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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思来想去总是觉得不安,说确切点,是我心里很害怕,我害怕莫非对我下手,她现在人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有一点,她在暗处,我在明处,我找她不容易,她找我可是容易的很,她要想对我下手,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而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她太狡猾了。

尤其是到晚上,我更加的感到害怕,以前还有超凡陪着我,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屋子里空荡荡的,灯关了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当中,而我从小时候开始就非常的惧怕黑暗,不管多么阳光美好的事情,到了黑暗里,就变得黯淡无光,变得充满了恐怖和诡异,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或许还有别人的呼吸声。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就起床把灯打开,可是灯打开了之后还是睡不着,虽然我知道那个诡异的保安不会在出现在我的门外,让我心里有了另一种新的恐惧,一种对死亡的恐惧。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超凡是永远不可能在出现在我身边,保护我呵护我,他永远地离我而去了,而我,永远怀着对他的愧疚,生活在不安之中,我现在唯一能够寻求的庇护就是林成峰,他毕竟是个警察,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想保护我,我也是毫无办法。

比如那天晚上在公园里,刚开始他还好好的,跟我关系貌似很亲近的样子,可是后来说翻脸就翻脸,转身丢下我就走了,任凭我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他这种性格我也是无可奈何,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但对我来说很不习惯。

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因为他不想保护我,而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不能让自己一直毫无把握的生活在莫非的魔爪之下。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只待宰的鱼,不知道莫非什么时候会对我下手?

于是想来想去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去找林成峰,既然他不想主动保护,那我就去主动缠着他。

虽然缠着他让我觉得有些低三下四,让我的自尊有些受损,但对于生命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连生命都没有了还讲究什么尊严?什么低三下四?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刚刚过了午夜12点,还不算太晚,我先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可是他的手机打通了却没有人接听,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一直在忙?我想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我跟他又没有什么矛盾,他为什么无缘无故不接我电话呢?难道仅仅因为是不想保护我,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忙,但是这么晚了,他又在忙些什么呢!

这可让我犯了难,我跟他联系的唯一工具就是电话,现在电话没人接听,我就不知道他在哪里了?我从来没有去过他家。

但我不想呆在家里,坐以待毙,受着这莫名的煎熬。

我决定出去找他,这看起来有些荒唐可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家住哪里?怎么去找呢!

但我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我的心里迫切的希望走出这间屋子,只要能走出去,我就觉得自己安全了一些。

我来到了小区里,小区里一个人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偶尔能看到巡逻的保安。但我对那些保安可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之前那个诡异的保安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也太恶劣了,我看到保安不但没有要寻求保护的欲望,甚至有种想逃跑的感。

小区里的路灯光是昏黄的,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感觉。

前面有个保安看见了我,他朝着我走过来,我顿住了脚步。

我现在对保安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对所有的保安都是这样,虽然我知道那个保安其实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他走到了我的身边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吗?有些不安全,一个女孩子,还是回家睡觉吧,待在家里会比较安全一些。"

我愣在了那里,没有回答他的话,我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跟以前那个诡异的保安有些像。

"你住几号楼?我送你回去吧。"他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又开口说道。

"不用你管。"我说出这4个字之后,就撒腿往前跑,那个保安奇怪的看着我,一直到我跑了很远之后,我扭头往回看,还看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或许那个保安被我弄得莫名其妙,他明明是好意关心我,可是我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太敏感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身边的好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有一层浓重的死亡阴影一直围绕着我,让我的神经变得很脆弱,看谁都觉得像坏人,走在路上都觉得有些不安全。

我一口气跑出了小区,来到大街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虽然这时候出租车很少,毕竟跑夜班的车本来就很少,但我的运气不错,刚一来到大街上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的面前。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准备坐上去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出租车司机有些诡异。他大约有40来岁的年纪,胡子拉碴,面相很不善。

我扶着车门愣在了那里,司机等不及了,扭头看着我说:"你到底要去哪儿啊?快上车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粗,给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有点儿像破锣嗓子,我砰的一下把车门关上撒腿就继续往前跑。

我真的不敢想象那个司机是什么表情啊?他或许会骂我,会骂我神经病,但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我自己,又远离了一个坏人,逃脱了一次危险。

我不敢再打出租车了,一直撒腿往前跑,路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但我觉得这样相对比较安全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上下都出了汗。

我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可是当我停下来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警察局,我竟然跑到了警察局的门口,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刚才跑的时候一点目标都没有,但是竟然不知不觉跑到了警察局的门口,或许这是天意,难道林成峰在里面?

