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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看季慕宸的脸上写着要杀人的怒意,也不敢耽误,把人五花大绑的绑完了,就近找了个营帐推了进去,由季慕宸审问。

那人是专门豢养的死士,就算此时面对的是皇帝也还是不肯低头,淡淡得看了季慕宸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朕知道你不怕死。”季慕宸坐在桌案后撑手看着他,眯起眼睛,眼神中满是帝王的威压,“但是天牢十八大刑,多得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那人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看也不看季慕宸一眼。

卓煜啧了一声,伸手一把将那人的面罩揭了下来,凑过去盯着那人的脸,“你以为你不开口就拿你没办法?查到你身份的办法多得是,到时候,你觉得你家里人还藏得住的吗?我知道你们这些死士不在乎生死,可是你家里人的生死,你也能如此置之度外?”

那人一听到后面那句,挣扎了几分,红着眼看着卓煜喊了一声,但是因为嘴里塞着布条,嘟囔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凌焕听了估摸着是一句“无耻”。

“无耻?”陆凌焕冷笑一声,拎起那人的衣领,“难道你觉得暗杀不无耻?做出这种苟且之事,还能义正言辞得说别人无耻?”

季慕宸看着这人的表情松动下来,便起身看着他,“说,还是不说?”

那人低下头仍是沉默不语,他的家人都在宁德手上,若是此番直接把丞相招供出来,他的家人只会死得更快。

季慕宸看他还是不开口,便幽幽叹了口气,让卓煜和陆凌焕把人带下去。

卓煜将人关在了一旁的营帐中,把那人的双手锁上让人看紧了,才又返回营帐中。

季慕宸正负手在营帐中踱步,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皇上,留下活口吗?”卓煜进来开口问道。

“留着。”季慕宸点点头。

卓煜一脸不解,他还以为凭季慕宸现在的愤怒程度,肯定是要灭口的,没想到他居然留了这人一条命。

季慕宸看见卓煜的神色,解释道:“这个人你从前见过没有?”

“没有,生面孔。”卓煜回想了一番,回答道。

“生面孔,却能准确的知道咱们修整的时间和地点,还能不惊动如何人悄悄混进队伍里来,拿到宫人的衣服,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队伍里有人做内应?”卓煜这才反应过来,“要不要微臣去彻查一番。”

“不用,暂时留着还有用。”季慕宸冷哼了一声,“这内应发现行刺错了人,还被人抓了活口,一定会向外边儿传递消息,届时只需要引蛇出洞便好。”

卓煜点头,这的确是最省力气的方法。

他同季慕宸说完正准备退下,扭头却看见陆凌焕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什么事?”

季慕宸颔首看着陆凌焕,后者紧锁着眉头,冲他拱了拱手,“太医那边有结果了。”

季慕宸一听到这句,也没有再顾得上什么其他的,往宁君婕所在营帐去了,赶过去时却发现季东林也站在了外面。

他此事顾不上季东林,掀开帘子,里面的一群太医见季慕宸进来了,忙跪地参拜。

季慕宸拜拜手,“宁妃怎么样了?”

帐外的季东林没有办法进去,也竖起了耳朵听太医说些什么。

“娘娘中的毒倒是寻常的毒,只是她的手臂上先前似乎是渗透了什么毒液,刚好与这人用的毒相克,如今解开一个,另一个便会直接要了娘娘的命,所以臣等只能先用缓和的法子把两种毒都压下来,如今只能尽快赶到行宫,安定下来再行解毒。”

季慕宸听完皱起眉头,“另一种毒?”

“应该是在五木山上取药的时候留下的。”卓煜对这件事情还有印象,当时言之已经用药压了下来,没想到这毒居然还残留着,而且引出今天的隐患来。

季慕宸一听是为了给自己求药留下的,看着宁君婕苍白的脸色,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开口,“传朕的旨意,今夜连夜赶路,务必尽快到达行宫。”

季东林站在帐外,听到众人的对话不由得捏紧了手掌心,他曾经示若珍宝的人,为了季慕宸落得如此遍体鳞伤,他的眸光暗了暗,默默得走开。

宁汀兰身边的一个侍从一直鬼鬼祟祟得跟着众人,趁着众人慌乱准备着给宁君婕解毒时,走到外头放飞了一只信鸽,见四下看着没有人看见自己,又偷偷溜回来营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宁德接到纸条后,气急败坏得将纸条狠狠得拍在了桌案上。

“你们一群饭桶能干成什么事儿?这么好的机会,皇帝身边的护卫最薄弱的时候都得不了手,来日不就更指望不上你们了!”

宁德气急败坏,重要的不是刺杀没有成功,而是死士居然被人抓了活口,他一直坚信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人只要活着,就有暴露秘密的可能性。他不会允许这种可能发生。

“丞相,他们可能也是没想到皇上和宁妃会换衣服吧……”

“加派几个人去,要顶尖的高手。”宁德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坐下看着桌案上的那张纸条,慢慢伸手拿过来靠近烛台烧掉,他把东西丢进手边的瓷盅里,“被抓住的别留活口,至于刺杀,找到时机再下手。”

众人应下退了出去,宁德看着烧成灰烬的纸条,眼中满是肃杀。

队伍整顿了半个时辰,便照着季慕宸的意思继续朝行宫行进,天明时分就提前到达了行宫。

季慕宸抱着宁君婕下来时,看见季东林也翻身下马过来,似乎想帮忙,却又反应过来,讪讪得收回手。

“景献王注意着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朕希望你能心里有数。”季慕宸淡淡得瞥了他一眼,便抱着宁君婕去了行宫的帝王寝宫,把人放在了床榻上安顿下来,太医们就围了上去。

殿外季东林还在原地站着,握紧了手寸步不挪。

宁汀兰远远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帝王寝宫,最终没有上前,也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