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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蝶衣一眼,对着身边的常福冷声开口吩咐道:“去御膳房查,若是没有人站出来今日当班的全部死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季慕宸就在永安宫里等着,没过多久,常福就带回来一个人,正是婉仪塞金子让传话的那个人。

原本这人收了钱不准备把东子供出来,可是一听说要把当班的全部处死的时候,赶紧告诉常福自己知道。

“把你方才的话再向皇上说一遍。”常福眼神示意那人,那人上前两步跪在地面上。

“小的昨日晚间,看见东子偷偷摸摸得从房间里溜了出去,小的心下怀疑这小子大晚上的上哪儿去,就跟了上去,他竟然去了冷宫,回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今日永安宫的膳食也是他负责送的!”那人振振有词,把自己干过的事儿摘得干干净净。

常福上前两步,把袖中的瓶子拿出来,放到季慕宸跟前的桌案上。

“这是奴才在那人的枕头底下搜出来的,和菜里的毒一样。”

季慕宸的眼神冷了下来,声音似乎也带上了冰碴子,“人呢。”

常福稍稍有些迟疑,“奴才们查过去时,那人就已经自尽了,服毒死的,什么也没问到。”

宁君婕虽然不喜欢赶尽杀绝,但对方每道菜都下了药,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她也不会说善良的就这么得过且过了,故而此时并没有插话。

“既然去了冷宫,就从冷宫开始查起。”季慕宸没让宁君婕跟着,自己带着常福过去,冷宫中想要对宁君婕下毒手的无非两个人,一个婉仪,一个楚连翘。

他带着人进去的时候径直走到了楚连翘的厢房,让常福去找婉仪。

楚连翘穿着一身粗布衣裙,看见季慕宸的时候愣了愣,先是欢喜,然后背过身去焦灼得找着什么,“我的裙子呢,不能让皇上看见我这个样子!”

季慕宸微微叹了口气,让人把她带过来,等她安静下来,季慕宸冷眼看着她,“你知道一个叫东子的人么?”

楚连翘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猛地一愣,脸上的笑容凝固。

“朕看你是知道了,说一说。”季慕宸看着她变了脸,便知道她也参与了此事。

“他招供了?”楚连翘摇摇头,不敢相信东子会出卖自己。

“他死了。”季慕宸的声音毫无情感,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她身上。

“不可能!”楚连翘突然情绪有些失控,抬头看着他,“你骗我!”

“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季慕宸没工夫看着她在这里伤春悲秋,直接开门见山得问。

“都是她,抢了我的东西!”楚连翘眼见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什么,“她毁了我的人生!”

季慕宸皱了皱眉头,楚连翘现在情绪完全失控,根本问不出什么。

他原本想起身去看看婉仪,问问她有没有参与此事,这时常福从门外匆匆跨步进来,低声道,“皇上,死了。”

又死了?

季慕宸回过头看着常福,后者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先是东子服毒自尽,然后是婉仪畏罪自杀。

“带着的太医看过,已经断气多时了。”常福想着那个画面,还是不要描述了。

“大概是听到那人自尽的风声先自行了断了。”季慕宸看来楚连翘一眼,意味深长得开口道,“这两人算是替你死了,不过再有第二次,朕决不轻饶,你这条命,朕留着还有用处。”

楚连翘呆呆得看着季慕宸毫不留念得拂袖而去,突然想起最后那一晚东子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跑。

她慢慢跪坐到地上,如果她没有入宫,如果她放弃荣华富贵跟着东子走了。

一切,大概不会变成这样吧。

宁君婕在永安宫等着季慕宸回来,后者进来后一脸面色不善,她就知道肯定是没处理好。

“皇上怎么了?”宁君婕端着茶走过去,轻轻放到季慕宸面前。

“婉仪是主谋,但是自尽了。”他喝了口茶,并没有提到楚连翘的名字。

宁君婕愣了愣,她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从前那婉仪是个什么样的人,骄傲又高贵,现在居然落得个在冷宫中自尽的下场。

“不管怎样,人没事就好。”季慕宸侧过头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留一个太医在永安宫中,每日的膳食都要检查过后才能入口。”

“皇上,臣妾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宁君婕想推辞,原本楚连翘被打入冷宫后年自己就再一次成了后宫中的众矢之的,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得搞这些事情,她不知道背后又会生出多少的风言风语。

“就当是让朕图个心安。”季慕宸的语气不容拒绝,宁君婕也只能乖顺得点点头由着他安排。

宁汀兰自从那日玉竹的事过后,与季东林便重归于好,仿佛回到刚成亲时的恩爱模样。

月底,季东林照例进宫给太后请安,宁汀兰却破天荒得提出要跟着去。

季东林把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两人虽然重归就好,但终究只是在王府中,宁汀兰最害怕的还宁妃,而那是在宫中。

“也好,带上景云,母后瞧着也欢喜。”季东林温和得笑了笑。

太后在宫中抱病不出,只有每月月底季东林来的时候永寿宫才热闹些,这回他带着宁汀兰和景云一同前来,太后喜不自胜,拉着两人说了许久的话。

等两人从永寿宫中出来,没走多远便看见了宁君婕。

宁君婕正因为那次玉竹的消息而对季东林产生了怀疑,想要避而远之,而季东林知道她调查宁汀兰后反而对她更加好奇,不过碍着宁汀兰还在身边,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两边的人擦肩而过,只是礼节性得问了好。

宁汀兰挽着季东林,耀武扬威似的看着宁君婕,仿佛要把先前受的气全部弥补了回来。

宁君婕倒是无所谓,可季东林的反应太过反常,反而让她有些想要逃离,故而客套话说完后便回来永安宫。

“每次景献王入宫娘娘都能撞见,是不是太巧了些?”

蝶衣这么一说宁君婕才想起来,确实有些太过于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