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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歌把宁君婕赶出了府。

尽管身边的下人拼命拉着她,她自己也知道季东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人在被愤怒冲昏了理智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举动,比如她现在。

她让人把宁君婕拽了下去,身边的侍女还试图阻拦。

徐长歌扫视了一圈:“今天谁要是拦着本公主,就和她一起滚出去!”

周遭立马鸦雀无声。

宁君婕被徐长歌派出来的人丢到冰天雪地里,她回头看了看慢慢合上的大门,季东林一回来就会发现她消失了,她的时间不多,可是现在问题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卓煜。

迷茫的看着面前的街道,宁君婕突然灵机一动。

卓煜既然是跟着季慕宸进京的,季慕宸一定会让他看着自己,宁君婕找不到卓煜,不代表他不在自己身边,如果她受到伤害,卓煜说不定会现身出来保护她。

这么一想,宁君婕突然就有了注意,她一步一步,径直朝着那是和季东林放天灯的湖边走去。

冬日里寒风萧萧,路上没有多少人,等她一步一个脚印得走过去,花了小半个时辰,湖边临着风地,比别处更加寒冷,也比别处更加人烟稀少。

宁君婕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到卓煜要是没跟着自己,就有些难收场了。

但是她相信自己对季慕宸的了解,季慕宸肯定是不会让自己离开他的安全视线的。

看着结着冰碴子的湖面,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往下走,脚尖还没碰触到那冰凉湖水的一瞬间,人就已经被人掀翻了,然后眼前一黑就是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是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里面烧着炭火,屋子里温暖如春,还有一个人在往里面添着炭火,故意拿背面对着自己。

“姑娘,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寻短见。”卓煜不知道宁君婕的记忆恢复到什么程度了,所以还没有拿真面目示人,只是拿背面对着她。

宁君婕猜到了他的心思,有些好笑,但是想想,还是正事要紧,于是开口道:“我要是不这样,卓将军怕是不会自己出现了。”

那个背影一僵,慢慢转过身子来,看见了宁君婕戏谑的眼神:“皇后娘娘,您还记得微臣?”

这语气就像是她不是失忆了,而是傻了一样,宁君婕无奈的扶额:“记得,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东西。

卓煜走过来拿在手里端详着,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宁君婕,后者解释道:“这是我从季东林的书房里偷出来的,是进城的印信,我想你们现在大概在为这件事情发愁了。”

卓煜有些惊讶得看着手里的东西,他的确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但是宁君婕能想到这一点,真是让他挺震惊的。

“怎么,不需要?”宁君婕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沮丧,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卓煜连连摇头:“微臣正在为此事发愁呢。”

“那就好。”宁君婕叹息了一声,“我不能在外面留太久,季东林肯定已经发现我不见了,我得走了,不能让他看见你。”

卓煜一脸茫然得站起身子:“娘娘还要回去?既然您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何还要回去?”

“印信丢了,我又不见了,你觉得季东林会不起疑吗?你先前在城门前也看到了,现在引起季东林的警惕,不是什么好事。”宁君婕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子活动活动手臂,“放心,我自有对策,季东林没有发现我恢复了记忆,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皇上在哪里?”

卓煜一个头两个大,帝后两人都是心大的人,一个潜伏在季东林身边,一个直接摸进了南武皇庭,现在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

卓煜如实相告,没想到宁君婕听了一点儿不惊讶的笑了笑,“皇上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安排。”

卓煜只好点头称是。

宁君婕没有多留,说完这些便拉开门走了出去,卓煜慢慢攥紧了手中的印信。

……

季东林从外面走进来时,便觉得府中的气氛不对劲,底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怎么对劲,他看着眼前这个抖着手,给自己倒茶的下人,挑了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季东林自认为语气是十分温和的,就算不是,也绝对算不上凶神恶煞。

可是眼前的人却因为他这一问,噗通一声跪下了,嘴里还说着没什么。

原本季东林是相信没什么的,但是看见他这个反应,还相信就是有鬼了,这府中他不在,便是徐长歌和宁君婕,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想到这里,季东林的茶也没喝,直接起身往书房走去,书房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他找了几个地方,宁君婕确实是不知去处了,他反倒是看见了在后院的徐长歌,捧着手炉,看上去甚是悠闲。

季东林走上前去:“你又把人怎么了?”

徐长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继续垂眸,看着手里的暖炉没有说话。

季东林走上前去,坐在了她对面:“我再问你......”

“赶出去了。”没等季东林这一句话说完,徐长歌直接自己打断了他,眼神中坦然一片的说道。

“你说什么?”季东林的手一僵,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徐长歌。

后者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耐心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把她赶出去了。”

好像在讨论中午吃什么一样随意,徐长歌还不死心的补充了一句:“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季东林是不打女人的,但是他抖着手,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对眼前的人下手,颤抖的身子,暴露了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季东林轻声开口,眼睛里都是血丝的看着徐长歌。

徐长歌这一次,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害怕的神色,或是好讨好季东林,她慢慢站起身,双手拢在暖炉中,不屑的看着:“这是我的权利,我就是把她赶出去了,你能怎么样呢?”

徐长歌自己走过来,凑近看着季东林愤怒的双眸:“我才是这座宅子唯一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