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好一会的愣神之后，突然就改了自己的脸色，脸上堆满了笑意和巴结地看着我，和之前的样子有了天壤之别，她脸上的肉都堆成了一团，笑眯眯地和我说：“小妹妹，其实、其实这些都是误会，没这么严重的，对吧？其实我们家周梁是个好孩子，都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你要罚的话，要么就罚我吧，不要罚我家周梁了，他能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挺不容易的。”

“坐到这个位置，天天借着自己的势力在百姓面前飞扬跋扈，这样的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才坐到这个位置的，让他下来也没什么问题吧。”我笑着说：“反正现在他也不会恨我，要恨就恨有你这样的妈吧。”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拉了一下俊波和方燕，示意他们先回家去了。我就直接往楼梯上走去，旁边的人也很自觉地给我们让开了道路。我看见我们家门口都堆满了垃圾，还有很多烂掉的菜叶子和鸡蛋之类的，这天气这么热，都已经招来了很多虫子在上面飞舞。

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而这个大妈还算是聪明，赶紧招呼旁边的人说：“老张！老陈！还有XXX和……你们赶紧把这些垃圾收一收，谁丢的都赶紧收了，人家还要进去住呢，快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拉着别人一起清理垃圾。门口的垃圾虽然多，但是这么多人一起整理其实也是很快的，几分钟的功夫就收拾干净了，只剩下地面上还有着被扔垃圾的痕迹。

“我这就去家里拿拖把来给您们打扫干净！”大妈一边笑着，一边殷勤地迈开了步子往自己家走。

她做这些当然是没有打动我的，毕竟这本来就是他们制造的争端和垃圾，由他们来整理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等这个大妈走了以后，俊波把家里的门一开，里面也是乱的不成样子了。今天早上来的时候里面虽然又脏又有点臭，但是现在里面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依旧是很多垃圾，还有以前摆放的家具都已经被弄倒在地上，上面要么是垃圾，要么是一些奇怪的颜料和油漆，还有水和面粉的混合物。我想这些东西俊波是都不会要了的。

“这些我们也会打扫干净的！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变得……”

“住嘴吧你！”我不耐烦地朝她吼了一声说：“你把我们家打扫干净是你应该做的义务，这是在弥补你之前的过失而已。但你以为这样做，我们就会原谅你了吗？就会让你的儿子官复原职？别做梦了，他那样的人活该被人使唤，活该一辈子都要比别人低一等。你想想他风光的时候得罪了多少人，让多少人记恨，现在他成了最底层的一个人，所有人都会笑话他，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他，他要顶着这种压力干到退休，而让他失去一切的人就是你，他也会恨你一辈子，你就好好享受吧！”

我对这样的人没有一点怜悯，如果说社会上有毒瘤，那指的应该就是这种人。

“不要啊！”大妈“扑通”一下就在我面前跪下了，她拉着我的裤脚说：“我儿子还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他不是一个坏人的，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要罚就罚我好了，他真的很不错的，办过很多案子，所长也很器重他，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就放他一马吧。”

大妈拉着我，说着脑袋就磕在地上，狠狠地给我磕了几个响头，旁边的人急忙把她拉了起来，看到她那副哭丧着的样子，我心里一疼。虽然我觉得她很可怜，但我还是不希望自己能原谅她。她嚣张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她会有这一天，她目中无人的时候是多得意啊，这事情她是第一次做吗？或者今天如果没有钱局长，我还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吗？我想应该不会吧。

我知道就算我今天原谅了她，她以后指不定还是会再犯的，但我就偏偏看不得这种场面，我偏偏就有点心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钱局长开口了：“所长觉得他行，但是我觉得他不行。一个人有功并不代表他可以犯罪，今天他的作为已经触碰到犯罪行为了，并且在我的给予他的压力下，他还没有悔过，不惜对我妹妹他们动手，这样的一个人可以作为一位人民警察吗？我觉得是不能的。他已经没有机会了，越是这样的人，人民就越不希望给他权力，而我们也不会。”

“我告诉你，我们没有起诉周梁已经是很客气了，不然他就不是这个下场。变成文员总比变成一个罪犯好，你最好懂得知足。”钱局长义正言辞地说道：“希望你们以后不要纠缠这三个孩子，否则我会依法处置你们，知道吗？”

钱局长把这些人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正在警告他们的人是什么身份，我在旁边给他补充了一句：“这位是B区警察局的副局长，钱才。”

大妈听了几乎要晕厥过去了，我想她应该记得刚才自己还说钱局长胖子之类的话。

钱局长又说：“你也别想着求谁了，这是我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不是因为他对我妹妹怎么样，而是他今天的作为已经有辱了警察的身份，这也是我综合了他过去功绩的决定。如果你还想着去上头或者哪里求人，把这件事情传开的话，周梁就不止是这点处罚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都别在这里呆着了，里面的东西谁弄的谁就给捡出来弄干净！”钱局长朝所有人说了一句，那些人动作还挺快的，又是几分钟就把这里弄好了。我也不指望他们可以把这里打扫干净，就是怕有了今天这件事，都没人敢来我们家打扫卫生了。

那些人捡完垃圾就散了，大妈也被另外两个人扶着走了。我看得出她很绝望，毕竟钱局长都已经把话说绝了，周梁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而她也没办法找别人帮忙，因为传开了以后，这事情确实对周梁不利。

其实我们都应该庆幸这件事情的发生了，至少有了这件事之后，这些邻居都不会轻易地来招惹我们了，我们也可以在这里享受清闲的日子。原本我们就没想着和这些人打交道的，这样我们不理他们，他们躲着我们的状态其实也挺不错的。

等那些人清理完垃圾，我们也就走了，钱局长很客气地就要请我们吃饭，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大家就一起去了。

一上车我们三个人就异口同声地说：“真他妈的解气！”

“哎哟，白玫你撞到我受伤的地方了。”俊波抓住自己手臂说。

我刚才一激动撞到他了，我赶紧给他揉了揉，不过今天确实挺爽的，虽然俊波被打了，但是最后的结局真的很解气。我们给钱局长道了谢，今天如果不是他在帮我们，我们真不知道会被人收拾成什么样。就算方燕的爸爸会来想办法找到他，但是在那之前我们估计已经受了很多苦了。

“这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且像周梁这样的人，确实是要好好收拾收拾，仗着自己立过一点功就敢在这片区无法无天了，这样的人一定不能留。”钱局长说道。

当然，我知道钱局长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种事情就是胜利者或者是强者说了算的，不过我们还是很感谢他。即便他帮助我也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但至少他是真的能帮上忙的一个人。

我问他：“那个周梁真的就只能当一个文员了吗？”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这事情我安排给老刘，就是那个所长，他应该是不敢违抗我的命令的。至少等先让这个人干几年吧，然后慢慢再坐回去，但是要坐到所长这个位置，我想应该是不可能了。”钱局长说：“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看他的家庭环境就知道了，有这样一个妈，再结合周梁今天做的事情，他如果做回大队长之类的位置，以后一定也会和以前一样嚣张跋扈的。”

我同意地点点头，这种人的品性已经是根深蒂固了，根本不用指望他会改变。

钱局长带着我们去了一家比较高级的餐厅，我们几个刚一坐下，我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仔细一看确实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朝着她喊了一声：“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