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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林有些慌了,伸手去抹她的眼泪:“怎么,她为难你了?”

宁君婕摇摇头,徐长歌带着人来送衣服的时候,只是嘲讽了她几句,说她不过是个赝品,不要想着攀上高枝儿当凤凰,然后又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的走了,宁君婕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季东林豢养的宠物。

“那是怎么了?”季东林耐心的哄道,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她似的,他知道今日肯定是吓到了宁君婕了,但他绝对不能在徐长歌面前表现出一分一毫对宁君婕的关怀,因为那样,只会换来公主殿下更多的嫉妒,她会变本加厉。

季东林不放心把宁君婕留在别的地方,只能放在自己身边,所以只能哄着徐长歌。

“我觉得你变了。”过来许久,宁君婕才小声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季东林待自己还想从前那般温柔,可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从前他的温柔是发自内心的,从心底里由内而外的柔情,而现在更像是演戏,让宁君婕觉得,他虽然这一秒还对自己笑着,可是只要自己下一句说错了话,他就能马上变脸。

就像上次自己提到了孩子,季东林脸上的笑容就立马僵硬了,而且让她往后都不许提起孩子,宁君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能照做。

她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在那么开满梅花的院子里,那个让自己感到害怕的男人,她想起他的笑容来,却有一种异样的心安的感觉。

她突然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变了?”季东林一愣,随后冷笑了起来,笑得让宁君婕害怕。

季东林突然捏住她的腕子,十分用力,捏的宁君婕生疼,却一点儿挣扎不开。

宁君婕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吗?!”

“你在说什么?”宁君婕茫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季东林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被魔鬼上身似的眼睛里都是杀气。

“没什么......抱歉吓到你了。”季东林冷静下来,松开手,这才注意到宁君婕的手腕上一片青紫,起身揉了揉额角,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

深夜落雪,卓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远远便看见白雪覆了红墙,乾清宫的灯火像是远天边坠下来的一粒星辰。

季慕宸整理完最后一批折子,把东西给陆凌焕全部清点了一遍后,又叮嘱道:“你千万记着,五日后给南武递一封书信,信是朕亲笔写的,就在左边的阁子里。”

季慕宸说着,还拉开给他看了看。

陆凌焕点了点头,恰巧卓煜这时候也进来了,在门外抖了抖靴子上的雪:“皇上,都准备好了。”

进来他才看见,季慕宸今日也是一身与众不同的打扮,他穿着南武的衣服,是南武经商之人常穿的窄腰的长袍。

卓煜也是这么一身装扮,这几日他准备了几车货物,带上了几个真正的商人,准备先混入南武去看看情况,大军先按兵不动。

陆凌焕苦着脸,看着两人:“皇上,我也可以去南武,不然京都您找别人守着也行的。”

“旁人我不放心。”季慕宸瞅了他一眼,后者立马没了声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踏着风雪离开。

“南武那边的人说,景献王把娘娘留在了身边,就在南武京都的府邸里。”卓煜在路上,边走边禀报着。

“哦?”季慕宸撑着伞,倒是觉得好笑,“南武公主这么善解人意?”

“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把人唬住了,现在倒是相安无事,不过往后就不一定了。”卓煜注意着脚下,看了看季慕宸,状似无意的开口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想说,皇后若是还是不肯靠近朕该怎么办是吗?”季慕宸心里,早就已经把这次去南武会发生的所有情况都想好了。

卓煜听他这么说愣了愣,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娘娘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把季东林当成了自己恩人,反倒是害怕您起来。”

“那就先强行绑回去。”季慕宸这种时候,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只要她是安全的,剩下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儿来。”

卓煜认同他说的,可是那是南武,不是京都,难道南武帝能让他们在南武这么胡作非为?

卓煜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出来了。

季慕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和南武帝也打过不少次交道了,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卓煜一愣,旋即恶狠狠的说道:“贪得无厌,生性多疑的吝啬老狐狸。”

真不知道季东林是用了什么法子,能从和这个老狐狸手里借到兵。

“他给季东林兵,无非是想一劳永逸,从此交好,甚至还能从季东林身上讨要点儿什么,这样的交易,他何乐而不为?”季慕宸翻身上马。

卓煜也骑上了旁边的另一匹马,听皇上这么说,此事好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但如果真能给他一个更好的交易方案,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和解,这样他还不用心疼他的兵了,你觉得这个交易,他会拒绝吗?”季慕宸看着卓煜问道,后者摇了摇头。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具体该怎么进行,听上去怎么有点不太可能的样子,不过看着季慕宸这个胸有成竹的样子,卓煜知道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计划。

……

了尘今日来又来寻,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情,两人在后院中紧闭着房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徐长歌是没心情去管那些事情的,从嫁给季东林的第一日起,她就知道季东林是要成大事的人,她也可以从公主变成一国皇后,何乐而不为?

她的目标是另外一个人。

找了一圈,终于在厨房看到了宁君婕,后者系着围裙,垂眸做着点心,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这笑意看得徐长歌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走上前去,站在了宁君婕的面前。

宁君婕看见她,往后缩了缩,还是半跪下去给她行礼:“夫人。”

“这声音不是蛮好听的嘛,从前为什么要装哑巴呢?”

徐长歌垂眸勾起她的下巴,宁君婕就知道来者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