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话不能这样说，我们的人也要吃饭啊，好多姑娘因为这个，所以在学校里卖不了，不得不出去……”俊波显然是在忍的，他不想事情闹大，所以在语气上一直在让步。

“咋？出来卖怎么了？很多人出来都跟了我，那不是照样把钱装到裤腰带里，现在日子都过得美滋滋的。”龙哥瞪着眼睛说的很有道理似的，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那些跟着他干的人，每天接的客人是不少，但是收到自己腰包的钱却少得可怜，还不如在技校里面收得多呢。要不然他也不会安排人进来“破坏市场”了。

“龙哥，总不见得所有人都要跟着你去卖吧，你妹妹还有她的那些朋友资质也不错，您就别盯着其他姑娘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俊波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低人一等的样子。

我正觉得奇怪呢，何琳拉着我往旁边一歪，指着龙哥那边的人说：“你看看，那边那个是谁？”

我顺着何琳指的方向看去，龙哥那群人里面有几个正抓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的，我仔细一看，那不是大武吗？难怪他的电话打不通，难怪俊波一副退让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大武在他们的手里。

“混口饭吃？”龙哥不屑地一笑：“关键是她们跟着你，混得到饭吃吗？一个个的穷酸样，你带不了人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一个个漂亮的姑娘在你手里就是浪费你知道吗？”

俊波捏紧了拳头，看样子已经是怒不可遏了，但还是一直憋着那股气。我看见方燕在他旁边说了些什么，只不过我离得太远是听不见的，但是我看到俊波朝她摆了摆手，估计是方燕要帮他，但是俊波拒绝了吧。

他心里是有一股子傲气的，他不仅会拒绝方燕，也会拒绝杏儿。因为他不想靠其他人，更何况还是两个女孩子。

“所以龙哥你今天来这里究竟是哪门子意思？”俊波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依旧是压抑着自己。

“我就是来通知一下你，最好对技校里的这些姑娘松口，否则你这老大也就别当了。”龙哥抬着脑袋，一脸看不起俊波的样子：“你别以为你在学校里牛逼就天不怕地不怕了，我告诉你，你出了社会以后就什么都不是，知道吗？”

俊波听了沉默了一会说：“龙哥，这些事情都好说，但我想你也知道，技校现在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还有一位今天不在这里，我得等她在了和她商量一下，不然我和她没法交代。”

我这才明白杏儿不让我过来的真正用意，这是留给俊波一点缓和的余地。

“你说的是那个女娃子。”龙哥用手挠了挠下巴，想了一下说：“行啊，我阿龙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主，你们可以和她商量商量。”

“那你先把我的人给放了。”俊波指了指大武说。

“行啊。”阿龙倒是答应的很痛苦，然后他又不怀好意地说：“但是你得跟我走，总不见得我手上一点压箱底的东西都没吧。既然你已经答应放手技校里的姑娘了，那就让他和剩下的那个人商量吧。”阿龙指了指凯斌说：“这也是你们的老大对吧？”

俊波犹豫了一下，说：“行，我跟你走。”

方燕拽了俊波一下，但是被俊波给甩开了，我眼看着他阿龙那边走去了，我也有点按捺不住想去把他给拦住。但是旁边的何琳看了我一眼，我勉强地给忍住了，我如果现在出去，那就等于俊波现在就要给阿龙一个交代，那就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我虽然很想过去拦住俊波，但现在还不行，我死死地捏着自己的大腿，劝自己冷静一点。

“不不不，我可不能让你跟我走，等会你们这群小屁孩告我绑架我该怎么办，我有一个好去处。”阿龙朝人群里招了招手，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副手铐，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俊波。

“涂俊波，你现在涉嫌聚众斗殴，跟我回局里一趟吧。”

“放屁！”凯斌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谁他妈聚众斗殴了，你他妈见谁动手了？”

凯斌一边说着，一边就冲到警察面前。那个警察往后退了一步，一群阿龙的手下围了上来，那个警察躲在人群后面，猥琐地指着凯斌说：“怎么着？你还要袭警是不？信不信我把你也抓起来？”

俊波拉了凯斌一把，让他站在自己身后，对他说了一句我听不清的话，然后才转头高声地对阿龙说：“龙哥，我乖乖走就是了，不过你也要说话算数，放了大武。”

“行。”阿龙招了招手，他的手下把大武扔到一边，他的那些兄弟们一拥而上，把大武抬了回来。

然后俊波就抬起了双手说：“走吧。”

阿龙见状，满意地一笑，对凯斌说：“好好地和你们那个妞商量，最好劝她也跟着我算了，总比跟着你们这群小屁孩有前途，哈哈。”

“你！”凯斌听了更气了，看起来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俊波朝他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凯斌才稍微冷静一点。

阿龙得意地大笑着，带着他的人就走了，而俊波被带上了一辆警车，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带去“调查”了。

等他们全部散了，我才跑过去到凯斌旁边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们找个地方坐着慢慢说。”凯斌皱着眉头，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即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天气实在炎热。

他把我何琳带到一间有空调的教室，等过了好久，他身上的汗水都被空调吹干的时候，他才开口：“我想大概的事情你应该也都能猜到吧，而且你在旁边听了这么久，也应该差不多都明白了。”

“你知道我在旁边躲着？”我有些惊讶。

“是俊波看见的。”凯斌说：“那时候我要冲上去拦住他，他和我说了一句话‘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白玫就在附近看着呢，现在我被带走了，如果你也出什么事，那她肯定会忍不住冲出来的，那我们今天就没法收场了。’。”

凯斌说，如果不是俊波说了这句话，他今天一定忍不住的。

我听了以后有点惊讶俊波对我们的了解程度，确实，如果那时候连凯斌都被带走了，那我一定会忍不住冲出来，到时候就完了。俊波也知道，能够阻止凯斌的也就只有提到我了，而他也确实猜到，以我的性格，今天一定会在附近守着。

“事情就要从前天说起吧。”凯斌回忆着梳理了一下说道：“杏儿是和你说过现在技校那些女生的大概情况的，有一个叫做娜娜的，是那些佳活力带头的人，平时也挺嚣张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