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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说看,现在这学校姓什么,你跟谁?”然姐的语气也松了松,收回了她之前那副讥笑的面容。她不是一个冷血心肠,一定会被这这种事情给牵绊的。

“姓何!姓何!”江帆好像失去了一切,用最后一点力气轻声地说。我一直看着她,看到她的手别在背后好像打了一个手势,我马上就转头看去,见到她那边的一个人悄悄地摸出了手机。然姐她们都没发现这个举动,我马上冲过去,把那人的手机给夺过来了。

“你干嘛!”她很警觉地大喊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们身上。

“你想给谁打电话,还是说你们也想录个视频?”我看看面前这个女生,往后退了几步,又看着江帆:“你在想着什么呢,我看你好像也没这么爱自己的奶奶啊?”

我拿着手机退到然姐她们身边,抬起手机一看,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炸波?”

我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炸波的名字,差一点就要拨打出去了,我问江帆:“你认识炸波?”

江帆沉默着不说话,现在我们正愁着怎么对付炸波呢,一点点线索都有可能是我们击败炸波的方法,然姐看见这个名字就激动了,冲上去抓着江帆的头发把她拎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我不敢把这视频发给你奶奶她老人家看!”

“炸波,炸波是我表哥。”江帆被然姐扯得疼了,皱着眉头说:“平时我们虽然不怎么联系,但他说了,如果我在学校里出什么事情就打他电话,他马上就会来帮我,所以…”

“所以我们还要对你客气点了是吧?”然姐不屑地咧嘴一笑,抓着江帆的头发往我这边一扔,和我说:“打!”

江帆的那些小姐妹们见到老大这幅模样,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地要冲上来,然姐看了一圈说:“谁他妈敢再上前一步试试?”

所有人都停住了,她们愣愣地看着然姐,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江帆对她们说:“别上来……”

她们知道自己输了,知道老大输了,这学校真的不姓江。

“白玫,我让你们打呢。”然姐看我们迟迟不动手,过来又拎起了江帆的头发,把她的脸对着我。刚才江帆听见然姐说到她奶奶的时候,我还挺同情她的,因为我经历过和父母的生离死别吧,所以把遗失的亲情看得特别重。

我也知道然姐根本不会把这种视频给一位卧病在床的老人看,她的原意是想用比较轻松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但江帆刚才想偷偷搬救兵的行为却让我十分反感,至少在那一刻,她还是想不顾奶奶是不是会看到这个视频而找人来为她反击的,而且找的人还是那个和钱铮合伙差点废了凯斌一条腿的炸波。

然姐的想法大概是和我一致的吧,而且事关炸波,她肯定比我还愤怒。

我也不管别的了,一巴掌扇在江帆的脸上问她:“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插嘴?我还能扇你嘴巴子呢?”

江帆不说话,低着脑袋在那里哭。我已经看多了这幅表情,也已经不是那个会同情别人的白玫了。我不知道对自己的这种改变该说是庆幸还是我的不幸,然姐她们确实让我改变了很多。

“这学校姓什么,你大声地给我说一遍!”我看到她这样子反而觉得有些来气,又给了她一巴掌朝她喊了一声。

“姓何!姓何!”她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反抗了,她很绝望,在当下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离开之后,找自己的表哥为她雪耻。但是在她离开之前,却只能任我们摆布。

“江姐!”江帆的小姐妹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她们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人在一起,却偏偏输给了只有四个人的我们,而且大部分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那天一起收拾谢灵的人才大概知道江帆是为什么输的。

“闭嘴!我以后跟何然混了!跟何然了!你们知道了没有!”江帆哽咽着对自己的小姐妹们说。

那些人都沉默了,江帆都这么说了,她们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学校里的人要么跟江帆,要么就还服着然姐。现在江帆出了这一档子事,然姐就稳稳地坐上了第一的位置。

“喂,你们应该带那东西了吧。”钟琪突然从我背后发声,对江帆的那群小姐妹说:“带了就拿出来吧?”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看见一女生从包里拿出了一瓶喷漆,是用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这面墙上的。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江帆还真是势在必得,连东西都带来了,只不过这东西现在却不能写上她的名字,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

然姐后来告诉我们,她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所以她放任江帆在学校里收拢自己的势力,因为她知道,江帆做得越多,然姐就越省事。剩下的就是等,等江帆来找事,然姐就可以坐享其成。

今天天气真好,白天是温暖的太阳,傍晚是迷人的黄昏,然姐迎着那一点余晖在这面墙上喷上了自己的名字。我突然领会到了这其中的意义,至少它代表着自己在这所学校多么努力地生存着。至少它代表着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还保护着那些陪伴着自己的人们。

围观的人也都渐渐散了,她们清楚,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所有人都清楚,在这面墙上能写上名字的不是江帆就是何然,江帆的那些人就算再怎么不服气,现在也该散了,只剩下几个江帆的心腹还站在原地,只怕我们还会对江帆做什么。

“起来吧。”然姐冷冷地对江帆说,还朝着她伸出一只手。江帆愣愣地看看着然姐,摸不透然姐在想什么。但我知道,我们要收拾炸波,而江帆有可能是很重要的一环。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我们不会对她怎么样了,人都散了,做那些事情给谁看呢。”我朝她们挥了挥手,也转头对江帆说:“让她们都散了吧。”

江帆犹豫了一下,她也清楚我们如果想对付她,凭那点视频就可以了,没必要在人都散了以后还对她动手。她朝那几个姐妹说:“散了吧,我输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江姐,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跟你的。”一个姑娘的眼睛很是坚定,就像是我们对然姐一样。江帆也不能说是一个坏人,说不定我们要比她坏的多,她有一些关系铁的姐们也是很正常。

江帆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那些人就散了,没走几步又回头看看,走了十几分钟才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