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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萧华婉又伤感起来,她感觉自己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或喜或悲,她深吸一口气,对柳霸说:“情你带话给新军,我在这里还行,让他不要牵挂。”

柳霸看着她,深沉的点点头说:“话我会带到,但大家都在惦记你,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都会尽力的,你放心。”

这时,一个管教过来宣布,会见时间到了,让柳霸请回,萧华婉站起来,说:“别忘了,带我给大家问好”。

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被管教带走了。

在回监室的路上,萧华婉来时的兴奋已被悲哀所替换,眼睛只盯着脚尖,一副落寞的表情。坐在铺板也上无精打采,什么话也不想说。

但日子还得过啊,在这看守所的生活伙食极差,差到什么程度?那个犯重婚罪的农村大嫂,有一天端起饭盆就哭了,问她为啥哭?

她对大家说:“这种菜,农村人管它叫牛皮菜,就是老邦子,我们家的猪都不吃。可在这天天尽喂咱这东西。这当了犯人才知道,什么叫猪狗不如。”

还有一个让萧华婉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洗澡,在过去的时候,她几乎每天一洗,可到了这里,一周才能洗一回,而且是许多人挤在一起洗,还经常有人为占用淋浴头时间的长短打生死架。

萧华婉和监室里的狱友去洗漱间洗澡,说什么也不脱下衣服,几十号赤身的女犯,一个个袒胸露腹的,形态各异,而且大家还要争夺有限的淋浴头,满屋子的女人简直象要疯了一样。

当时男人婆看萧华婉站在那发楞,就一把把她拉到水注底下,说:“你快洗吧,都是女的,有什么不好意思。”

萧华婉也无可奈何的,只能遮遮掩掩的到了水龙头下面。

可是洗完了,又一幕让她看到了,几个凶吧吧的老娘们,竟然嘻嘻哈哈地围着一个身材姣好的漂亮女犯在那里指指点点的。

一个满脸是疤痕的女犯人看样子是里面的头,或许是因为那个女犯的挣扎反抗,这帮家伙竟一拥而上,把那个女犯打倒在水泥地上,然后用水淋淋的手巾抽打她,可周围的人竟没有一个敢上去制止。

男人婆看到她楞楞的样子,拉着她就往外面走,嘴里告诫她:“记住,在号子里最重要一条,就是别管闲事,就算你有点背景,但这里的人狠的厉害,你一但和她们结仇了,搞不清她们那天就会暗算你。”

回到监室,那湿手巾抽在女人身上的啪啪声仍在萧华婉的耳边回想,终于,萧华婉还是忍不住问男人婆:“那一群都是什么人呀?”

男人婆说:“她们都是在看守所关了一年以上的老犯,其中有两个还是搞体育的,我们原来都认识,这帮人野的很,还抱团,在这里没人敢惹,我忘了告诉你,洗澡的时候,就是那帮同性恋们虐待其他犯人的时候。我和她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给个面子,目前还算是相安无事。”

“那怎么没人告诉管教呀,让管教收拾她们。”萧华婉愤愤的说。

听她这么一说,男人婆脸色骤然一变,眼光冷若冰霜,训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他妈的是犯人,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管教能给你公平吗?他们更坏!表面上人模狗样,实际上男盗女娼,我们挣点钱还得偷偷摸摸,他们敲诈犯人那是明目张胆。你知道看守所杀一头猪能卖多少钱吗?卖了8000元,所长还嫌卖少了。”

萧华婉一下就哑口无言了。

过了一会,男人婆放缓了口气,说:“你用脑袋想想,她们为什么那么嚣张?还不就是因为有管教在背后给她们撑腰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萧华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婆。

“为什么?就为了让她们替自己管理犯人呗,管教即可以收她们孝敬的钱财,又可以有狗腿子帮自己管理,不乐得轻闲自在吗,”男人婆恨详细的给萧华婉讲明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怕她不知道轻重那天真的去惹了对方。

这一番话让萧华婉深有触动,意识到自己看问题的幼稚,想起进到看守所以来,从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回答问题开始,所受到的各种污辱和作践,她好象明白了一个道理,看守所就是跟尊重平等友爱人权这些词汇绝缘的地方,这里,不相信眼泪,外面的人看来很可怜很悲惨的事情,在这里天天都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