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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时日长短,她在梦里看见了蝶衣在朝自己笑,宁君婕惊醒得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榻上。

床榻边坐着言之,看见她猛然睁开眼睛,言之一愣。

宁君婕闭了闭眼睛,想起了什么似的,坐起身子就要往外冲,被言之一把摁了回去:“你要做什么!”

“蝶衣死了!”宁君婕朝着言之吼道,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全部落在了衣襟上,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能和言之抗衡,没有被他摁回去,“我要去看看!我去看看还不行吗!”

言之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快速塞到她手里,用眼神示意她打开看,然后扬声怒吼道:“那只是一个叛徒!到最后还想要杀你的人,你还想去看什么!”

宁君婕迅速打开手里的纸条,因为手颤抖着,有些看不清楚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见上面写着:“假死药。”

宁君婕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言之,后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扬声道:“不过是个叛徒,也值得你这么伤心?!”

宁君婕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榻上,艰难的慢慢开口道:“你说得对,不过是个叛徒。”

帐篷外面有脚步离开的声音,言之不放心,又走过去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了以后,才松了口气回来,看着宁君婕的眼睛:“我给蝶衣吃了假死药,虽然季东林那一剑重伤了她的心脉,但能调养回来,只是在你还在这里的日子,不能再回到你身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君婕心情大起大落,现在已经无法思考了,“她什么时候吃的?”

言之叹了口气,坐下悄声开口道:“拓跋毅和季东林都在怀疑军营中有奸.细,一个是你,一个是投诚的陆书彦,为了让陆书彦取得信任,我让他去告发了蝶衣。”

“蝶衣说的话也是你教的?”宁君婕这才后知后觉,若是蝶衣自己,不可能想出这么详细说辞。

言之点了点头:“她同我说了这些事情后,我便有了这个念头,让蝶衣承担了所有的罪名的同时,也把你从这件事情中撇得干净,这原本就是季东林的一个心结,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有任何怀疑。”

“那蝶衣......”宁君婕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言之安抚得拍了拍她的肩:“我已经派人带回去医治了,是我从前的徒弟,不会有问题的。”

宁君婕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可是,母蛊已经被她们毁了,还没有告诉皇上他们要进攻东面的消息。”

宁君婕满脑子都是这些,眉头又皱了起来。

言之叹了口气:“他是皇帝,难道没有你,他就成不了事了吗?”

宁君婕茫然的看向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之看着她,神色十分认真:“他会有自己的安排,你保护好自己就好,如今蝶衣也不在你身边,你得保护好景云和自己,想想到时候该怎么离开这里。”

假死药给了蝶衣,再做一份已经来不及了,宁君婕沉吟,是时候该想想怎么办了。

……

陆书彦从军营中疾步走过,路过的将士都停下来向他行礼,自从告发了蝶衣后,他又回到了昔日得地位,跟随主帅多年,虽然来的时间短,但是地位极高。

陆书彦草草点了点头,往季东林营帐的方向疾步走去,但是走到岔路口又突然换了方向。

快要到军营中用膳的时间了,远远便看着几个伙夫,往西边儿去打水。

西边这条溪水是从山涧里流出来的,清澈干净,可以直接饮用,陆书彦看着他们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既然这些人用的是活水,那他反倒不好下手了。

他昨天向言之要了一些药水,里面掺了一些化功的药,可是这溪水时时流动着,根本没有办法掺和进去,陆书彦皱起眉头,事情有些棘手了起来。

不远处打水的人回来了,陆书彦赶紧躲在了树后,就听见这两个人说道:“这么一日一日来太麻烦了,天天走这么远,还不累死了。”

“是啊。”另一个附和道。

陆书彦心生一计,从树后走了出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赶紧把水放下给他行礼:“陆将军。”

“我方才在这里散步,听闻你们说打水太累了?”陆书彦背着手上前,看着这两个人,问道。

“没有没有,不累。”那两人赶紧摇头,还以为陆书彦这是要兴师问罪。

没想到陆书彦摆了摆头,笑道:“我有个办法,从前行军打仗沙场上缺水,都是要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把水囤住,你们如今也囤一些水,够七八日用就行。”

这两人对视一眼,面露难色:“可是,咱们这里就这么几个人,要囤水,根本就人手不够啊。”

“这个好办。”这两人说的话正中陆书彦下怀,他笑了笑,“我明日派一队人来,帮你们囤水。”

这两人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陆书彦看着他们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瓷瓶。

……

季东林掀开帘子,就看见宁君婕在和景云说着什么。

季东林看了看她神色如常,不由得松了口气,走过来:“还好吗?”

宁君婕拍了拍景云让她出去玩儿去,笑着开口道:“她背叛臣妾,臣妾信错了人确实很伤心,但是既然已经如此,过去就过去了。”

季东林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

宁君婕的手一僵,硬着头皮没有闪躲。

“本王还想知道,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曾经想要跟着本王离开吗?”

季东林的眼睛深情而专注,宁君婕不由得有些闪躲,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她这一整日情绪大起大落,根本就已经忘了昨日蝶衣说的这个话了,没想到季东林还记在心上。

“是我错怪你了。”季东林深深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抬起来去触及宁君婕的侧脸。

宁君婕整个人一僵,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外头响起了言之的声音:“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