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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永君潜出客栈,孟广孟寒已经迎了上来,“将军,可有什么发现。”

欧阳永君沉声道:“一会儿你们两个截了那马车中被抱下去的病怏怏的那个汉子,注意,不得惊动他人,更要避开那个家丁和车夫,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悄悄的截了人,不能让他受伤。”

“他是……”

“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罢了,总之,那个人很重要,竟不想会被我所遇见。”

两个人正要起身,欧阳永君又道:“慢着,最好等他们上床歇息了再动手。”

黑暗中,三个人齐齐的盯着客栈里那人要下的房间,待熄了灯,又过了约摸有两盏茶的功夫,孟广孟寒这才对视了一眼,然后相互点头便向客栈里飞去,一个声东击西的引走那个家丁,一个则是潜入房间带走了那个病了的男子。

很快的,客栈里就在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的飞纵而出之后,孟寒也带出了那个男子,他飞出客栈直奔欧阳永君:“将军,得手了,走。”

两个人迅速的消失在暗夜里,至于孟广自然会在摆脱了那个家丁之后回京城与他们会合。

可才出了十八里铺,欧阳永君却改了方向,不是去京城而是向西而行,“将军,你这是何意?”

“去与李总管会合,然后将此人乔装打扮了送入京城至将军府,从暗道而入,不可被人发现。”

“是。”

“我先回府。”

“可我与孟广……”孟寒有些不放心,只觉欧阳永君回府中必是有事。

“不必管我,我只是有些不……”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放心孟芯儿,出府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现在,他必须要赶回去。

“将军,还是等孟广回来了一起回府吧。”他是不放心孟芯儿,可孟寒却是不放心他。

“没事的,那城墙还难不倒我。”他身上有爪钩,抛到城墙上,再沿着绳子就可以攀上去了,那难不倒他。

“将军,你一个人实在是……”孟寒还是不放心。

欧阳永君却打断了他,“放心,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的”,现在的他再不会再上梅晴的当了,那宫里的药他再也不会吃了,他只是要赶回去照看孟芯儿罢了。

孟寒只得与欧阳永君分道而行,他背上的男人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晓是欧阳永君都不敢冒险的背着他入城,就可见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了,他小心翼翼的飞行在夜色中,急欲去西郊欧阳永君手下的另一处聚集之地,那里,是李广派来的人,是驻扎在京城外随时保护欧阳永君的,对皇帝,欧阳永君也早就多了戒心。

从城墙潜入京城,再从秘道返回将军府,这一路欧阳永君归心似箭,从没有一刻如此这般的心焦,打开秘道的暗门时,当月光倾泻而来,满目的夜色让他纵身一跃就跳出了秘道。

将军府里很安静,可那静谧的味道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经过宇靖与宇凤所住的院子时,进进出出的依然有下人在忙碌着,屋檐下的灯笼微微晃动,照着院子里烛光黯淡,欧阳永君低声叫住了一个正向外走出的仆妇,“站住,小公子和小小姐可好?”

那仆妇冷不丁的被他这一叫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手抚着胸口道:“将军,还在发烧,不过现在汗出得多,那是退烧的征兆,想来是要好了。”

欧阳永君点点头,心下已经放心了,孩子们好转了就好,“好生侍候着,本将军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将军。”仆妇不想欧阳永君待她如此亲切,急忙不停的回礼。

“梅姨娘可睡了吗?”

“在小公子的床边趴着睡了,她不肯离开那个房间。”仆妇低声回道。

欧阳永君一皱眉,倒是不曾想梅晴对两个孩子倒是完全真心的,“我知道了,去忙吧。”他走过院子,飞快的就向他自己的住处走去,孟芯儿就在那里。

仰首,夜正深沉,已经快要天亮了,眸中依稀已经是那院子的轮廓,可院门前,他并没有发现那守院子的人。

心,突的一沉。

脚步更快,飞也似的向那里奔去。

近了,那门前,还是无人站守着。

至门前时,他才发现,不止是院门前,就连院子里也无人把守了,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浓。

