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不能在旁边干看着啊，但我好几次想要加入，结果都被这群姐妹给推出来了，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

尤其是陈青那家伙反应特别强烈，之前她被人打伤住院，她那时候说了，打她的不是夏思那一伙人。她当时告诉我，如果看见打她的那些人，她是可以认出来的，现在她说在这群人里面就有打伤她的人。

我说：“你确定吗？你说的那几个连我都没有见过，她们这又是什么目的？”

“我当然确定！”陈青肯定地点点头说：“这几个人我化成灰都认识，我怎么会不能确定！”

陈青这一说，我又有点担心起来了，周恬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难道这里面还有她的什么诡计吗？

这些东西我都不得而知了，这个人耍的鬼心眼实在是太多了。

从陈青这里我才想到，我们这两拨人之间仇人可不少，不仅仅是陈青，还有徐丽和黄芳之类的，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拨人打起来的时候真的就和拼命一样。

我手里握着刀，但是加入不进去，于是就默默地走到了柳慧的旁边。她看我带着刀过来，也没有害怕的样子，依旧是笑嘻嘻地看着面前混乱的场面。

她这样平静的心态确实要比杏儿厉害很多，也许世上只有郑飞一个人的事情，会让柳慧平静的大脑混乱、冲动起来吧。

我问她：“我拿着刀过来的，你不怕吗？”

“怕？白玫，我觉得你也是个聪明人，你见过自己的姐妹入狱，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难道你还会重蹈陈曦的覆辙？”柳慧笑着说：“而且现在除了周恬对你之外，好像我们还没有到了要拼命的程度吧，你用这把刀来对付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到拼命的程度？”我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个分贝，但是比起那边混战的声音还是要小了很多：“你在中考这天，带着这么多人到我们学校来闹事，你说这没有到了拼命的程度？如果不是我们站在这里和你们拼命，你们会影响到多少有着大好前途的学生？”

“啪啪啪！”柳慧听了不禁鼓起了掌来：“多么伟大的理由啊，把自己打架的理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我听了顿时无话，她笑着说：“打架就是打架，哪有这么多理由的。和学校的荣誉有关吗？和所有人的利益有关吗？我看只和自己的私心有关吧。”

她露出一副不屑的笑容，冷酷地哼了一声说：“你看看，现在这么多人为了你拼死拼活，真的是因为你要捍卫你的学校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周恬为什么要找你拼命吗？你现在打的架，都是之前种下的孽，如果不是你们这几个人，会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吗？你好好想想吧。”

“这些小女孩子，都是在为你偿还你的孽债。”

“你放屁！”我觉得自己有些恼羞成怒了，直接骂上了一句脏话：“你他妈一定要追究原因，怎么不说郑飞管不住自己的老二？这何尝不是郑飞造的孽呢？”

“哟，还会反问呢。”柳慧笑着说：“我说了啊，人都是很自私的，我也很自私，所以我护着郑飞。就像你们护着周林儿一样，我们守护着自己的自私，所以造成了现在的矛盾，谁能怪得了谁啊，不就是为了一个爽吗？”

“但是我敢承认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你敢吗？你看着这些为你而受伤的小姐妹们，你敢承认这都是为了你自己吗？”

我听了一下子竟然一下说不出话来，是啊，人都是自私的，我也很自私，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自私。但我发现的自己的自私都是很表面的东西，还有更多自私的东西，我竟然一再地用其他的借口来掩藏。

陈曦、钟琪、林儿、然姐……这些人都成了我自私的借口，让我所做得一切都变得冠冕堂皇了。什么要保护学校，什么要守护然姐的名字，什么要帮姐妹们报仇，这都是我为了爽而找的借口，是我为了自己而找的借口。

那我的自私来源于哪里呢？我想到了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夜晚，父母在我的面前流逝的生命的那一夜。从认识了黑衣人开始，我复仇的欲望就在内心埋下了一颗深深的种子，此后，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复仇吗？

认识然姐这些姐妹俩，迫切地想要加入她们，成为她们的一份子。去靠近俊波，让他信任我，让他能给予我一切我想要的帮助，对杏儿也是一样。

我突然就想到王彦之了，为什么我会喜欢上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难道不是因为迫切地想要得到他的力量吗？

