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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老二。”瑛子平静地说出那个名字,一个手拿大刀的形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种人,不像是能做这种生意的家伙。不过我只是对他的第一印象而已,这个人后面我都没有见过,所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邱老二?”刘钦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就笑了:“你们把这样的生意交给那个傻子?”

果然,刘钦也是这样说邱老二的,看来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没有错。那个人力大无比,如果脑子还好使的话,应该也能坐一坐老三的位置吧。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跟着我们一路打拼过来的。”瑛子喝了口茶说:“要说信任,这个人是足以信任的,他虽然脑筋不太会转弯,但至少他比较忠诚。换做交给别人,我倒是不放心了。交给他么……我只用担心他会不会把这事情搞砸,而不用担心他会不会背叛我们。”

“行啊,现在有我了,以后这事我去做就行了。”刘钦十分强势地说道,好像这事情他势在必得似的。

她们也是有点为难,花姐说:“你上个星期还和我们说需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所以我们才把事情交给邱老二来做,现在突然……你也知道邱老二这个人死脑筋,我们这样做,他难免会多想觉得我们是逗弄他呢,要么让他再做一段时间吧。”

“哼,死脑筋,忠诚?”刘钦冷笑了一声说:“一个买几瓶酒都要偷摸着拿点零头走的人,在这种大事情上,真的会一分都不放进自己的口袋?你们说的忠诚是什么意思,如果一批货能赚十万,他偷摸着拿走一万,剩下的九万拿回来,你们还要和他分,这样的人也算是忠诚吗?”

“买瓶酒都偷摸着拿走点零头?”老三在一边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发生过这种事。”

“你们没有看账单的习惯,不过我出去玩或者买东西都有看一眼的习惯。”刘钦回忆说:“你们记不记得去年瑛子姐生日的时候,你们开了一瓶三万二的红酒。那瓶酒是单买的,邱老二去付的钱。我走之前顺带看了一眼,票据上写着那瓶酒是三万,你们想想后面你们给了邱老二多少钱?”

“三万二?三万三!”花姐回忆了一下说:“那天刚好收了账,身上有三万三,我就一起给他了。就算他和我说是三万,我也会给他三万三的,不差这么点钱。”

“但他谎报了价格,想要多拿两万块钱就是他的不对了吧?”刘钦不爽地说:“就这么点小事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要把这事情交给他做,指不定从中捞多少钱呢?”

花姐和瑛子听了也沉默了一下,刘钦接着说:“该给他的那一份,你们都是会给他的,但是这样自己偷摸地多拿一份钱,时间长了对我们来说是不是意味着一种损失?”

“话虽这样说,但是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总不能这样口说无凭地就让他不再做这件事了吧。他会不高兴还好说,就是怕说了这样的话,会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毕竟这事情关乎信任……”

“如果我能抓到他的证据呢?”刘钦问道。

花姐坦然地说:“只要你抓到这样的证据,我们马上把他换下来。不过有一个前提,就是你不能破坏了兄弟之间的感情,知道吗?”

“行。”刘钦答应了下来说:“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希望你们也不要插手。”

说着,刘钦就要带着我走了,瑛子一下叫住了他:“刘钦,这事情是我们不好。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这件事情快点提上议程而已。还有你既然可以回来了,那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老三的这个位置……”

“我随时准备着。”刘钦回头一笑,我想他现在也明白了,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不及时地把握,那随时都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瑛子说:“可以,这周以内我们就会宣布让你上位,希望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刘钦点了头之后,瑛子继续说道:“还有关于老洪的事情,我想你应该还是不要参与了吧,我们会解决好后面的事情。”

我看见刘钦的眼神里闪烁着些许温柔的光芒,但这件事他确实是无能为力。在感情上,他也许是要站在老板那边的,但是他始终都是瑛子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但是看刘钦这么心甘情愿地为瑛子她们干活,我想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

后面刘钦就带着我离开了,出了门以后,我问他:“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刘钦摇了摇头说:“这事情我做不了什么,我并不能阻止花姐她们对老板动手。就算我想保护老板一手,别说我找不到他,就算我找到他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保护他。”

“找到他说不定不难……”我压低声音低估了一句,因为和我老板之间还有一个对话没有告诉他们。

“什么意思?”刘钦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挑着眉毛问我:“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找到他?”

