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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离宫一晚,第二日回宫,皇后似乎是变了,又似乎是没变,总之是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啦,像是从前的皇后娘娘又回来了一样。

宫中人心思各异,其中恐怕也只有卓琳琅是真心高兴的,拎了各种补品来永安宫,对两人昨晚的事情一字不问,只是一直在说她终于好了。

明明身体上早就恢复了,可是宁君婕却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像是心上的一块石头突然卸了下来。

宁君婕想起来了季东林的事情,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季东林回边城以后那么久,太后才开始动手,两人一定是有过书信往来的,可是别说太后在禁足了,就是没有禁足,她在宫中究竟是靠什么和季东林书信往来的。

宁君婕把话告诉了卓琳琅,这件事情还是她比较在行。

……

太后没有把宁君婕的威胁放在心上,她既然做出了这一步,就是连季慕宸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得,也就更加不会把宁君婕的威胁当一回事儿。

如今宫中皇后小产没了嫡子,二皇子又已经是个残废,封王离宫,皇帝是不能有这么严重的身体缺陷的,所以这二皇子也就和皇位无缘了,如今宫里,只剩下了一个大皇子。

只需要再除掉一个,季东林的皇位之路也就没有任何阻碍了。

太后这么想着,暗暗捏进了手里的信,等到那只鸽子回来,她就再传一封信去,等到季东林再回来,便是兵临城下。

任他季慕宸如今如何嚣张,任她卓琳琅怎么跋扈,到时候成王败寇,都要跪着求饶。

季东林确实是收到了信,他当初走之前,把那只鸽子留给了太后,是想着有朝一日,两人能里应外合,在大军围城之际,好把季慕宸从皇位上拉下了来。

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到这只鸽子,更没想到太后会自己主动动手,他细细得把信看了一遍,看到宁君婕小产的时候,差点没把信捏成齑粉。

太后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宁君婕的感情,若是让他知道是自己害了宁君婕,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可能会适得其反。

所以,太后在信里面写了是宫中争斗让皇后小产,自然也就归结为季慕宸没有保护好她。

季东林也是这么推测的。

他拱手把宁君婕让给了季慕宸,可是换来的,却是一次一次对她的伤害,在季东林看来,就是宁君婕死心塌地的要跟着皇帝,可是自己皇兄却并不珍视,反倒是把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一次甚至是小产,季东林的眼睛里都在冒火。

他不能再容忍下去了,既然季慕宸没能保护好她,自然会有人来护着。

季东林把信在掌心捏了良久,慢慢摊开了手掌,把信凑近了烛火旁,看着它烧为灰烬。眼神中慢慢投射出狠厉的光芒来。

夜色深沉之际,季东林的房间门缓缓打开,一个披着黑袍的人走了出来。

陆书彦从暗处冲出来,拿剑挑着那人的脖子:“谁!”

谁大半夜的会从王爷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定是有问题。

那人反手关上了门,面对着陆书彦的剑一点儿也没慌张,黑洞洞的袍子里仿佛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陆书彦的剑又深了几分:“你究竟是谁!”

黑袍人伸手,缓缓把斗篷取了下来。

陆书彦看见那双手,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下一秒看清了那人的脸后,陆书彦立马丢开了剑,跪在地上有些惶恐的看着那人:“王爷。”

这人正是季东林本人,可是陆书彦又觉得不是,王爷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那样的表情,狠厉带着杀气,藐视一切的眼神。

陆书彦有些不确定的又开口唤了一声:“王爷?”

季东林重新把斗篷带上,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连本王也认不出来了?”

陆书彦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属下只是......”

“好了。”季东林不耐烦得打断了他,重新立起了斗篷,“本王要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

陆书彦狐疑的看了看天色,边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外面夜深人静,这个时候季东林能去哪里?

“可是王爷,外头夜深了,您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不行吗?”陆书彦试探着开口,却被后者直接忽视。

季东林直接一脚踏进了夜色里,消失在了拐角处。

陆书彦有些担忧的看着季东林离开的背影,心情颇有些复杂。

他跟在季东林身边这么久,王爷确实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良善,可也从来没有主动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出有因,就算是先前对宁德的事情动用了一些手段,可是那也是因为一心为了宁君婕。

可是刚刚她看到的季东林,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戾气,让陆书彦心中隐隐不安。

夜已深,没有歇息得不止季东林一个人,北狄的大帐里最中间还亮着灯,拓跋毅在灯前,百无聊赖的看着上头的灯芯一点一点燃尽。

外头又有人进来劝了:“可汗,歇息吧,夜已经深了。”

“你先下去,本汗在等人。”拓跋毅闲闲的拨弄着手里的灯火,开口道。

下属知道他在等那个中原王爷,那个王爷今日派人来送了一封信,然后可汗就一直等到了现在,下属现在觉得,那个中原人在骗可汗。

“可汗怎么知道他今日回来,万一是骗您呢?”那个下属有些不满得开口,这个人现在在边城无权无势,明明什么事情都要求着可汗,居然还让可汗等这么久,哪里有这样的事情的!

“他一定会来,因为他现在心里,恨不得能撕了自己的那个皇兄。”拓跋毅轻笑了一声,京都的探子传来消息说皇后小产,站在季东林的角度想想,现在肯定是气的要死了。

拓跋毅想想就觉得有趣。

“可是他......”

下属一句话还没说完,大帐的帘幕就被人猛地掀了起来,一个一身黑袍得人站在外面,一身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