一种强烈的信念驱使着我走进警察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认定林成峰肯定在里面。

我走进了警察局其中一间小房子,里面亮着灯,有一个小警察坐在办公桌前打瞌睡。

我敲了敲门,那个警察噌的一下醒了过来,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扭头看着我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来报案吗?"

我突然笑了,他怎么也和我一样有些神经过敏?那你说他做警察的不应该这样啊,心理素质太差了吧,不过看他的面容很年轻,应该是刚来不久的警察,没什么经验,我也就原谅他了。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他说道:"我不报案,我是来找人的。"

他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问道:"你找谁呀?这么晚了。"

"我找林成峰。"我回答道。

他愣了一下。"林成峰?你找我们队长?他就在办公室里,对了,你是谁呀?找他有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朝着林成峰的办公室走去,我以前来过他的办公室,所以感觉并不陌生。

那个小警察在我身后喊道,:"喂,你是谁呀?你不会是我们队长的女朋友吧!"

我推开林成峰办公室的门,但是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我只看到办公桌上堆着厚厚的文件类的东西。

"林成峰……"我只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句,没想到林成峰从那沓厚厚的文件夹后抬起了头。

原来他一直坐在办公桌前,只是被那沓厚厚的文件给挡住了,我没看到而已。

我看到林成峰脸色憔悴眼睛红肿,就知道他一直没有睡觉。

对于我的到来林成峰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下,然后又埋头在那沓文件夹里。

"你在干什么?"我一边问一边走过去。

"我在看卷宗,是关于20年前的那起灭门案的。"他头也没抬的说道。

我却感到无比的惊讶,20年前的卷宗竟然有这么多?不过想想也是,已经过了20年,以前为了调查那起案件,群里曾经组成过重案组,还请了省里的特案组,他们在调查案件的过程当中,一定没少积累证据。

"你看了多长时间了?这些你都看完了吗?"我指着那些卷宗问道。

"已经整整一天了,看的差不多了,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马上看完,看完之后再和你说。"

我撇了撇嘴,只好走到沙发前坐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林成峰终于抬起了头,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又长长打了一个呵欠,从椅子上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来回回的走着。

我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急切的想知道,关于20年前的那起灭门案,说确切点就是想知道关于青铜古人像的事情,好吧,你只管坐在那里听就行,我慢慢的讲给你,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是一个有点漫长,并且有点惨的故事。"

我点了点头,于是林成峰开始讲起了关于20年前的那个故事。

20年前,这个城市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更多的是都市村庄里一栋栋并不算高的楼房,拆迁改造这个词还鲜少听见。

在本市郊区一个叫做燕庄的都市村庄里,有一家本地人姓莫。

姓莫的因为是本地人,所以在燕庄里有一栋不算高的楼房,只是他们的这栋楼房位于燕庄的边缘。

他们一家有六口人,一对老人,一对年轻的夫妻,还有两个孩子,本来一家六口人很幸福,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个开发商看上了他们这栋楼房,确切的说是看上了这的地段,那个开发商是做大生意的,他的眼光一向很高,他曾经放出话来,如果把姓莫的这栋楼房给拆了,盖上一座洗浴中心,那么以这里的人流量再加上他的实力,一年之内绝对可以赚钱赚的手软。

所以开发商下了决心,无论多么艰难,都要把姓莫的这一家人给拿下。

一开始他出了个价钱,给姓莫的家里补偿,然后让他们搬出这栋楼房,人家姓莫的肯定不同意,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家,住了很多年了,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怎么能说搬走就搬走呢!

