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姐……”我想说些什么来阻止她，但是她根本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江帆，你不是要让她永远都滚吗？没点东西在我们手上，你走在路上不怕吃闷棍吗？我答应不和你抢老大的位置，但事情总得你自己来做。”然姐冷冷地说，虽然她嘴上说要让江帆做老大，但却是一副命令的口气。这就是然姐，无论何时都要有她独特的气势，不管她是在和谁对话。

江帆听了一咬牙，对旁边的一个人说：“脱！”

谢灵听了就懵了，她很害怕，就使劲求我们不要：“我真的不会回来的，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马上滚，马上就滚，永远都不会回来。”

我看出江帆是有点心生怯意，但她一看然姐在盯着她，她不知道怎么的也就咬咬牙做了，在谢灵的哭声和哀求声中把她脱了个精光，就看她手捂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我想这件事情一定会给她带来很严重的阴影，而且会持续很久。

其实然姐说的也没错，如果手里不留一点把柄，谁知道谢灵以后还会不会做什么事情出来招惹我们。但今天，我总觉得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然姐，让我有点陌生，也让我有点害怕。她看着谢灵，甚至看着江帆的眼神都很冰冷，一种让人畏惧的冰冷。

拍完以后，我们几个就走了，也不管江帆怎么再处置她们。出了饭馆，然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冰冷的神色终于有所舒缓，我看见了她平日里的样子，只是眼睛里多了一抹忧愁。

我们沉默地走在路上，第一个说话的是张畅：“然姐，我先走了。”

然姐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们都明白张畅的想法，被自己尊敬的人利用，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但我们却无法感同身受地去了解这种滋味，也不能说上同情。张畅说她先走了，我们原以为她是先回家去了，后来，我们都没有再见过她。

回到宿舍后，我们心情都挺沉重的，这段时间都是这样，今天可能更严重了一点。我问然姐今天是怎么想的，她沉默了好久才说：“我不能用刀枪来保护你们，而我也不想你们受到伤害，总要有办法的，也总要有人来做一个坏蛋。”

说到底还是要保护我们，我突然很心疼然姐，为我们她也付出挺多的，后面我也不想再惹什么事了，安安心心读完书，考一个好点的高中就没这么多事了。

第二天然姐说要去技校，何琳和钟琪都有事，所以就我一个人跟着去了。我问然姐去技校干嘛，她说：“我去技校还能干吗，去找凯斌呗，那个傻子……”

然姐说凯斌以前也算是我们初中的一个扛子吧，但不算混的很好，所以到技校也没想混的怎么样。不过最近凯斌认识了技校其中的一个老大，几句话把凯斌那颗躁动的心撩动的不行，凯斌就说也要在技校挑一面旗。

“技校有几个老大？”我心想不过是一所职高而已，有这么多老大不会天天都掐架吗。

“四个。”何然说：“而且现在是4、2、2、2的形式，比较弱的三个老大相互制衡，而最厉害的那个不会搭理其他三个，那三个也不会去惹他。”

“现在其中一个叫炸波的，看凯斌有点能力，就说要扶持凯斌起来，吞并其他两个势力，这样就可以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了，而且他们还是盟友，比之前的形式会好很多。”

“凯斌这就信了？”我不觉得炸波是真心的，因为没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

“信了。”何然叹了口气，她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凯斌没听进去罢了：“因为炸波确实给了他很多帮助，而且还逼迫一个叫胖子的老大和凯斌形成了一个单挑的赌约，谁输了就要滚出技校去。你想啊，胖子如果输了，他手底的人多少也会有几个服凯斌的，毕竟凯斌也是带了点人进技校的。”

“我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我这样说，然姐也点头。

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然姐今天要去技校看看，估计是放心不下凯斌。然姐以前说过，凯斌这个人性子比较直，也比较豪爽。这样的人交朋友通常要么能有生死之交，要么就奔着算计他来的。

技校今天热闹的很，谁都知道凯斌要单挑大胖，门口来来往往很多人，门卫也不拦住，我和然姐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在路上还听到很多人在那里讨论，说在技校当老大，什么时候还可以打擂了，估计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和然姐听了，心里就更觉得有些慌了，生怕凯斌会出什么事，脚步也加快了好多，最后在操场的厕所找到了凯斌那伙人。

然姐上去就很直接地和凯斌说：“这架还是别打了，你赢了又能怎么样，我挺怕你出事的。”

“我这会如果跑了，我算什么？”凯斌听了有点不高兴：“赢了我就能当老大啊，你在学校里不也听着别人叫你然姐然姐，难道你心里没一点开心？”

“我是开心，但我不争，有就有，没有我也无所谓。”然姐说：“你还不懂么，这些都是虚的，你就算当老大了又能怎么样？在学校是小混混，到社会上呢？继续当混混，以后是想进牢里还是进坟里？”

凯斌听了脸色更差了，甩出一句：“男生的事情你懂什么？真不知道你今天是来干嘛的，给我添堵的？”

说完他就很不满地带我走了，路过我的时候瞥了我一眼，也没和我说话。我很不喜欢他的态度，虽然然姐说的话是不好听，但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应该是能明白然姐是一片好意的，我们过来也是表示对他的关心，但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然姐的样子看起来也有点失望，但她知道她阻止不了凯斌。我过去搂着她的胳膊，想要尽量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调解男女关系的能力。

这时候，我们看见了越来越多的人往一个方向涌去，我知道，他们就要开打了。今天几乎全校的人都会过去，看看一个一米七多点，不算壮的男生，要怎么单挑一个一米八又有一百八十斤的大胖。

大胖会接受这个赌约的原因之一，恐怕也是因为他知道凯斌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