“不一定,不过……”我想了想说道:“我之前碰到老板的时候,他说过段时间会到技校来找我,如果他真的会来的话,说不定是个机会。”

我原本是想跟着刘钦来花姐她们公司的时候,一起说出来的,但听到了瑛子她们要解决了老板的这个决定以后,我就不得不把这件事情给瞒下来了。虽然老板现在一副要对我们不利的样子,但毕竟他也是被逼急了,人在冲动的时候总会失去一些理智,但我相信他还是可以交流的。

刘钦听了以后,一直都没有说话,大概是在权衡利弊这之间的事情,一直到我们上了出租车,他才开口说:“也许我们真的可以为他做点什么。”

“太好了!”我高兴地说道,我就怕他会为了瑛子她们而去做一些伤害老板的事情,现在他愿意挺身出来帮忙,那这事情一定会简单很多。

“他确实是告诉你,会来找你的对吧?”刘钦又重复地问了我一遍。

我点点头:“他想要找到你,想要找到小丫,所以他会再来找我,而且就是在最近。”

“那我这几天就在你们学校附近活动了,如果他来找你,你就第一时间通知我。”刘钦嘱咐我说:“在我来之前,你一定要安抚好他,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伤害到你,知道了吗?”

“行。”我心里有数了,心里也有一点激动,想着老板说不定就可以再见到小丫了,我真心地为他们高兴。刘钦是可以把小丫带出来的,如果能让这两个人远走高飞,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说:“不过最近不是要迎接你上任么,你应该还要准备这件事吧,有空天天到技校附近转悠吗?”

“这件事情比我上任重要的多了。”刘钦严肃地说道:“如果他这么恨我,那么花姐,我们的组织,连同我,都不会好过的。那个时候,我就算是老三的位置,那又怎么样。”

刘钦说的没错,只有这个组织稳住了,他的位置才能稳住,如果连这个组织都没有了,那他要这么高的位置又有什么用呢。

“后面估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刘钦无奈地摇着脑袋说:“我还要把邱老二拉下马,还得是在一个不伤及兄弟感情,不能让其他人有什么偏见的前提下把他拉下马,否则别说花姐她们有意见,这么多兄弟我也不能让他们服气。虽然邱老二是喜欢沾一点小便宜,但是他平时也还算豪爽,而且入会的时间也很早,所以很多人还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再加上我这么一个小孩……”

“而且你就要坐上很多人羡慕的老三的位置了,一定会让更多人不平衡的,对吧?很多人就算出于嫉妒,也会站在邱老二的那一边。”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样说起来,你必须要做出一件服众的事情,才能把这个位置坐稳吧。”

“但就是你这么一件能够让所有人服气的事情我都想不出。”刘钦摇了摇头,这事情我也帮不上他,关于会里的情况,我可是一点都不知情。就算我是知情的,以我的能力我也做不出什么。

这时候俊波电话打来让我回家吃饭,我问刘钦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他拒绝了,说他还是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会里的事情吧。

“说不定俊波可以给你一些意见呢?”在我心里,俊波做事的能力会比刘钦稍强一些,但两个人都是比同龄人优秀很多的存在,说不定两个人凑在一起合计一下,能有什么好的想法也说不定。

“算了。”刘钦还是拒绝了我说:“这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俊波是可以给我出主意,但是我觉得别人能帮助我的事情太少了,也不想你们有一点点掺和进来的可能性,你懂吗?我以后是要做什么事情的人,你心里清楚,还有一点……”

刘钦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要走上这条路了,那以后我就会和你们越走越远,明白吗?”

我一愣,但随即也想明白了,等刘钦坐上了老三的位置,等刘钦把邱老二拉下来,真正地负责起那个生意,那他从此就是一个毒贩,一个犯罪分子。而一个犯罪分子,尤其是贩毒的人,已经是一脚在阎王殿,一脚在大牢里了。自己的性命随时都会丢了不说,还很有可能危及到自己的朋友们。以刘钦的性格,确实像是个会为了我们而远离我们的人。

“真的要这样吗……”我嘀嘀咕咕地说:“如果我们能像你一样,做着类似的事情,是不是就能继续做朋友了?”

