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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君婕遍体生寒,难道季东林已经动手了?

“景献王呢?”宁君婕抓住蝶衣,急切的问道。

“娘娘,那信就是景献王写的。”蝶衣垂眸,回答道。

宁君婕一愣,季东林写的?

她脑子彻底乱了,要谋逆的难道不是季东林,他既然已经秘密的杀了其中一个将领,又勾结了北狄,此时若是想要起事,不是应该偷偷瞒着京都的人,然后秘密计划吗。

可是他居然亲自写信,把京都的人引到了边城,要自投罗网吗?

不,这不像是季东林会做出来的事情,季东林这一步棋走的太奇怪了,宁君婕根本就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但是越是兵行险着,越是说明季东林狼子野心,而且是坚定了一颗谋逆的心了。

宁君婕皱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季东林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不懂的不止是宁君婕一个人,季东林晚间回了房,一打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里面。

季东林稍稍讶异了几分,旋即便镇定下来,回身去合上了门,带着浅浅的笑意开口,仿佛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景献王:“可汗,不请自来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拓跋毅不仅不请自来了,还轻车熟路的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滚滚的热气还在缓缓上升,看来也来了没多久。

“王爷,您如今把京都的军队引来,本汗有些看不懂了呢。”拓跋毅状似无意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缓缓把木塞拔开,凑近了滚烫的茶水,“你可别忘了,你身体里被本汗种着蛊虫,只要这一下轻轻下去......”

拓跋毅假意做了一个倾倒的动作,挑眉看着季东林,但是后者一点都没有慌张,反倒是坐在了他面前笑道:“可汗眼线的消息如此灵通,那你有没有听底下人说,这次本王的皇兄派了谁来?”

“卓煜。”就是因为是卓煜,所以拓跋毅才会连夜找来,那次和宁德的联盟,只差一点就赢了,全部毁在了卓煜一个人手上,拓跋毅在中原最忌惮的人,就是卓煜。

“没错,季慕宸最信任的人就是卓煜,可是如果卓煜谋逆了,带兵不归想要谋逆呢?”季东林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看也没看拓跋毅一眼,仿佛他手里拿着的不是能左右自己生死的蛊虫一样。

“笑话,谁谋逆卓煜也不会谋逆。”拓跋毅冷哼了一声,季慕宸又不是傻子,他这么多年如此信任卓家,不是没有道理的,卓煜对中原朝廷那是忠心耿耿,不若如此,他早就想把卓煜收归麾下了。

“出来京都,谋不谋逆就由不得他了。”季东林眼睛里满是自信的光芒,“卓煜和卓申里应外合,想要对皇上不轨,到时候我清君侧的名号理所应当,还能一呼百应,攻入京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拓跋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瓶子收了起来,他还真是小看了眼前的这个中原王爷了,季东林的野心和谋略一点儿也不比皇帝小,最可怕的是,他还能把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根本就没有人看出来,就是当初自己在中原皇庭里初见他时,也以为他只是一个软弱忠心的王爷,没想到是指披着羊皮的狼。

“没有想到,你居然还对名号正不正当看的这么重,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被说成是夺位又有何妨,凭本事拿到的皇位。”拓跋毅看着这个扮猪吃老虎的人,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可汗只管你要的北疆四州,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季东林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他其实没有那么看重这个东西,其实不是非要那么名正言顺,他只是想做给那个人看而已,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还能再拥有她。

季东林在骗自己,像是有了这么个由头,她就不会恨自己了一样。

但是她不知道,宁君婕已经知道了一切。

卓煜出征那日正好是宁君婕能离开永安宫的日子,她正准备出来走走,却正好撞见了刚送完卓煜的卓琳琅,看样子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你不觉的奇怪吗?”等到宫人都退了下去,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卓琳琅小声开口道,“既然要谋逆,为何要吸引人去抓自己呢?”

“这件事情的确是奇怪,我倒现在也毫无头绪。”宁君婕深深叹了口气,“但是这背后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卓琳琅点了点头:“我方才和哥哥说了,要他多加小心,这一趟去边城肯定不会是信上说的的镇压那么简单。”

陆凌焕送完卓煜,便回了自己的府邸,先前为了要护着宁君婕,她已经许久没有回府里了,这次回来感觉都有些陌生。

陆凌焕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很细致的,他站在自己的书房前面,停了一会儿,身后的管家好奇的开口问道:“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陆凌焕回过神来,把手敷上门,突然扭头跟管家说了一句,“你先下去。”

等到管家走远了,陆凌焕才施力推开了门,果然血腥味道更重了,明显是有什么人进来了。

陆凌焕先是扫视了一圈,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见了书桌上被人放着一封信。

陆凌焕慢慢走过去把信拿起来,信封是就地取材的,蘸了墨的笔甚至都还放在一边,是有人进来过,拿了他的纸笔站在这儿,给他留了一封信。

陆凌焕把信拿起来,却并不着急打开看,信封的封面上写着亲启,一看这字迹,他就已经了然了。

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陆凌焕把信放下,坐在了桌案前,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慌不忙的呷了一口,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坐直了身子,支着脑袋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出来吧。”

书房中空无一人,但是陆凌焕当然也不会对着空气说话,他这句话说完依旧是没有动静儿。

陆凌焕笑了:“来都来了,躲什么,以为我的鼻子是摆设?”

暗处有人动了动,陆凌焕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