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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君婕把景云送去书堂后回了永安宫,看见江清苑坐在池子边儿发愣。

她叹了口气,自从徐贵人出事儿后,江清苑就很少出自己的偏殿了。宁君婕几次过去探望,她也是淡淡得,对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兴趣似的。

宁君婕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江清苑正目不转睛得看着那些鱼,宁君婕突然坐过来把她惊了惊。

“想什么呢?”宁君婕轻声开口问。

“没什么。”江清苑低眸开口道,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心事,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今晚的宫宴,去坐一坐?”宁君婕想了想,又开口道。

“不去!”这一次江清苑的声音倒是大,她现在几乎是畏惧任何一个众人集聚在一起的场所,对那一次的事情几乎有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宁君婕看她这个反应,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默默握了握她的手,轻声开口说了句,“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江清苑听。

江清苑的身子颤了颤,没有说话,只是红了眼眶。

宁君婕起身回到殿里,准备着晚宴的宫装,今日家宴季东林也会来,她想到这儿,不由的捏紧了手中的衣服,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和季东林面谈,关于密室中的事情,宁君婕知道他了解的已经比自己还要多了。

甚至,季东林已经开始试探她,难道他已经察觉到她和前世的关联了?

想到这里,宁君婕惊出一身冷汗,她如今在宫中如履薄冰,在没有把握以前,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暴露,就算是季东林也不行。

宫宴上,宁君婕迟了一些,季东林已经带着宁汀兰入座了,她瞧着两人的模样,恩爱有加,欢声笑语。

宁君婕突然感觉有些微妙,季东林已经查到了当年的案子,甚至还把肚兜给了她试探,说明他对当年的事情是念念不忘的,现在确是一副和宁汀兰恩爱的模样,宁君婕没由来得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季东林怕不是要扮猪吃老虎,做戏做全套,然后一次性让宁德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季慕宸来了后往宁君婕的方向看了看,看见她身边空着的位子,似乎也是叹了口气,宁君婕没有说话。

不知道江清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宁君婕很怀念从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席间,季东林一直在给宁汀兰布菜,照顾得十分细致周到,连季慕宸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然后调侃道:“景献王和王妃还是真举案齐眉啊。”

宁汀兰听季慕宸这么说,羞赧得笑了笑。

季东林却下意识得看了宁君婕一眼,后者正自斟自酌乐得自在,他收回目光,眼中有些失落。

“皇兄说笑了,臣弟哪里比得上您呢。”季东林笑了笑。

宴席散后,宁君婕原本打算上前去和季东林说些什么,谁知道季慕宸就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一样,径直走了下来站到她身边。

宁君婕一脸茫然得看着季慕宸,后者完全不理会她的目光,牵起她的手走向季东林,“东林这就要出宫去了。”

季东林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笑了笑,“是,多谢皇兄款待。”

季慕宸勾唇,挑了挑眉,看着季东林带着宁汀兰走远。

宁君婕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走掉了,季东林明显是有话要跟她说的,而她关于那件肚兜,也要当面问一问他,可是很显然,季慕宸并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皇上……”宁君婕对季慕宸这种近乎小孩子护食的态度有些无奈,开口轻声唤了一句。

季慕宸低眯着眼睛看着她,似乎她要是敢提一下季东林,他就让他好看。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江嫔妹妹。”宁君婕赶紧改口,她没有必要跟季慕宸犟,况且她面对着季慕宸,想着他就是景云的亲生父亲,想着六月十七日那晚的那个人是他,宁君婕的感觉就十分微妙。

“江嫔已经许久没有出席过宫宴了,你也该劝一劝她,有些事情要看开。”提到江清苑,季慕宸也是叹息,以前江清苑是个有一说一的性格,在宫里最是难得,如今竟变成这样。

“臣妾劝过了,没有用,江嫔扭着一根筋,谁也不好说。”宁君婕叹息道,“若是能换个环境散散心,不知道会不会好一些。”

季慕宸听她提到换个环境,想了想,“朕下月的南巡,不如带上你们一同南下。”

“皇上要南巡?”宁君婕很明显抓错了重点,过了会儿又反应过来,“要带上臣妾?”

季慕宸含笑点了点头,宁君婕有些受宠若惊,“可是这合乎规矩吗?”

“朕就是规矩。”他挑了挑眉,凑近了开口道。

季慕宸甚少这样不正经,反倒让宁君婕红了脸,点了点头欠身说了句,“臣妾知道了,多谢皇上。”

说完,带着蝶衣转身离开了,季慕宸看着她羞赧的背影,不禁莞尔一笑。

宁汀兰趁着季慕宸朝会后把季东林留下来的功夫,去了丞相府。

宁德看见她急匆匆得过来不由得好奇,“最近不是与王爷关系融洽得很吗,出什么问题了?”

“王爷说景云一人太孤单,想再要一个孩子。”宁汀兰说着都带了哭腔,“这可怎么办啊父亲。”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之前就让你去试探他,你总说相信他,如今呢?”宁德说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宁汀兰被季东林迷得五迷三道,不管自己怎么说让她注意着些季东林,可是只要季东林对她好一点儿,她便全部抛之脑后。

“不会的,这是太后提起来的。”宁汀兰不知道是骗自己还是骗宁德,摇头道。

“先压下,这事儿不急,你不想他也不能说什么。”宁德倒是不着急,既然是太后提起的,跟太后知会一声儿便好了。

宁汀兰点点头,从丞相府中出来时,总感觉有人看着自己,扭头过去门前只有几个杂使的小厮。

她看了看,问管家,“这个人怎么没见过?”

管家看了两眼,“哦,那是新买来的,叫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