于是开发商提高了价钱,没想到姓莫的一家还是不同意。开发商改变了策略,先是买通了燕庄的村长,让村长帮忙做性莫一家人的思想工作,那个燕庄的村长是个马屁精,看见钱就喜笑颜开。但是他收了开发商的钱,必须得替开发商办事儿,于是他一天往姓莫的家里跑3趟,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也最终没能把姓莫的一家人说动。

这个村长就有些生气了,于是他也改变了策略,我在给姓莫的说好话,手腕变成了强硬的,开始对姓莫的一家人威逼利诱,最后变成了威胁。可是姓莫的一家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们似乎铁了心的要做钉子户,死也不搬出这栋楼。

村长最后没办法了,和开发商一商量,决定采用更强硬的手段,他在开发商的帮助下,纠集了一帮黑社会保安和打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姓莫的家里。

村长撂下话语,如果姓莫的一家答应搬出这栋楼,开发商愿意再多出5倍的赔偿价钱,如果死活不答应,他们就开始采用强硬的手段,强拆这栋楼。

为了吓唬姓莫的一家人,村长除了纠集一帮黑社会保安和打手之外,还找来了建筑工人,开着挖掘机等拆迁工具,作出了随时要强拆这栋楼的准备。

没想到姓莫的一家人还是不吃这一套,他们家年纪最大的老头,竟然拿着汽油和打火机站在楼顶上,说谁要是敢拆他们这幢楼他就点火自、焚。

村长也不吃这一套,他以为那个老头是在吓唬他们,他根本就不敢把自己给点了,于是他大手一挥,命令那些开着挖掘机的建筑工人,强拆楼房。

这时候令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建筑工人的挖掘机还没有走进楼房,那个老头就真的用打火机点燃了身上的汽油。

火苗噌的一下从他身上窜了出来,老头在楼顶上不停的打滚,口中依然大声喊着:"谁要是强拆我家的楼房,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

村长一帮人都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这个老头还真的敢点燃自己。

他当然是不敢闹出人命,于是赶紧命令手下的打手和保安上楼去,把那个老头身上的火扑灭,然后又拨打120把老头送进了医院,只是遗憾的是,那个老头由于烧伤严重,抢救无效死亡。

开发商一看真的闹出人命,一时间不敢再轻举妄动,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第二天的早上,公安局接到报案说姓莫的一家人被杀。

当一队警察浩浩荡荡的赶到姓莫的家里的时候,发现姓莫的一家五口已经全部死亡。

也就是说,因为拆迁事件,姓莫的一家六口相继死亡,先是那个老头因为阻止拆迁,点火自、焚烧伤严重抢救无效死亡。紧接着,其他的一家五口也相继死亡,但是另外五口人的死却成了谜。

警察验尸发现,那五口人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身体里也没有毒药的成分,既不是自杀也好像不是他杀。

刚开始警察怀疑这五口人是被开发商杀害的,但后来经过重重调查之后排除了开发商杀人的嫌疑,也排除了村长,以及其他人的杀人嫌疑。

为了调查清楚这五口人的死因,警察动用了很多的警力,可以说,那时候整个警局的警察,都不同程度的参与了这起案件的调查。有的成为案件的主力,有的成为案件的外援,但是整整调查了几个月之后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们五口人的死因依旧没有查清楚。

这起案件因为比较离奇,影响非常恶劣,所以引起了市民极大的关注和恐慌,市民们纷纷猜测,姓莫的一家五口可能是被谁给灭门了,但究竟凶手是谁?为什么要把他们一家全部杀死?他们却直接给忽略过去,因为他们认为这是警察局的事儿。

因为影响太恶劣了,所以惊动了上面的领导,上面的领导直接下命令指示,允许局里成立重案组,一个月之内必须查出真相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重案组成立了之后,开始没日没夜的查看,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但是可惜一个月很快过去了,他们的劳动却付之东流,没有任何的收获,公安局长不得不引咎辞职,算是给广大市民一个交代。

之后,上面派出了特案组,特案组虽然只有5个成员,但在全国比较有名,破获过很多难度很大的积案悬案,于是人们又看到了希望,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特案组的身上。

特案组也信心满满,向市民们承诺,他们到来之后你一定会在有限的期限内,破获这起案件。

但是可惜,他们忙活了整整3个月,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这起被人猜测为灭门惨案的案件,不得不成为积案,永久的被封存了起来,说起来这也算是警察的耻辱,但是警察们也有难处,在这个城市里每天要发生很多各种各样的案件,他们警力有限,不可能长久的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个案件上。

其实在全国乃至全世界,有很多这样的积案和悬案。

上一届公安局长引咎辞职之后,后来又来了3个公安局长,但是他们都没有勇气把封存起来的案件重新翻出来再查。

直到林成峰现在的这一个公安局长,曾有过要把案件翻出来重查的想法,再也没有勇气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