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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家娃儿没得事吧?怎么,怎么就得要住院了,能不能让我回去和他爸妈商量商量再说啊?”

蒋老离去后,还未等陈霄发问,老妪便迫不及待的向陈霄问道,她虽然不能完全理解陈霄和蒋老所说的话的意思,但是也足以判断出小孩病情的严重。

“不行。你孙子患的流感具有传染性和致死性,现在情况已经很不好,不能再拖延了,否则会有死亡的可能。”陈霄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老妪的请求,并关上了诊室的房门,继续说道,“而且,不止你的孙子要住院,你也得留院观察,在确定流感病情得到控制以前,你不能随意走动。如果想要联系家人,我可以帮你打电话通知。”

“什么?死亡?”老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急得在原地打转,“这……我家娃儿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呀?不就是感冒发烧吗?”

陈霄叹了口气,普通人眼中,感冒发烧或许是小病,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大部分感冒,甚至流感,都能很快治愈。

但是,也正是随着医学的发展,流感病毒也在实现着变异,发展,变得更加具有耐药性和破坏力。

当一种新的病毒出现,却没有特效药能够杀灭时,死亡便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毕竟研究治愈方案或者研发新药,需要的时间实在是有些漫长。

要将这些东西逐一解释给一个农村老妇听,并且让她听明白,并不简单,所以陈霄换了种方法,反问向老妪道:“既然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你为什么会把你孙子送到大医院来呢?”

“我们也在诊所看了,打了针,吃了药,不是不见好吗,孩子他妈就让我带他来医院看。”

“对了。这就是答案。”陈霄打了个响指,“其实,你们已经意识到了孩子的病不简单,所以才会送来医院,那么我们医院更得负责任的将你们的病治好,才能不辜负你们的期待。你说是吗?”

“这……”老妪思考了片刻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大夫,老婆子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觉得你说的话真诚,不是故意把病往严重了说,来赚我们血汗钱的黑医生,我的孙子就交给你了。”

对于老妪的率直,陈霄不禁莞尔一笑,抓住了老大妈的手,亲切的安慰道:“老大妈啊,你就安心在医院里治,我是中医,药费的花销不会太大。不过,这毕竟是大病,住院费用还得你们负担,你有医保吧?”

“诶,有的,有的。”老妪连忙点头,比之前安定了不少。

“有医保就好,医保报销后,你们的家庭也不至于伤筋动骨。”陈霄也松了口气,“接下来,我有一些问题得向你确认一下,你不知道或者不清楚,都说不知道就好,只有确认的再告诉我,可以吗?”

“好的,好的。”老妪连连点头,紧张的表情越发的放松了开来,看向陈霄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不那么拘谨了,就像是在和一个远方亲戚聊天一样。

实际上,老妪的表现,足以代表一些普通老百姓的心声。

随着日子越过越好,很多老百姓们都知道去医院看病意味着“大出血”,但也愿意为了健康去花费这笔钱,只为更准确的查出病情,更安全的恢复健康。

可是,因为坊间,甚至网上的一些流传,或者谣言,害怕小病当成大病治,被医院大宰一笔的心态,仍旧在一些百姓的心中生长。

说到底,还是医患之间的信任问题,医生想要赢得患者的信任,除了医术高明以外,平易近人和真诚的态度,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以陈霄原本的性格和处世方式,绝对做不到如此的细心,耐心,李长生的处世方式,也正是在这一刻,略微的有些打动了陈霄。

这,就是修行。

陈霄多少有些明悟,九转炼魂诀,炼的不止是魂,还有心。

九次灵魂的交融,实际上是完善自我,突破自我的过程,每一次融合,都将修补缺陷,让灵魂,心境都得到进化,最终在体验了他人的人生后,找到自己最想要走的道路。

不过,修行漫长,还得活在当下。

陈霄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成果而感到窃喜,而是更加认真的投入到了对老妪的询问和对小孩的应急处理中。

经过他的问话,他大概了解了老妪的家庭情况。

老妪的家,是典型的新农村家庭,儿子儿媳都是农村人,但都到了城里务工,颇有远见的儿媳没有让儿子呆在农村,而是将儿子带在了身边,送到了城里的农民工子弟学校读书,同时把老妪也接到了城里,负责接送孩子,给孩子做饭。

所以,老妪对孩子的情况,是最熟悉的,陈霄也因此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孩子发病是在两天前,而发病的头一天,恰逢学校放假,而且一放就是一个星期,且给出的理由也含糊其辞,竟是学校需要翻修。

“学校翻修?”陈霄摸了摸下巴,这个理由也实在太牵强了些,哪有什么学校需要全校放假,进行翻修的?也不怕耽误了孩子的课程?

当然,或许真的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学校,但偏偏一放假,孩子就病了,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陈霄,你赶紧出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恰逢这时,蒋老急匆匆的赶来回来,推开门,瞥了老妪一眼,谨慎的看向了陈霄。

陈霄示意老妪少坐片刻,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怎么了?”

“出事了!这李主任,居然瞒着我收纳了一个农民工子弟学校二十多个患了流感的学生,现在隔离病房已经告急,没有空床位了。”

“果然如此。”陈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一点都不惊讶?”蒋老诧异问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快气出心脏病了。

“意料之中。”陈霄淡淡说道,指了指诊室里,“里面的孩子,也是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学生,就在几天前,学校以暧昧不清的理由,给全校放了假。”

“什么?”蒋老闻言,瞳孔不断颤抖,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后,蒋老才怒发冲冠,勃然大怒道:“愚蠢!愚蠢!他李主任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