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拓跋毅看着走出来的人愣了愣,然后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皇帝陛下原来也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朕不过是听闻狱卒说,你每日吼叫甚至扰人,所以来看看。”季慕宸在他身前的椅子上坐下,“真是没想到,可汗竟是如此一个把失败都怪罪到女人头上的人。”

“也没想到皇帝陛下为了赢,竟然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

拓跋毅说完,季慕宸突然正色起来,无比认真,没有管对面坐着的是谁:“朕从来没有,如果可以,朕希望她身上的每一寸伤,都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拓跋毅一愣,他没想到会这个样子,别过头去不屑的冷笑,没有说话。

“换我了,拓跋毅,后悔吗?”季慕宸一下一下敲击着桌案,像是一下一下叩击着拓跋毅的心理防线。

“后悔?”拓跋毅身上深埋的钉子开始疼了起来,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但季慕宸还是听懂了,他说后悔有用吗?

“的确没有。”季慕宸表示很赞同,“所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怪罪到其他人头上,谋逆原本就是大罪。”

“谋逆?”拓跋毅像是听了个笑话,“本汗这叫宣战!”

“哦,忘了告诉你,卓煜已经把北狄收归为中原的领土了,你是北狄最后一任可汗,也是亡国之君,荣幸吗?”

拓跋毅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季慕宸又是如此的言之凿凿,让他没有办法不相信。

“季慕宸,你欺人太甚!”拓跋毅用力的挣扎着,铁链撞击着,像快要碎掉了一般。

季慕宸始终不为所动,只是站起来,走到铁栅栏面前和他面对面:“朕早就警告过你,是你自己不听,记住,永远不要和朕作对。”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拓跋毅的眼神现在一定化成了最锋利的利刃,把人刺穿。

但是他不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慕宸直起身子:“哦,对了,还有四十一颗钉子,可汗好好儿感受吧,等朕到时候把季东林带来陪你。”

“你们抓到季东林了?!”拓跋毅抬起头,一脸震惊。

季慕宸愣了愣,其实没有,但是他没有必要告诉拓跋毅,于是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拓跋毅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他仰天长啸了几声后,没了动静儿。

季慕宸已经走到外面,正和陆凌焕交代着事情,听到这个声音飞速跑回去,拓跋毅已经气绝身亡。

他牙齿里藏了有毒,为什么之前不用,大概是还在等着季东林来救自己,不过现在看来没有任何可能性了,自然就放弃了。

陆凌焕啧了一声:“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消息传出去。”季慕宸开口道,“京都内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北狄人,刚好断了他们的念头。”

“是。”陆凌焕欠身退了下去。

季慕宸看着拓跋毅的尸首,一代草原天骄,就这么折在了这里,季慕宸都觉得可惜了。

不过她会死,完全是自作自受,拓跋毅也不算冤枉了。

宁君婕刚从天牢走出来,便迎面走来了一个宫人,上来就要请她去寿安宫,宁君婕有些茫然,太后不是软禁了吗,为何还能见客,更何况两边的关系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太后见她作什么。

于是宁君婕摆了摆手:“不见。”

那宫人不死心的追上来:“太后娘娘说了,娘娘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宁君婕的脚步一顿,蝶衣正不耐烦的挥手要把人赶走,却被宁君婕轻轻制止,她回头看了那宫人一眼,对着蝶衣说道:“走,去寿安宫。”

蝶衣其实是不愿意的,寿安宫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次去都没有什么好事儿会发生。

寿安宫的大门大开,太后正端坐在里面,宁君婕迈步走进来,她好像没看到似的。

宁君婕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要走,太后在她身后开口了:“怎么,你在怕什么?”

“怕?”宁君婕觉得好笑,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现在应该害怕的人是你,没了景献王这个靠山,你的未来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太后娘娘。”

“所以你在怕什么,怕哀家害你肚子里的龙种吗?”太后笑的诡异。

宁君婕转身回去,站在她面前,总觉得她状态很不对劲。

太后看她回来了,接着慢慢开口道:“哀家虽然软禁在宫中,但什么事情哀家都知道,你利用了我的儿子,让他走到今日这般田地,歹毒的女人!”

“难道他谋逆也是我逼的?”宁君婕觉得这话好笑,看着太后,“反观您自己,是怎么逼他的,您不觉得这局面是你造成的吗?”

“闭嘴!”太后尖叫起来。

宁君婕一愣,怔怔的往后退了退。

太后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掏出一把刀,直直得就朝宁君婕扑了过来。

宁君婕大惊失色,避无可避。

突然,一道身影出来,把宁君婕带到了一边去。

她惊魂未定的看过去,是卓琳琅。

“你怎么在这里?”宁君婕一愣,心有余悸的开口问道。

“从你离开地牢后没多久,我就跟上来了。”卓琳琅好不在意的耸耸肩,“拓跋毅自杀了。”

太后握着刀的手一抖,卓琳琅已经走上前来:“拓跋毅已经死了,你的儿子的死期也不远了,您要是愿意现在拿着手里的刀自戕,到下面去等着他,我也不介意,你若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也行。”

太后颤巍巍的把刀放在了腕脉上,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血一滴一滴滴在下面的一个瓷碗里,那碗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血都浮在表面,看上去十分诡异。

“哀家诅咒你,诅咒你永远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太后抬头,双眼通红的看着宁君婕吼出这一句。

宁君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抬手抚了抚肚子。

紧接着,太后把刀横在了脖子侧边,一刀子下去,血染红了一切。

地板,桌案,锦绣华服,全部弥漫上了血气,满目皆红,宁君婕突然没由来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