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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年的苦读,孩子们的脑中散落着种种知识的水洼,但只有加上进一步的思考与教导,这些水洼才能相互贯通,最终汇成知识的海洋。

张新军还记得自己走出书房的那一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新军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那里已经放好一个可以同时装下两个巨汉的大木桶,一个长长的金属管子正在往里面注着热水,这热水中好似还加了不少的药材,药气腾腾,其中至少有味薄荷,令人闻了神清气爽。

桶边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全新的黑色衣裤,还有一双新鞋。

“你有一个小时!”管理他们的一个黑衣人对张新军说道。

张新军立刻脱下衣服裤子,空气中突然迷漫着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太久没洗澡的人总是这样。好像连自己也受不了这股臭气,张新军一头翻进桶里,在半空中他已经踢飞了自己脚上的怪鞋,巨汉转身走了出去,把门重重关上。

半个小时后,门又打开了,黑衣人大步走了进来,他的手中端着一张长长的餐盘,张新军还在木桶里好好地泡着,他已经很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正用水中一块木片用力刮去身上厚厚的老泥。

“晚饭。”黑衣人把长长的餐盘放在桶壁上。

张新军点点头,看着盘中那顿三荤两素的晚饭,吞了吞口水。

洗完澡后半个小时,他被黑衣的中年人带到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为什么这里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要说是发的制服为什么也不是同种式样?有的长袍大袖飘飘洒洒好看得很像蝙蝠侠,有的却缩腰提臀贴着大腿像是没穿裤子?”

这确实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不过张新军喜欢有一件大一点的,要比现在身上穿的这一件大,当然最好像师傅那件,因为这样衣服不但布料充足而且可更改的余地极大,从黑风衣到蝙蝠衫再到洞洞装,也许还可以把多出来的布料改成八分裤或是七分裤或是四角裤,这样一件就可以变成四五件还可以搭配着穿不至于老是看着自己就觉得讨厌!剩下的碎布可以在身上缝成各种各样的小口袋放各种珠子弹子和虫子!

带着满脑的胡思乱想,张新军走进房间。

身后的门被轻轻带上,师傅站在窗前。

张新军只看见他的背影,黑发半披在肩头,整个人就像已经化成了一座雕像,已经在这里伫立了几千年,而且还可以再呆上个几万年!

张新军垂手站着,他知道既然来了,那就一定有事,既然有事,那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永远站着,所以自己只要好好地等着就行了!反正他也有很多的事情要考虑,他可不像有的孩子,非得坐着躺着才好动脑子,也不像有些大人,非得被踩着才肯用脑子,他就算被五花大绑吊在椰子树上也会不停地想着奇奇怪怪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师傅转过身来,这银面具在迎着光的时候刺目,背着光的时候却分外地黑,总会让人想起地狱的死神!

鬼火般的目光盯在脸上,有种被火灼烧的感觉。

师傅突然抓起张新军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简直像个挑剔的主妇在菜场里拣着基围虾。

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放开张新军的手,慢慢说道:“擅刀之相!”

张新军轻轻地看着手背,上面并没有写着任何关于这十个指头与菜刀有任何神秘关系。

“以人而论,抡劈易而直刺难,剑虽号称百兵之首,却不是实战之刃,早就沦为摆设!”师傅淡淡地说道,“刀乃百战之兵,抡劈削抹挥洒自如,你十指纤长,细而有力,手软臂坚,加上外表沉静,内里跳脱,颇合刀性,用之则事半功倍。”

张新军轻轻捏起双拳又轻轻张开,翻过来看了一眼。

“打过架么?”

“打过。”

“怎么打?”

张新军想了想:“一般是先骂几句,然后吐口水,再动拳头,有时用脚,用牙咬。”

师傅抬起头,静静地从张新军的头顶上看了过去,好像是在对着某个正在墙外站着的人淡淡地说着话:“拳脚和牙齿,是最原始的兵器,却未必最称手,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你选一件称手的兵器。”

“兵器?”

“进去吧!”

师傅不知道按了什么,一堵墙突然无声无息地移了开来,露出一条长长的黑色走道,一处灯光突然在里面亮起。

“第一个房间,有件属于你的!”

第一个房间离过道入口不到四米,门不知缩到哪儿去了,张新军慢慢地走了进去。

各式各样的刀,有挂着的,有摆在地上的,有插在地上的,有靠在墙上的,还有盛在檀木盒子里的,任谁都看得出件件都是难得的好刀,到处是透骨寒气和浓重杀意!

张新军的目光投向对面石墙上,那里有柄匕首,银链缠柄,挂在一个透明的水晶柱上,刀上写着血狼两字,看去极是锋锐。

他缓缓走了过去,摘下此刀,张新军轻轻握着刀柄,仔细地端详着,感觉手里阵阵凉意。

“血狼,这就是你的名字么?”

他低下头,轻轻在刀面上一吻,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仿佛被吻醒时公主的动人流波,令人沉醉!

“就是你了!”张新军满心欢喜地走了出来,在后脚踏出房间时,身后无声无息地落下一道石门。

师傅还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那里一丝云彩都没有,但他仍然看得那么出神,就像他看到了一个精彩的故事正在上演。

“我挑好了!”张新军轻轻说道。

转过身来,看着张新军手中的那柄柳叶,师傅轻轻叹了口气,抛过一本一指厚的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