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歌与众人都顺着视线看向了万妃的裙子，的确板子是落在万妃的后背之上，此时她的长裙上却全是血，也让人想不通了。

连莫子夜都奇怪的看了一眼，然后眯了眸子。

韦德却愣了一下，忙上前：“陛下，快些让他们停手，这万妃……小产了。”

声音里也全是可惜。

要知道，皇上登基四年了，这后宫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万妃却小产了。

当然会觉得可惜了。

万妃已经晕了过去，莫子夜的脸色也是忽明忽暗，的确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连凤云歌都吸了一口冷气：“这，这，皇上……”

“传太医。”莫子夜的手还是搂着凤云歌的肩膀，似乎要向所有人宣布凤云歌是他的，可对于万妃小产一事，也觉得可惜。

只希望现在能挽回一切了。

“是臣妾不好。”凤云歌明白，莫子夜的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应该在怪怨了。

她倒是不怕。

这样也好。

因为这样一来，会让莫子夜对她产生芥蒂，便能疏远一些了。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万妃的孩子是因为她凤云歌才没的。

其实看到万妃裙子上的血时，她的心口也堵的难受，头痛欲裂，因为她也想到了一年前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不仅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一切。

更在痛失孩子之后，在天牢里遭遇酷刑。

能活下，已经是万幸。

凤云歌的手下意识的抓了莫子夜的衣衫，那样用力，指尖都微微泛白。

整个张脸更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然，身形也微微颤抖。

说好了放下一切的，可心底根本无法忘记那份痛苦。

此时万妃小产，便让她记起了一切。

心口那种痛，那抹恨还是横亘着。

一时间凤云歌气血上涌，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云歌……”莫子夜也看出了凤云歌的不对劲，顾不得已经再次晕过去的万妃，抱起凤云歌便向芳华宫方向走去，一边沉声吩咐道：“传太医，到芳华宫。”

这一下子，淑妃和荣妃等人彻底的傻掉了。

没想到，皇上最后选择的还是凤云歌。

凤云歌看着一脸焦急的莫子夜，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在意在她的生死了，竟然有些恍惚了。

当年，肖震霆也这样在意过自己的。

战场之上，她每每受伤，也是肖震霆这样抱着她去找郎中的。

眼前有些模糊，此时莫子夜的脸竟然与肖震霆有些重合了。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指尖冰凉。

那凉意让莫子夜都僵了一下。

只是凤云歌的这个动作，让莫子夜的心情好了几分，一边眯了眸子：“云歌，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下一秒，凤云歌又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万妃小产了，太医开了药，让好些休息。

芳华宫里，太医院提点给凤云歌号了脉，煎了药，莫子夜亲自守在床边。

凤云歌只是急火攻心，意志消沉。

所以，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莫子夜要亲手给她喂药，她忙坐了起来：“陛下，臣妾无碍，休养一下便好。”

一边抬手去接莫子夜手里的药碗。

他对她太好了，她会害怕。

怕自己不舍得离开了。

莫子夜还想说什么，凤云歌已经抢过药碗，仰头喝了个一干一净。

凤云歌不是娇气之人，而且也轻易不会倒下去。

喝了药，莫子夜拿手帕轻柔的替凤云歌擦了擦嘴角，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陛下，臣妾无事，万妃那里……皇上不去看看吗，若不是因为臣妾，皇上今天也不会失去一个孩子。”凤云歌有意提醒了莫子夜一句。

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他们之间的芥蒂。

凤云歌觉得，或者，这是一件好事。

“没关系，孩子还会再有的，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朕一定不会饶过那个女人。”莫子夜的心里也不痛快，可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让凤云歌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直都知道莫子夜心机深，可没想到，还能做到这一点。

他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才一次次的帮她救她，将她留在身边。

此时，因为她，失去了孩子，还能这样说，她真的是佩服莫子夜了。

这要多么深的心机啊。

而且要多么冷血无情？

万妃的孩子是他的，登基四年，才有了这么一个龙嗣，就这样没了。

凤云歌不知道如何面对莫子夜了，面色有些僵，低垂了眉眼：“陛下，是臣妾不好，以后臣妾一定不会惹是非。”

“朕说过没关系的，以后，你给朕生个孩子。”莫子夜的指尖抚过凤云歌的脸颊，落在有些红肿的半边脸，十分的温柔。

说出来的话，却让凤云歌大惊。

好在定力够，不然可能又晕过去了。

“臣妾，臣妾……残花败柳，不敢有此奢望。”凤云歌不敢去看莫子夜，极小声的说着，心下也只盼着莫寒宗快些上钩！

只要扳倒莫寒宗，她才能安心理得的离开。

莫子夜此时的表现，真的让她心下矛盾了。

更有些不知所措。

肖震霆的薄情，已经让她看透了一切。

莫子夜如此，仍然无法燃起她一丝丝的希望。

她早就已经没了心，绝了情，断了爱，当然不会在意了。

一个肖震霆，已经够了。

她不想在自己的心上再多一块伤疤。

那伤不是留在身上，而是留在心上。

莫子夜猛的扣住了凤云歌的肩膀：“不许胡说，在朕这里，你是宝贝。”

一边身体前倾，没有预兆的封住了她的唇。

凤云歌愣了一下，忙台手去推莫子夜。

她可不想与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莫子夜抓住她推过来的手，用力将她按回床上，加深了这个吻。

凤云歌懊恼异常，却无法摆脱莫子夜，心也渐渐凉了，她与肖震霆夫妻三年，从来都是她主动，此时在莫子夜面前的被动，心口的情绪更复杂了。

唇齿间全是药味，莫子夜却也吻的十分满意。

对凤云歌，他的确是用上了心思。

更是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