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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京郊外的一处山间别院还亮着光,映射在窗户上的影子,恍惚能看出来是一个人影。

“小姐,今日王爷把世子接回府了。”一个人慢慢打开门走进去,吱呀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渗人。

“哦?”坐在桌案边的人似乎有些讶异,轻轻叹了一句,突然又计上心头,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季东林把世子接回去,无非是想吸引了一下宫里那个人的注意力罢了。”宁汀兰冷哼了两声,对季东林也不再是景献王的敬称,而是直呼其名,“还有,世子是那个贱.胚子生的,季东林自然是喜欢得紧。”

说到这里,宁汀兰的脸有些扭曲,若是这个时候把景云带走,不知道季东林会是什么反应呢,想想就让人兴奋呢。

宁汀兰勾唇笑了,招了招手让底下的人凑过来,“你找个时机,把世子带回来。”

那人一听,有些为难得看着宁汀兰,这小姐莫不是疯了,她从前是景献王府的王妃,难道还不清楚景献王府那些侍卫的实力如何?

两方交手过几次,可是一次便宜也没有捞着,现在自己这边原本就大伤了元气,还去抢人,倒不如直接去送死来的直接一些。

“当然不是让你去硬碰硬了。”宁汀兰看见这人一脸的惊讶,啧了两声,“这个时候就要智取。”

“这世子最依赖的就是宫里那个宁妃了,小孩子,随便哄骗两句不就跟着走了。”宁汀兰的笑容里透露出算计的光芒。

手底下的人似有所悟般点点头,便又退了下去。

宁汀兰仍旧是一人坐在桌案边。

她的报复,就要开始了。

宁君婕在针织局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礼服,说实话,比她预想得要好很多。

原先的礼服需要耗时两个月之久,这一次虽然是增加了人手,但是工期毕竟太短,宁君婕原本想的是,不要在人前被看出来是赶制的就好了,没想到出来的效果竟比她预想得要好太多,与原先那件竟然差不了多少。

“辛苦了各位。”宁君婕笑了笑,这些人的确是费心了,她每次来都没有一个人休息,不光是为了那几锭金子,还有就是害怕处罚,这种认真的态度都让宁君婕十分欣赏。

“这些是原本承诺的奖励。”宁君婕看了蝶衣一眼。

蝶衣会意得让身后的宫人走出来,抬了整整三箱,众人眼睛都看直了。

宁君婕慢慢笑了两声,“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今日之事,大家就当做是没发生过,重制礼服的事情,过了今日也就忘了。若是本宫听到宫里有什么风言风语,那就别怪我对不住各位了。”

众人哪里犯得上去和宁君婕过不去,自然是满口答应着。

宁君婕满意得笑了笑,让底下的宫人把金子发下去,自己慢慢往外走。

蝶衣赶上来问道:“娘娘要回宫去吗?”

“回宫做什么,这么好的天气,本宫到处逛一逛。”宁君婕话是轻快的,语气却有些不对劲。

蝶衣听出来宁君婕话里有话,想了想问道:“娘娘要去乾清宫吗?”

“皇上忙着,不去打扰皇上了。”宁君婕抬眸嘴角挂着笑容,“去惠贵人那里。”

惠贵人正美滋滋得在自己宫里喝着茶,这几日永安宫都没有动静儿,昨日宫宴上看见宁君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便非常自然得推断,这个宁妃肯定是还没有发现。

大典就剩下五天了,想想宁君婕在大典前一日突然发现礼服没有了,进退维谷的情景,惠贵人都能笑出声儿。

身边宫人打扮的人和惠贵人坐在一起饮茶,惠贵人宫中的宫人对此情此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个新来的宫人对自家主子从来不是奴才对主子的态度,有时候甚至是惠贵人都对她礼让三分。

其实除却那张可怕的脸不看,这人的身形倒是的确曼妙,可是那张脸立马就让人放弃了所有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太可怕了。

外头宫人通报宁妃娘娘驾到时,惠贵人吓得手上的杯子直接倒扣在桌子上,墨绿的茶汁溅得到处都是,她对这些却浑不在意,一脸惊恐得看向楚连翘。

楚连翘反应快得很,已经站起身子走到惠贵人身后,做出一副宫人的姿态。

惠贵人不知所措得看向楚连翘,小声道:“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楚连翘低声道。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宁君婕就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楚连翘已经垂下头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嫔妾给宁妃娘娘请安。”惠贵人僵硬得站起来给宁君婕请安,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

宁君婕反倒是一脸笑容,亲昵得拉起惠贵人。

“姐姐快请起,本宫不过是散步到了这里,进来瞧瞧罢了,姐姐这样倒是生疏了呢。”说着,笑了两声,笑得惠贵人心尖儿发颤。

她宁愿宁君婕会上来就直接闹,她还有的招架,现在这架势,她完全不知道宁君婕什么意思,心里发慌。

“呦,姐姐这儿又添新的宫人了?”宁君婕看了楚连翘一眼,惠贵人的心跳都抖漏了一拍,生怕她看出来什么或是楚连翘自己没忍住。

不过幸好,宁君婕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而楚连翘时隔许久再见宁君婕,虽然恨得牙痒痒,不过也只是捏紧了拳头,忍住了没有说话。

实际上看着宁君婕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楚连翘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去把她毁了。

楚连翘脸上的伤疤,就算是惠贵人看了这么久了,也还是没能习惯,可是宁君婕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只是扫了一眼,连眼神都没有多做停留,便重新看向了惠贵人。

“唉,姐姐你是不知道,妹妹我想要歇一口气是多难。这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来姐姐这里坐一坐。”宁君婕自来熟得坐下,看着桌案上的两个杯子顿了顿,笑道,“姐姐还真是好兴致呢,一个人在宫里对饮?”

惠贵人垂眸去看,方才楚连翘喝过的杯子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抬头对上宁君婕带笑的眼睛,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