉石、符箓。突然间品质低的法器直接爆开,破裂,品质高的法器变得暗淡无光,厚土之气凝练成功,一缕先天厚土之气凭空出现,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光辉。

    《憾地神功》大成之乃是,引先天厚土之气入体,洗涮全身,促进身体内产生后天厚土之气。之后便反复修炼,积累这身体内的厚土之气,厚土之气越多,便可以自身翻江倒海,甚至撼天。据传说那平天大圣体内便是有七千二百万缕后天厚土之气,因此有如此之威能。

    虽然离大圣传说差之甚远,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滴水穿石,慢慢积累,总会是有一天能自保的。因唐棠修了道法,在这先天之气与后天之气相互牵引的万妙过程,唐棠似乎体会到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玄之又玄,大道之门。那后天厚土之气破壳,便是那先天厚土之气离开之时,正当唐棠要从这玄妙之境清醒时,剧痛袭来。那熟悉的被扭曲碾压的极乐剧痛深渊再次包裹住了唐棠。

    那才凝练出的后天厚土之气直接被碾成了渣渣,而那本应该消散的先天厚土之气,却被硬生生的压在了唐棠体内,以唐棠身体为盘,碾磨着这先天厚土之气。每一点的先天厚土之气的挥散的代价便是唐棠感觉到自身也在随着挥散。同时还有极爽痛苦冲涮着自己的意识,便是那壮大了许多的心湖之火,也在逐步的被压缩,被挥散。唐棠意识到,不想办法挺过去的话,这次肯定是要死定了。

    病急乱投医,唐棠运起了原来的《不动明王身》《清源妙道真君决》,在这压力之下,唐棠看到了这两个功法是如何被结合到了一起,反哺着岌岌可危的心湖之火,但这次不只是有神消之危,更关键的源头还是那身灭之祸,外有磨盘压力,内有先天厚土之气的重压,两相结合,唐棠的身体再被慢慢的磨碎,消散。唐棠借助稳定下来的心神,抵御住极爽痛苦的冲击,运行起《憾地神功》以这磨盘再来凝练己身,延缓自己的身灭的速度。

    那逐步稳定的心神之火,带动《不动明王身》《清源妙道真君决》结合出的不知名功法自动运行着,与唐棠咬牙坚持的《憾地神功》渐渐的融合到了一起,在内外磨盘之下,两种原本不合流的元气被磨合到了一起,交融,不分彼此。一部融合了佛,道,妖的功法新功法,一边勉强撑着快被压缩到了极点的心湖之火,一边粘补着破碎的身体。在这磨盘下苦苦坚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心湖之火在崩塌后收缩,成了一颗种子,那先天厚土之气也未余多少,体内压力减弱了许多,心湖间的种子乘势破土而出,凝结出了一个莲盘,上面端坐着一个身披七星道袍,手持降魔杵的牛头金身元神。那最后一点先天厚土之气直奔着这元神而去,倒灌入元神,元神紧闭的双眼嗖的睁开,唐棠的身体也变为了这元神的模样,睁开了双眼,只开到一只不像是此界之物般的葱葱玉指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下一刻变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苏醒之时,唐棠庆幸自己又一次活了下,发觉自己的身体没有缩小,也是略感诧异,能不缩小当然是最好的,检视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的元神,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自己体内血肉倒是充沛着大量的灵气,甚至还有两缕后天厚土之气,虽然印象中自己凝练出来的那口气早早的变被磨散了,但现在这是天大的好事,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自从不小心误入那黑色空间,后面所有发展的事情都超乎了唐棠的想象,只要自己还活着,那也就不去多想了。收拾好心情,赶紧出去收礼,多收点礼来补补身子。

    般若寺门前依旧热闹,人妖依旧络绎不绝,月色灯山满郢都,香车宝盖隘通衢,来访的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唐棠,多数人会上前同唐棠行个礼,送些许薄礼,唐棠也一一笑纳,笑脸相迎。他也打听得知,自己昏迷了三百六十年,这些年间,人妖冲突逐渐升级,摩擦越来激烈,郢都作为人妖边界之城虽明面上仍是一片祥和,但街角深巷已是死人骸骨相撑拄。

    唐棠抬头看了看般若寺的门匾,这动荡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如果自己不是庇护在这一禁地下,已这白身的身份,可能早死了,不知不觉也活了近千年了,这千年间除了修行,剩余的便是那极乐痛苦。

    唐棠伫立良久,抬手准备回自己的金库去,却见那母老虎的身影出现在了门栏内,拦住了自己进去的路

    “你可以走了,不过每九十九年,你需要进入一次阴阳轮,你也可以主动提前进入阴阳轮,无论身处何处,只需摸着你面颊上的兰花便可”话毕,唐棠感动神魂一阵刺痛,体内元神的脸颊上也印刻上了一朵兰花。再抬头,那母老虎已无了影踪。

    虽然神魂上被种下的兰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可以自由闯荡这神魔鬼怪的世界,纵使外边世界很危险,却是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唐棠不由得心怀激荡,抬脚往门内跨入,盘算着如何处置自己小金库里的物什,那些妖兵利器,神鬼法宝终于能派上用场了。一脚落下,门内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门房,而是自己更熟悉更刻骨难忘的磨盘,阴阳轮。

    “我错了,大仙我错了,我这就走啊,大仙放我走啊,那门房内的东西都是大仙的,大仙我错了”唐棠的惨叫声隐没在万花筒般的磨盘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