脚步正要踏进院子里里,一股淡淡的香扑鼻而来。

迷魂香。

他急忙屏住呼吸,那香只要在空气里久了,自然就会淡去,显然,他现在嗅到的这香气是才被施放了不久的。

心里暗叫不好,芯儿,他低唤一声,直奔后院而去,房门推开时,偌大的房间里,烛光已灭,几步移到床前时,手一探,那床上已是空无一人。

旋身而飞出室内时,那院子的角落里才见数个已昏倒的人。

那化成孟广孟寒的两个男子自然也在其中,终究还是没有避过别人的耳目。

只不知那带走孟芯儿的人又是谁。

他疯了一样的冲出院门,直奔宇凤宇靖的院落而去,速度快的让所经之人无一人发现他的经过。

内室里,宇靖的床前,梅晴正酣然而睡,一切,似乎并不是她的所为。

因为,那迷魂香施放的时间也不过是盏茶之前的功夫。

而梅晴,睡得正沉。

他倏然转身,眼下,只得回来再审问梅晴,现在他最急的是要追上那些带走孟芯儿的人。

可再冲出那院子,却哪一个方向也没有半点的痕迹。

倘若那些人是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那他们是断断不会公然的从大门离开的。

可府外,明明就有那么多的官兵守卫。

进来了人,出去的人,不可能明晃晃的大摇大摆的出去的。

什么也不想了,也来不及想。

欧阳永君飞身就到了府门前,手一拉开大门时,门外,一排排的火把照着将军府外一片通亮,竟不似是在夜时。

听得门开声,门外的官兵齐齐的望着欧阳永君的方向,那为首的一个官兵眼见是他,倒是恭敬的迎上前来,“将军,夜已深,请将军回府歇息。”

皇上有命,除了梅夫人年祭的那一天是再不许将军府里的人随意进出的。

尤其是欧阳永君,更甚之。

欧阳永君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明知道没有可能也没有答案,他还是怀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刚刚,可有人出府?”

“回将军,没有,府周四处,皆是静然。”

欧阳永君点点头,他无奈的回转身,当身后的大门阖上之时,那厚重的声音引得他的胸口一片刺痛。

孟芯儿,她不见了,可他却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她。

这将军府,明明不大,他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不行,他要找到她。

飞狂的游走在府内,每一间房屋,每一个院子,角角落落,他亲力亲为,一处处的寻下去时,心里的那个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终于,当他搜完了整个将军府的时候,他彻底的失望了。

眉宇轻皱,他只能等待那个掳走孟芯儿的人找上门来。

那个人,有可能是皇上。

那个人,亦有可能是太后。

院子里的迷魂香已经尽数散去,院子里的家丁也在陆续醒来。

此时的孟芯儿也要醒过来了吧。

却不知,她在面对那掳走她的人时,会不会是恐慌,会不会是诧异。

那个人,到底是谁。

“将军,你回来了?”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正是那扮过孟广的手下。

“是谁?”明知道不可能有答案的,他还是问了。

“属下不知,只是眼见四个黑衣人一齐飞入了院子中,属下便昏了过去。”

那四个人,入将军府如履平地,视这所有人如无物。

那不是只迷魂香就可以做到的。

府外的看守一定有诈,也定有内应,皇上派来看守他的,绝对不是孬种。

还是希望那个消息不是真的。

可眼下看来,那必是真的。

他无心争权。

可龙子虞却视他为眼中钉。

手指,缓缓从笼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那碧绿的颜色晶莹剔透。

只可惜,那玉佩却是断了的。

只一半。

他静望着手中的玉佩,神思迷惘。

如幽灵般的走回内室时,他移向了书柜,轻轻的按下了一个按钮,柜子移开时,一个小小的孔洞赫然眼前。

一块布帕。

却是一个小小的物件。

拿出来。

打开那布帕,帕中之物已落入掌心。

居然也是半块碧绿的玉佩。

与另一掌中的玉佩缓缓的颤抖的对向一起,当缝隙与缝隙贴合时,果然,两块断佩合而为一,成了一块完整的玉佩。

他的身世,竟是成了迷。

他是姓欧阳的,从来都是。

可偏偏那老翁说,这玉佩的主人才是他的娘亲。

他可以不信那老翁,却不能不信这玉佩。

断了的玉佩呀。

合在一起时,却是丝毫也不差。

由不得他不相信。

静静的望着手中的玉佩,如果芯儿是被这玉佩的主人掳去,那么,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那人的目的,是要他造反。

可他从无造反之心。

龙子虞,如今,不是我要谋逆你,是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龙子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在哪一方。

按理,他拥护的该是龙子虞,毕竟,他们才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这世上,最亲是父母是子女,然后就是兄弟姐妹了吧。

可在宫中,父母不亲,子女不亲,兄弟姐妹更不亲。

亲的,是皇权。

是万万人之上的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