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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得了季慕宸的旨意,卓琳琅与宁君婕先把徐贵人的东西搜集了起来,她那天穿的衣服浸满了血,按照宫里的规矩,这种不祥之物是要火化掉的,卓琳琅却特意让人去拿了过来保存着。

“娘娘,那衣服太晦气了,要不要先洗一洗?”卓琳琅身边的欢儿看着直皱眉头。

“蠢货,这上面若是有什么证据不全洗没了?”她瞪了欢儿一眼,“还有那天徐贵人戴在身上的首饰,随身的帕子,能戴在身上的东西全部都要。”

欢儿点点头,“全都在这儿了,原本内务府打算烧了,被奴婢拦下来的。”

“烧了?”卓琳琅皱眉,“内务府明知要查案,还把物证烧掉?”

“听说是有人授意,说这些东西不祥,要赶紧烧掉,不然会招灾祸。”欢儿到的时候东西都已经装上去了,幸亏她眼疾手快得拦下来了,“不过内务府的人不说是谁授意的。”

“还能有谁,现在慌了。”卓琳琅冷哼一声,“手上两条人命,她不慌才怪,”

“那娘娘……”欢儿不知所云,一脸茫然得看着自家娘娘。

“翻一翻这些衣物,有没有粘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卓琳琅拿手点了点,自己走到一边,看着桌案上列出来的东西,都是些孕期之人会用的简单的首饰,唯独有一个突兀的香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刚想去内务府看看,没想到姐姐动作这么快。”宁君婕迈步进来,看见卓琳琅已经摆开了一桌子,赶紧走上前来。

“有什么发现吗?”她走过来,看到卓琳琅拧着眉头看着桌案上的东西,开口问道。

“这个香囊,和周边这些东西,不像是搭配在一起的。”卓琳琅指了指。

欢儿探头过来看了看,“奴婢刚刚也问过了,那个香囊是给徐贵人在人多气浊的时候用的,这次宫宴参宴的人太多了,所以她就带在身上了。”

宁君婕伸手拿起来闻了闻,确实是一股清凉的味道,别无其他。

“会不会是余妃参宴前做了什么?”宁君婕看着卓琳琅,“咱们先去凝和宫查一查吧。”

卓琳琅虽然觉得香囊可疑,却也对这个解释挑不出什么错儿来,便也点点头,两人往凝和宫里去。

余妃已经提前找人打点好了内务府那边,以为东西已经烧了,心里想着应该没什么事情了,谁知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见外面通报华妃宁妃驾到。

她有些慌了神,这两人进来后却并不直接来找她,反倒是进了徐贵人的宫室,想来是线索断了,来这里找一找线索。

宁君婕和卓琳琅进了徐贵人的偏殿,这里的一切布置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香炉里也放上了适合孕妇缓深安眠的香,吃食也是日日检查的,接触过得物品也是要经由太医院的手才能给徐贵人。

徐贵人有孕以来,虽然季慕宸来的次数不多,但宫里规矩该有的一份都没少,这么一层层检查下来,到徐贵人手里的东西就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宁君婕转悠了一圈,一无所获,反倒是在屋子里发现了许多花草。

“这徐贵人平日里爱侍弄些花草吗?”宁君婕俯身下去,拿手探了探其中一盆。

“是,贵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这些个花花草草的。”徐贵人生前的侍婢陪着两人查这次的案子。

“这花盆儿倒是精致得很。”宁君婕一丝角落里也不放过,看了看更低一点的地方,发现这几个花盆的纹样都是一个系列,雕得是八仙过海,精致非常。

“这是江南进贡的花盆,皇上说贵人喜欢,就赏给她了,没想到……”那侍婢话还没说完又红了眼眶。

徐贵人在宫里交好的并不多,为一个自己以为是真心姐妹的余妃,现在更是在背后捅她致命一刀的人,这让宁君婕也有些唏嘘。

卓琳琅那边也看完过来了,也是一无所获。

两人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焦灼,这件事情不能拖,多拖一日,江清苑的清白就来得更不值钱一分,等事情过去了,就算是还了她清白,也不会被人记住,倒是流言蜚语会让她一辈子都要背负着任性杀人的罪名。

“去正殿看一看。”卓琳琅就不信,余妃那里没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

两人进了正殿后,余妃明显有些慌神。

“两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呢?”她起身让二人落座,一脸毫不胆怯的样子。

“明知故问可就没意思了。”宁妃故意不清不楚得丢了这么一句给她,让余妃的手颤了颤。

卓琳琅又不慌不忙得开口,“本宫和宁妃是在审徐贵人的案子,这事你难道不知道?”

“臣妾当然知道。”余妃松了口气,“只是怎么查到我这里来了?”

“凝和宫只有你与徐贵人二人,当然是从你身上先查起。”卓琳琅悠闲得端起茶,给宁君婕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得起身,余妃也先要起身跟着,卓琳琅却悠悠得一笑,“余妃姐姐就不用走动了,就在这里,咱们两个说说话就好。”

余妃只得坐下,任凭宁君婕在凝和宫主殿转悠儿。

宁君婕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想想也是,余妃这么精明的人,会让自己的把柄落到别人手里?肯定早就收拾干净了。

她正准备回去,却猛然看见地上角落里放了一盆植株,花盆和徐贵人宫里的一模一样,也是八仙过海的雕刻,能很明显得看出来是同一套的花盆。

宁君婕伸手抹了两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闻着味道有些熟悉。

她起身走回来,“余妃姐姐殿里那盆花是徐贵人的?”

“是啊。”余妃面不改色心不跳,“妹妹既然知道本宫与徐贵人关系好,她送本宫一盆花过分吗?”

确实不过分,宁君婕耸耸肩。

卓琳琅看她这个表情,放下杯盏幽幽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一无所获,还是得从徐贵人那天身上的东西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