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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焕握着刀的手满是鲜血,有些打滑,眯了眯眼睛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见卓煜带了一群人冲过来,把保卫在周围的一群黑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陆凌焕原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此时看到卓煜,稍稍放下心来,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重新握紧了刀,与卓煜一前一后重新杀入黑衣人中。

季东林今夜本就没有入睡,卓煜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只是熄了灯坐在帐中,慢慢敲击着桌面等着。

宁汀兰从床榻上慢慢起身,走到他身边试探得叫了一声,“王爷?”

季东林猛地起身,伸出一只手指示意她别开口。

宁汀兰被吓得噤了声,瞪了瞪眼睛看着季东林,一脸茫然,不过她马上就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因为她也听见了外面打斗的声音。

季东林转身就要出去,宁汀兰被外头的声音吓的本能地扯住了他的袖子。

季东林回头看着她惊恐的眼睛,扬声唤了一个护卫进来,“保护好王妃。”

那人应声说道:“是。”

宁汀兰拉着他的手仍旧没有松开,季东林再次回头,就看见她已经红了眼眶,“你要去保护谁?”

季东林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宁君婕,但他只是轻轻扒开宁汀兰的手,“我去保护皇上。”

宁汀兰愣了愣,认命的放开手,他这是骗自己还是骗她呢?

“王爷多加小心。”宁汀兰扯出一丝笑容。

没有再阻拦,至少季东林还愿意为了她撒一个谎,这就够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季东林的要求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到最后步步容忍,可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季东林赶到时,两方势力已经打作一团,他定睛去看时,只看见受伤的陆凌焕和还在撕斗的卓煜。卓琳琅和宁君婕应该都在宫轿里面,被两人保护得挺好。

不过看着这波人的架势,他要是再晚来半个时辰,可能就不是这么个场面了。

“景献王?”卓煜斩杀了面前的人,猛地抬头,就看见往这边过来的季东林。

“王爷,您快回去!”他看见季东林的一瞬间,下意识得想让他走。

这帮人的目的就是弑君嫁祸给季东林,然后再由程汉生“剿灭叛军”,全程脸面都不用露便达到了目的,这种手段毫无破绽,甚至于他们,怎么做都是错的。

季东林愣了愣,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卓煜是什么意思,若是这些人今晚真的得手了,而他刚好在场,不需要什么别的证据,他就摆脱不掉这个罪名了。

他看了卓煜一眼,“皇兄怎么样了?”

“安全,王爷还是别待在这里了。”卓煜说话间又处理了冲上来的两个人。

这些人根本不对着季东林下手,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卓煜冷笑两声,身后的陆凌焕冲他喊道:“越来越多了,怎么办?”

“守住,救兵马上就到了。”卓煜横刀划过一人的喉咙,冲着陆凌焕喊道。

城墙下面巨大的动静成功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卫,程汉生一心想着立功,晚间就歇在了城墙上,早就被下面的动静吵醒了。

他虽然是立功心切,却胆小怕事,握紧了刀先让手底下的人出去探路,听说下面打起来了,这才赶紧走出去,下面漆黑一片,已经分不清两边儿的人。

程汉生一听下面短兵交接,立马喊道:“一定是景献王按奈不住动手了!兄弟们,谁能去取了景献王的首级就是大功一件,重重有赏!”

底下人一听重重有赏,立马来了兴致,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

众人还没来得及去立功,便被身后的声音吓得停下了脚步。

“我看谁敢动!”

众人听着这声音耳熟,便回头看了看,就看见卓老将军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的城楼。

卓申的身后,宁炀慢悠悠得拾级而上,“程将军,可莫要被人蛊惑,成了别人杀人的刀啊。”

程汉生愣了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能假传圣旨不成?”

“是谁给你传来的圣旨?”卓申看着他,这是最关键的一点,程汉生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那人身份的人了。

“那人说是皇上身边的近侍。”程汉生开始有点儿慌了。

这两人是季慕宸最信任的大臣,季慕宸放着卓申不用,反而给他传密信,想想似乎不大可能。

“那信呢?”宁炀见他已经动摇开始自我怀疑,便伸手要他接到的那份所谓的“密旨”。

程汉生一直妥帖得收在身上,还指望有朝一日能靠这个得到季慕宸的奖赏,现在看起来,自己的确像是受了骗。

“就是这个。”他把信交给宁炀,“这就是皇上的字,皇上的字我见过的。”

宁炀将信拿在手里,不用多仔细便看了出来这是临摹的,把信还给程汉生,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这不是皇上的字。”

“怎么可……”

“皇上的字是老夫教的,难道老夫会认不出来?”宁炀打断了程汉生没有意义的辩驳,“程将军是要将功补过,还是将错就错?”

程汉生知道信是假的以后,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他这就等于成了谋逆的帮凶了,又听宁炀这么说,赶紧跪下去,“两位大人,下官真的是受人蛊惑啊,下官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卓申淡淡得瞥了他一眼,嗤之以鼻,“你确实没这个胆子。”

说完这个,他走到城楼前看看下面。

夜色的掩盖下只能听见下面激斗的声音,卓申回头看着程汉生,“你若是想将功补过,现在起听本将军的调遣。”

“为何?”程汉生被蒙骗过一次,这次不肯再信他,有些戒备得看着卓申。

卓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语气有些冷嘲热讽:“之前有这么谨慎,何谈今日。”

他说着,把怀中的信伸到程汉生眼前,“字迹可以造假,唯独这个是绝对造不了假的东西!”

程汉生定睛去看,竟是玉玺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