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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不是你喜欢的男人,为什么你还要留在这里?”

我有些不明白,马艳是被拐来的,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她希望留下来的,她也说过不喜欢动不动就朝自己身上撒泼的丈夫,可是,为什么不肯跟我们走呢?

“小天,你们去吧,别管我,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虽然我不喜欢这里,不太认可我的孩子,可是,我不能让他这么小就没有了妈妈……”

马艳的话,说的全场一阵鸦雀无声,就连她的丈夫,二虎子,也不知道什么情绪,让他低下了脑袋。

“对,我们不回去,你们快走吧!”

其中的一些妇女谢绝了我们的好意,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这是你们的选择,我就无权干涉了,小天,我们走!”

何老师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些朴实的妇女们,然后带着我和黄璐,还有那两个老师,翻过两座山,有一辆面包车停在那……

“都过去了……”

我跟黄璐热不住地松了一口气,但是黄璐眼神明显的低沉了下去,我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臂,这一趟月眉村之行,可以说是无比残酷的。

只是,我没有想明白,马艳的孩子,不是她愿意生的,为什么却愿意去养他呢?还要在那个黑暗的小村子里面继续遭罪?

我不相信这是母爱的伟大,毕竟那个小孩子不是她所想要生的,而是被逼无奈,说个不好听的话,这样的小孩子会被人唾骂成杂种,可是她们却宁愿养着这样的小孩,我实在不明白……

“怎么,还在想马艳的事情?”

何老师坐在我的前面,看着我不太高兴地样子问着。

我点了点头:“马艳的遭遇我是亲眼目睹的,她也很想回家,为什么机会就在眼前的时候,她却放弃了呢?”

何老师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笑了一下:“你不懂,马艳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个月眉村,也没有你看的那么简单……”

我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何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想想,先不考虑月眉村的人用孩子来绑架她们,她们年龄也不小了,就算回去了,未必会找到能够出嫁的人家,别人都知道她们被拐走了,谁还敢娶?再说,被拐了这么多年,家里的亲情或许淡薄了,这样回去,会给家里人带来多大的意外,谁也说不好……”

何老师的解释让我心中一阵凛然,对啊,我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

马艳虽然想家里人,可是现在的她有什么脸面回到自己的家里去,面对自己的爸爸妈妈?

年过三十的她们,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花容月貌,而且还被农村生活给磨砺的成为最普通的农村妇女,有过被拐卖的经历,谁还敢要?

回去,对她们来说,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更别说,自己的骨肉还在自己熟悉了生活环境的村子里。

虽然知道这个村子千不是万不该,可是真让他们走,却也难以割舍。

“女人这一辈子,很简单,就是希望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月眉村的这些女人,更有着从一而终的思想观念,让她们走,不是要说服她,而是要她自己能够说服自己,这对很多人来说,很难……”

何老师的补充让我心里明透了许多,这也就是女人,处在社会劣势的女人,遭受着这个社会的不公平待遇,也许,她们当初背井离乡,只不过是为了分担家里的一些负担,不求发家致富,只求能保暖衣食,却没有想到自己会遭此厄运,被人拐卖到这里来,从此人生发生惊人的转折,一片黑暗……

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

对于我跟黄璐来说,这条回家的路,实在是太过于漫长,而对于月眉村的那些被拐卖的妇女来说,她们或许有路回去,但却被那里的社会环境,给彻底断送……

“何老师,真的会有平芜市的领导过来整顿这个村子吗?”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问着,心里还在为马艳她们唏嘘,身处在那样黑暗的社会环境里面,马艳却还能保持这么善良的心地,真的是老天对她太过苛刻了!

如果真的有平芜市的领导班子过来整顿的话,希望能送这些姑娘安全回家吧,就算回不了家,也希望这些所谓的领导,能给她们一个合理的安排吧。

“来是会来的,至于是不是要整顿,整顿成什么样子,倒是不得而知了!”

何老师依旧凝视着窗外的景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则是有些唏嘘,这些所谓的整顿,不会又是走走形式吧?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在心里思忖着,为什么月眉村的事情,之前没有引起平芜市的注意,这次倒是让其领导班子都注意了起来,而且这么火急火燎地朝着月眉村赶过来整顿呢?

这里面有两个疑点,一个就是,肯定有人给平芜市的领导班子施压,让其彻查这个地方,不然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管的,现在要管?那么问题也就来了,这个给平芜市领导班子都能施压的人是谁?

有一点能够肯定,这个人显然不是何娅桐老师,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是红袖,自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窝儿。

第二个就是何娅桐老师怎么知道平芜市的领导班子要来?难道说,平芜市的领导班子里面有何老师认识的人不成?

这一点并不排除,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平芜市比我们平川市还要负责,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兰阳县出了大问题,这个平芜市的领导班子也很有问题!

当然,这些我知道就行,也没有必要去争论什么,我又不是政界的人,我也无权去管理这些,在这个社会,还是学得明哲保身的好。

当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老师将车开到兰阳县的时候,我指了指一个小旅馆,让他停了车,小旅馆旁边的那个兰阳县小炒店正忙的热火朝天。

我双目通红地说道:“何老师,就是他们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