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里面没有一丝光线。

苏小曼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欲哭无泪，她的意志变得消沉，身体越来越虚弱，逐渐变得神志不清了。

她看见了一条悠长的道路，路的两旁点有无数根蜡烛，烛光照亮了行人的脚步，许许多多的人像赶集那样，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近前一看，原来是刘宏宇。

“刘宏宇不是被她的老婆杀死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苏小曼心里一紧，急忙避开，但还是迟了一步，居然被刘宏宇看见了。

刘宏宇用幽怨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好像根本不认识她，继续往前赶路。

“他怎么不理我，他究竟要去哪里？”苏小曼好奇地跟在他身后，然而，他们之间总是隔着同样一段距离。

一条大河阻隔了她的去路。

刘宏宇身上长出了一对翅膀，像大鸟那样，飞到河对岸，化作一阵轻风不见了。

……

苏小曼从禁闭室里放出来的时候，已是精疲力竭、精神恍惚了，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她才被干警送回了看守室。

苏小曼的锐气彻底挫败了，她两眼呆滞地坐在硬板床上，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

瘦高个女人还没有被放出来，这个女人在禁闭室里的情形估计与苏小曼差不多，甚至更糟糕。

胖女人有说有笑地从看守室里那帮女人堆里走过来，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坐到苏小曼的身边，劝慰道：

“大妹子，想开点，别为了那个女人和自己过意不去，人一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想通了，什么事情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进去，下次老实点！”这时候，铁门再次被两名看守打开，随着看守一声警告，一脸污垢，头发蓬松的瘦高个女人被一名看守推了进来。

“喂，你过来！”胖女人用命令的口吻喊了一声，瘦高个女人乖乖地坐到她们身边。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姐妹了，”胖女人将瘦高个女人和苏小曼的手拉在一起，警告说：“谁再提以前的事情，就是和我过不去，你们知道吗？”

“知道了。”苏小曼点头同意。

“瘦高个女人，你呢？”胖女人望了瘦高个女人一眼。

“我没意见！”瘦高个女人回答说。

“那你还不给她道歉？”胖女人朝苏小曼努努嘴。

“好的，”瘦高个女人冲苏小曼惨淡一笑，道歉说：“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没事，我也有些不理智，让大家受苦了！”苏小曼握住她的手，介绍说：“我叫苏小曼，以后请多关照。”

“我叫宋丽娜，既然大家是姐妹，吃点苦算什么？以后大家互相关照。”瘦高个女人是因为吸毒、贩毒和组织卖肉，数罪并发，才被公安机关逮扑，关押在这里的，还懂得一些江湖规矩和道义。

胖女人见二人言归于好，感到非常高兴，拿出一包烟，给了瘦高个女人一支。

两人点燃香烟，蹲在一边，拼命地抽起来。

苏小曼有点心烦意乱，见胖女人和瘦高个女人抽烟，也想尝一口，恳求道：

“大姐，你能给我抽一支吗？”

胖女人和宋丽娜对视了一眼，说道：“抱歉，这种烟不适合你这样的人抽，我看还是算了吧？”

苏小曼奇怪地问：“你们都能抽，我为什么不能抽？”

原来，这包烟是瘦高个女人孝敬胖女人的，里面含有大量的吗啡成分，一旦吸上了，就会沾上毒品，毒瘾就会上来。

由于看守所表面上管得比较严，怕被看守知道她们吸毒，胖女人自然不能说出其中的隐情。

于是，她故意问：“你会抽烟吗？”

“不会。”苏小曼摇摇头。

胖女人一脸笑意地说：“既然你不会抽烟，给你抽了，这不是浪费吗？”

“哦……”苏小曼显得有些尴尬。

宋丽娜问：“你真想抽烟？”

“是的，”苏小曼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吧，我抽烟也是浪费……”

“大家既然是好姐妹了，就没有必要客气，”宋丽娜从自己枕头下面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爽快地说：“这样吧，我送你一包，不过，这里的干警不允许抽烟，你可要小心一点哟？”

“谢谢！”

苏小曼接过香烟，打开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三支，准备发给她们。

胖女人手里拿着燃烧着的烟头，意味深长地说：

“不用了，你自己抽吧。”

宋丽娜推辞道：“我这里还有，你拿去节省一点抽就可以了。”

胖女人瞪了宋丽娜一眼。

宋丽娜朝她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吱声，随即拿出一个打火机，将苏小曼手里的香烟点燃。

苏小曼拿起点燃的香烟，模仿着她们抽烟时的样子，将过滤嘴香烟往嘴里一塞，猛吸了一口，呛得满脸通红，咳嗽起来。

宋丽娜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苏小曼摇摇头。

“开始学抽烟的时候都这样，慢慢就好了。”宋丽娜鼓励她说：“抽烟很简单，抽一阵子就习惯了。”

“谢谢！”

苏小曼道谢一声，再次将过滤嘴烟头放进嘴里吸了一口，觉得情况好了一些，没有先前那么呛人。

紧接着，她又吸了几口，感觉到没有什么不适，便学着她们的样子，坐在一旁悠闲地吐起了烟圈。

抽完一支烟，苏小曼在吗啡的刺激下，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似乎再也没有什么烦恼了。

三人闲聊了几句，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通铺位置躺了下来。

一群蚊子叮咬得苏小曼难以入睡，她再次在床上上辗转反侧，而睡在一旁的宋丽娜却鼾声如雷，

无奈之下，苏小曼起身点燃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抽起来。

抽完烟之后，苏小曼觉得全身舒爽，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也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心情似乎变得好了许多。

苏小曼再次躺下的时候，很快便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