如果真像刘钦说的那样,我其实还是挺舍不得刘钦的,我到这座城市不久之后就认识了刘钦,可以说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男性朋友,也是一路陪我走过来的人。而我……也许都不能陪伴他走上人生第一个重要的时刻,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我连他的背影都无法遇见了。

“你觉得做这样的事情好吗?还记不记得我早就想让你离开这样的圈子,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了?”刘钦这样说来,我才想到和何琳宿醉对的那一次,刘钦把我们带回家照顾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问我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确实不希望我继续这样过下去,只是事不如他所愿而已。

他肯定地说:“我们以后一定会越走越远的,你相信吗?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始,也不知道是我离开你们,还是你们离开我,但是那一天一定会来的。”

他这句话竟然说的我有点生气,又让我觉得有点心酸,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会因为一个人要去做的事情而变成那样吗?

我问他:“那杏儿呢?你也不要她了吗?”

“她和你们不一样。”刘钦反驳说:“这也是我会喜欢上她的原因之一,我清楚我以后要做什么,而有人可以把杏儿保护的很好,无论我去做什么事情,这个我喜欢的人都不会受伤,而你们不一样。除非有一天,我有了足以保护你们所有人的能力,我想我才能大大方方地和你们在一起了。”

“你不觉得我很适合去做这样的事吗?我最亲的爷爷去世了,父母都不管我,对于这两个没有感情的,我也挺无所谓的。”刘钦自嘲地一笑说:“我生来就该是一个人的,就该去做那些事情,这样才符合那些亲人离开我的作用。”

“你别这样,没有人生出来就是为了一个人生活的。”我说不上我这是鼓励还是安慰,我说:“你会到那一天的,如果我们真的要分开,我也希望你能保护我们所有人的那一天快点到来,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失去你这个朋友,从来都没有……”

“希望你一直都会这么想……”刘钦叹了口气,眼看着出租车就到我家楼下了,刘钦嘱咐了一句:“有老板的消息尽快联系我,现在我就想赶紧先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我点点头:“知道了,你一切小心。”

说完,我们就分开了,我到了楼上,方燕也在家里,而我还很意外地看见了杏儿,我有些惊讶的样子让她翻了我一个白眼说:“怎么?看你一副不想见到我的样子算是什么意思?”

佩儿也在家里,今天也是她开学的日子,不过早上比我早起来就出去了,现在才见到她。四个人买了饺子皮还剁了陷,正在这里包饺子呢。

“哪能啊!”我笑着说:“只是你来之前没和我打过招呼,我就觉得有点意外而已。”

“白玫姐,你快点过来!”佩儿着急地朝我招招手说:“你教教我哥包饺子吧,他真是笨死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对对对。”俊波无奈地指了指桌子上几个奇形怪状的饺子说:“哥哥是粗人,不知道该怎么包,所以说这些活都交给你们女孩子就好了嘛。”

“行了行了,看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我把俊波推到一边说:“你就在旁边且等着吃吧,凑合什么呀。”

俊波笑了笑,得意地就给我让了个位置,我拿起一张饺子皮就熟练地包了起来。俊波在一边坐着,翘着二郎腿悠闲地问我:“今天你和你说的那个女孩子见面,谈的怎么样?”

“对,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我一边包饺子一边说道:“她当然是同意的,而且可以不和我们将价格,不过她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杏儿问道:“不要钱这么好的事情我想想条件应该是挺苛刻的吧,不然谁会免费地帮我们去做这么膈应人的事情。”

杏儿说话的时候看了佩儿一眼,就把这事情说成膈应人了。不过也确实,要去勾引个四五十岁的人,还要和他去上床,还不是膈应人吗?不过在佩儿面前我们也不好说的那么露骨,就用一个词来代替一下了。

“嗯,确实有点苛刻,我觉得这都是狮子大张口了。”我包好了几个饺子,停下来和俊波说出了许尹的条件:“她希望以后能拿到我们红楼一成的分红。”

“一成?!”杏儿和俊波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来,说完两个人就笑了:“还真是狮子大张口了,就算她对我们做的贡献再大,也不至于拿走我们一成的分红。红楼以后的生意是无法估计的,一成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数字了。如果我们可以一直控制着红楼,后面的生意是数不胜数的,她想一直从中拿钱,想的也太美了吧。”

“所以我也没答应她。”我耸了耸肩膀,我再大方也能算出这笔账太亏本了,我就算直接给个三五万给她,我都不心疼,但是一成?这显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