也许这一切才是我想要的，也是我正逐渐拥有的。我不是已经加入了这群姐妹了吗？即使现在姐妹们分崩离析，但我至少已经是这所学校的一直领头羊。

俊波现在不也是对我够好了吗？只要我一句话，他就会二话不说地来帮我。杏儿也是一样，即使我一直都怀疑她帮助我的目的，但是她也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我付出，还从来都不奢求我的回报。

我现在已经慢慢地得到了我想要的，这就是我复仇的资本，总有一天，这些人都会派上用场，成为我复仇路上的一颗棋子。

这不就是我的自私吗？尽管我心里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不能告诉其他人有关于黑衣人的事情，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怕姐妹们也被牵扯进去。”

但事实上呢，我是不是在害怕她们接近黑衣人之后，黑衣人就会把目光落在她们的身上。那他还会和我交换让我复仇的条件吗？我不敢确定，所以才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她们。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撕下这层伪善的皮囊，甚至我就这样做了，我在头皮上抓挠着，甚至想要用手中的刀来切割。我突然的动作吓了旁边的柳慧一跳，她惊讶地问我：“你想干嘛呢？又在耍什么鬼花样？”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柳慧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那我今天就偏要动你试试，想着我就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被我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吓了一跳，她可没料到我真会这样做。

“白玫，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她虽然身子抖了一下，连说话的声音也打颤了，但还是尽量用一副很平静的语气在和我说话：“你要想想清楚，你今天这样对我，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我迟早让你生不如死。当然，就算你把我给杀了，你也不会好过的。听说过杏儿家的势力吧，我告诉你，我家比起她家来，只强不弱。”

这话我听着挺耳熟的，我用这种方法威胁了别人两次，成功了一次，失败了一次。现在听柳慧这样说，我也没有太慌张：“带着你的人走，我就这么一个要求。”

“如果不呢？”柳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也是有她的傲气，被我这样给威胁着，她肯定是不服气的。

“如果不……”我把刀口往她的脖子上顶了顶，甚至还破开了她的一点皮，我听见了她牙缝里挤出了“呲”地一声，我说：“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后果吧。”

这时候柳慧手下的那些人也看见了这个场景，原本正打的不亦乐乎的她们也渐渐地停手了。我在静止的人群中看见了狼狈不堪的周恬，她依旧用那副十分凶狠的眼神盯着我看。

“怎么停了！继续啊！”柳慧朝着这些人大喝道：“我就不相信这个小婊子今天能把我给怎么样了！”

“可是老大！你的脖子流血了！”柳慧的一个姐妹指了指她的脖子说：“你受伤了，别和这个疯婆子较劲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很高兴这些人用“疯婆子”这个称谓来称呼我，至少人们口中的“疯婆子”都是一个不能招惹的存在。

“你们赶紧给我滚开！”我朝着柳慧的人大声地呵斥道：“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敢！”一个几乎能把自己喉咙给撕破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没想到这一声竟然是周恬喊出来的，她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而且越靠越近，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到我面前了。

看见周恬这么不顾一切地跑过来的时候，我也是有些慌乱了，拿着刀的手也在抖。柳慧一定是感觉到了，把我的手往前一推，轻松地就从我的威胁中逃走了。我一反应过来你想去把柳慧给追回来，但是周恬已经到了我的眼前了。

后面也有不少小姐妹在追她，想要把她给拦住，但是这疯了一样的周恬根本拦不下来。我见她靠近，我又抓不到柳慧，我只能向后退去，但还是被周恬给追上了。

我以为她会想办法从我手上把刀给抢过去，我还想方设法地去考虑怎么把这把刀给保护起来，不让周恬反过来伤害我。但是在她靠近的时候，她却做了一件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明晃晃的刀片被周恬紧紧地握在手中，她当时看起来想都没想，就拿着这个刀片插入了自己的身体里。白色的刀片渗出了红色的鲜血。她的嘴角也渐渐有猩红的血液溢出，而她的表情分明是在微微地笑着。

我看着这个微笑的嘴角逐渐咧开一个恐怖的弧度，我只在恐怖片里看过这样的的笑脸，令人惊悚，令人觉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