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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也只有你能管住他。听他说起你时那语气还是蛮怕你呢。”柳漫风笑道。

“他?你别听他说。他是那种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那一类人。”

“你说得太对啦!不但固执,而且还笨。”

“还笨?”萧华婉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张新军。

“是呀,你说说,我和你,还有寒雨姐对他那么好,可是他总是喜欢在外面招蜂引蝶,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叫薛萍的女人,差点没把他害死,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唉,他笨滴能把你愁死!”

萧华婉能不知道张新军那毛病吗,他淡淡一笑,不想再继续谈这个问题了。

“有时想想吧,也不知他身上有哪点好?但不知不觉就会迷上他。你说奇怪不?”柳漫风两手抱膝,头架在膝盖上,两只眼睛眨巴着一付想不通的样子。

萧华婉望着柳漫风可爱的神态,心想张新军身边有柳漫风这样的女子相伴,是张新军的福气。而她,也终于可以放下一颗牵挂的心来。毕竟张新军能够幸福也是她最大的心愿。

“他呀,毛病不少。但做为一个男人来说,他有着优秀男人所具备的大气,仗义,睿智和幽默。最主要是心好。所以迷上他也不奇怪。”萧华婉说道。

“华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你能给我说说心里话吗?你还想念他吗?”柳漫风说出她最想问的话。

萧华婉微微一笑,说:“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一个通缉犯,我怎么配的上他啊,他有他现在的生活和追求,我也有我的生活和追求。这样不是挺好吗?更何况有你和寒雨这样美丽的天使在他身边,我更是为你们高兴。为你们的爱祝福。”

柳漫风道,“华婉,其实你没明白我这次来看你的意思,我想知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听新军的意思,他想让你去国外。”

“是啊,他是希望我能过的比现在好,但说实话,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最充实的日子。”

“但……但你不能永远在这里,要不等过段时间,你到京城去吧,那里也没人认识你。”

“别说傻话了漫风姐,新军肯定不会同意的?”萧华婉轻轻拍拍柳漫风的脸蛋。

“哎,我是舍不得你离开华夏。”

“好了,别乱想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休息吧。明天我带你上山转转。这床也小,咱姐妹俩就挤挤睡吧……”

“好呀。就想和你挤在一起睡呢。”柳漫风开心地说道。

夜很静,风很细,灯已息,梦很甜……

柳漫风突然的去向不明,让张新军确实着急上火,她能有什么事?张新军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已经两天没见到她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新军的担心更重了,他差点就想到了到公安局去报案。

还好,刚才接到了萧华婉的一个电话,说柳漫风跑到她那里去了,自己是今天下山,到镇上打的电话,请张新军不要担心。

张新军听了萧华婉的电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送走了柳漫风,萧华婉一下没有了她表现出来的那种坚强,实际上,她的心里也有很多伤感和痛楚,思念会让一个人孤独和悲伤的。

一大早醒来,萧华婉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她不自觉地笑了笑,笑得很苦涩,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是的,她一向是懒懒散散的,对别人,对自己,都漫不经心,唯有对张新军,她才会上心上意。

昨天晚上她就感觉月经不调,肚子又开始痛了起来,很痛很痛,撕心裂肺,要人命,钻进骨子里了,匆匆睡了一觉,懒懒醒来。

别人在上课在工作在吃饭在交友时,她很想睡觉,但睡不好,还要上课,别人在睡觉在做爱时,她醒着,难以入眠,干脆不睡了,从此,生物钟开始混乱颠倒。

萧华婉的手不自觉的摸到了枕头,黏黏的,忙缩了回来,原来,刚才自己又在梦中哭了,都记不清做过什么梦了,只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落下了不值钱的眼泪。

萧华婉本来是不爱哭的人,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坚强,看不得儿女情长,看不得哭哭啼啼。但不爱哭的自己,为什么梦中都落泪,还湿了一枕?

或者说,这断时间的萧华婉已经习惯了梦中的哭啼,落泪对她来说就如同吃饭一样简单。一样平常。

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是多少次在梦中流泪了。

萧华婉已经麻木了,哭泣只是一种习惯。回想起来,自己还算是年纪轻轻,可怎么就感觉已经苍老了几千年。

萧华婉下了床,打开热水器,开始烧水,看着水汽上冒,她呆若木鸡。等她匆匆洗完脸,刷完牙,才感觉腹内空空,看了看表,已经7点了,都快到吃早饭的时间了,萧华婉突然才记得上一次进食是昨天早晨,只吃了一包泡面。进了卫生间,脱下紧裹着下体的牛仔裤,如释负重,一股腥气逼来,老朋友总是在不适当的时期到来。

萧华婉就走出了房间,她的面色憔悴,头发乱蓬蓬的纠缠不清,迎面走来的罗老师看到萧华婉的样子,心痛地说了声:“真可怜?”

老罗是出自真心的说萧华婉可怜,萧华婉是一个不错的老师,更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这点对老罗来说是很少有过的对别人的评价,因为他一贯很苛刻。

萧华婉笑了笑,自己就只能得到别人的一句可怜,不是吗?我可不想别人可怜我,这世上的人,又有谁不可怜?

“我很可怜吗?”萧华婉用猫一般小的声音说。

“萧华婉,我还是建议你离开这里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老罗真心实意的说。

其实,萧华婉是知道的,老罗当然是真心心痛自己的,可是,有用吗?我需要谁心痛谁可怜。

萧华婉笑笑,没有说话,走了过去,拖着似千斤般重的身子朝食堂迈去,泪落,眼泪不自觉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萧华婉也不管什么了,也不用纸擦泪,任由眼泪珠儿滚落,在风中飞舞。

萧华婉想:我的泪珠儿是比林黛玉还多了。

可是,这泪水掉落得也太没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