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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君婕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后,都没能掩盖掉季慕宸心中对她私自出逃的怀疑。

“蝶衣,你先出去。”她轻轻推了推蝶衣,看来季慕宸这关,今天靠蒙混是过不去了。

蝶衣看两人严肃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不适合再留下去了,于是起身告退。季慕宸背着手看她出了门,才缓步走过来坐在榻边。

“伤好了?”季慕宸挑眉看着她。

“还没……全好。”所以皇上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不行吗,宁君婕斟酌着开口,“皇上有事吗?”

季慕宸看她明知故问的模样很是窝火,凑近了几分缓缓开口问道:“那日走失,你究竟要做什么?”

宁君婕就知道绕不过这个话题,闭了闭眼,心道直接撒谎算了,于是索性直接编,“臣妾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躲在树后面等皇上来找臣妾,臣妾从前常听家里老人说,站在树底下许愿的两个人就能白头偕老,臣妾不过是想让皇上来许个愿,后来……臣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没有意识了。”

编完,宁君婕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都说的什么东西,他信了才有鬼了!

果然后者一脸审视的看着他,怀疑写满了整张脸。

“皇上若是不信,细想便知,臣妾若是跑了,能去哪里,能做什么呢?”宁君婕红了眼眶,“更何况,臣妾若是自己计划着要跑,又何必跑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白白受屈辱呢?”

这句话倒是真的,季慕宸再晚一步,宁君婕的小命可能就真的交代在那里了。何况身为宫妃,还是帝王宠妃,她确实没有任何理由要逃跑,他虽然觉得这件事还是有蹊跷,却也压下不提,只淡淡得回了句,“你好好养伤。”

宁君婕听他这语气,就知道季慕宸不信她,但是事情她确实是做了,再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还是不再多说为好,于是便想着转移话题,“皇上,臣妾既然已经醒了,可以回宫去了吗?”

“宁溪宫烧的差不多了,你想回哪去?”季慕宸直起身子,婉转的驳回。

“宫中空置宫宇那么多,皇上随意安排就好。”这一点宁君婕倒是和太后不谋而合,她原本就在宫中树敌甚多,如今再久居帝王寝宫,外面那些女人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你伤好了?”季慕宸问道。宁君婕刚要回句好了,就想起来自己刚刚说的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季慕宸满意的看着她耷拉着脑袋蔫儿了下去,开口下了命令,“伤没好前,哪儿别想去。”

担忧是一部分,另外一方面,看到自己宠爱宁君婕,太后就如此自乱阵脚,季慕宸找到这个突破口,可没有不好好而利用的道理。

从寝殿出来,季慕宸一刻未歇得回了乾清宫,宫中早有一人等候已久。

一身戎装,劲腰细束显得精神无比,陆凌焕是季慕宸从前的伴读,如今的兵马大将军,季慕宸在朝中最信任的人之一。

“皇上可算来了,臣真是等了好久。”季慕宸与陆凌焕自小一同长大,两人私下说话也是随便的很。

“你是不是在军中疏于训练了,站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季慕宸也不客气,开口就嘲讽了一句。

“皇上留念温柔乡,自然是无暇顾及时间过了多久。”陆凌焕突然正色起来,“只不过把宁妃留在帝王寝宫,皇上是不是有些……”

“你是觉得,朕要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吗?”季慕宸笑道,“这个宁妃很有意思,太傅幺女,与皇后一同入宫。朕先前宠她不过是要做给皇后和太后看,不过华妃盛宠这么多年,太后都秘而不发,如今却对这个宁妃如此敏感,朕觉得大可从她身上入手,至少能震慑太后还有钮祜禄一氏。”

“可如今撕破脸,您手上的资本可还不够,太后外戚干政多年,如今朝中官官相护,钮祜禄氏的关系网极度复杂。您贸然挑衅,若是太后真的震怒该如何?”陆凌焕听完他的计划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朕自然不会现在撕破脸,纵火的真凶朕已经盘查完了,与钮祜禄一氏脱不了干系,在宫中行杀人之事非同小可,她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再说,朕不过除掉了一个徐玉,她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从三品的官员与朕翻脸。”

季慕宸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笑道:“她为了景献王隐忍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她没有足够的资本,一样不会轻举妄动。”

陆凌焕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也放下心来,“对了,景献王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他那个王妃,与丞相府往来过于密切。虽说是丞相府嫁过去的小姐,但是这种密切有些不太正常。”

“朕知道了。”季慕宸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别的来,问道,“今日朝上说的南夷来朝之事,你着手准备一下,一定要镇住来人。朝中内乱不止,南夷若是钻了这个空子就得不偿失了。”

“臣遵旨。”陆凌焕领了旨便告辞退下。季慕宸拿起手边的折子摊开看着,眼中已无方才的笑意。

那头,太后回了宫便让人召皇后,婉仪过来时又见太后一脸怒气,有些发憷得迈步进来请安。

太后看着皇后一身后位的华服便气不打一处来,开口便劈头盖脸得质问,“徐玉的事,你知不知情?”

婉仪心中一惊,早知此事东窗事发,原本还想蒙混过去,如今太后竟直接查到了自己身上。

太后见她沉默不语便已经知道了真相,直接将杯茶摔在了地上,吓得婉仪忙跪下。

“蠢材!”太后恨铁不成钢得看着她,“折了徐玉,还让那宁君婕直接住进了皇帝寝宫,你说说你图什么?!”

“臣妾原本是想让宁君婕再也不会出现,没想到……没想到皇上能寻到那里。”婉仪无力得辩解道。

“罢了。”太后气也消了,只摆摆手让她起身,看着宫外的一方蓝天,眸中渐渐起了杀意,“还是得哀家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