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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起,风竹傲再次走进来的时候,他紧盯着她看的眼神里还写着一抹不确定,“孟芯儿,你还有后悔的时间,可当我再走出这里之后,你答应过我的,你就要办到。”这一回,高立德没有与他唱反调,对孟芯儿的火刑一说只会让风竹傲在军中立威,而无损他的宁王尊号。

“什么时候开始?”她自己的主意,她又怎么会反悔,想起在山洞里欧阳永君掴她的那一巴掌,她的心都要碎了。

从前没做过的害他的事情,反正早已被他认了个属实,她何不加上一条自己的罪名呢,这才名至实归,这才不枉他对她的恨。

她笑,她是在努力化解两个男人之间的恨,可那结果却是:两个男人都会恨她。

谁也不要,她只想安静一生,却奈何,世人总不给她。

“天亮时开始,我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赶来。”风竹傲冷声承认,这巴掌大小的绥镇是他最恨的地方,或者,就在这因由起的地方,再让因由灭,他会让欧阳永君也尝一尝痛不欲生的味道。

不止是他被戴了绿帽子,他要当着欧阳永君的面……

看着孟芯儿,那想法更加强烈,那不算违背他答应她的吧,因为,最后,他还是会放了欧阳永君离开,然后,撤兵。

做足了一切,但败的绝对不会是他。

孟芯儿看到了风竹傲脸上一闪而过的一抹诡异的神情,“宁王,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既然你已决意如此,那就别怪我风竹傲不客气了。”他朗朗而笑,已经在开始期待天亮的时候了。

天才黑了没多久,要天亮,还早着呢,“宁王,我想睡一下。”她平静如水,疲乏的身子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加上两个男人的伤害而一直无法恢复体力,没精神,她不知道要怎么演过那场戏,更不知道她有没有力气将那把匕首刺入欧阳永君的胸口。

想到药王谷,那样一个美丽的地方,是不是这一次她化解了这场战争她就可以去了呢?

“你这是在逐我离开吗?”

“没有。”但是他在,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睡。

“孟芯儿,你要记得你我可是拜过堂拜过天地的,只要我不放手,你就还是我风竹傲的女人,睡吧,我要看着你睡。”他淡冷的说过,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是不是也看过她睡着时的模样。

那样子,在被囚洛城前,一直是只属于他的。

“随你。”她悠然转身,走到那张原本是属于他的,现在却给她所用的大床前,坐上去时,竟怎么也无法在风竹傲的面前躺下去,仿佛那床上立着的就是一把把的刀一样。

她微微的局促已被风竹傲看在眼里,那清澈如水般的眸子还是如从前一样诱惑着他的心,竟从来也不曾改变,身形一起,他飘落在她的身边,大手一按她瘦削的身子,强制性的许她倒下,“睡吧,放心,我不会强要了你。”虽然,他的身体已在这一刻起了反应。

“门外,还有你的两个门神在保护你。”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她想到了穆寒书,想到了陈裴,她的眸子轻轻阖上,真困了,就在举行火刑之前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否则,她真的无法应付那即将而来的险乱之举。

那一把匕首,她一定要刺进去吗?

会的,她会完成她的一场夙怨之争。

很快,孟芯儿就睡着了,睡在了床边男子温柔的目光之中,一只大手为她掖好了被子,夜虽薄凉,他却还是不舍让她染了风寒。

那火刑,或者还是一场过场吧,只要她真为他而辱了欧阳永君,他便放过她,但是,她还要为他的妻,他答应过那个人的,那个抢了她玉佩的人,如果,他做了皇上,她会是他的皇后。

她会是吗?

谁也不知道将来,但他一直记得他的承诺,听说,那个人是魏国的八王爷,也就是龙子非,那个答案一直让他困惑,不懂龙子非为何放他离开将军府,难道就只是为了那十座城池那么简单吗?

可他龙子非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就算为魏国争了十座城池也不会属于他。

有些神秘,却让人怎么也不可解。

摇摇头,他的指尖轻轻的落在了孟芯儿沉睡的小脸上,那滑腻如脂的触感让他的心越来越渐柔软。

时间,还在走过。

梆子的声音,一次次的多。

从一到五。

天,要亮了。

是他该叫醒女子的时候了,坊间传说中的对于孟芯儿的火刑即将就要开始。

可他的手却在她的小脸上举起又放下,竟是不忍唤她醒来。

天,要亮了。

是他该叫醒女子的时候了,坊间传说中的对于孟芯儿的火刑即将就要开始。

可他的手却在她的小脸上举起又放下,竟是不忍唤她醒来。

孟芯儿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那把匕首明晃晃的不住的在眼前飘动,然后,随着她的挥起而刺入了一个胸膛,她看不清那胸膛的主人,可是潜意识里却知道那必是欧阳永君。

“将军……”她低唤出声,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梦里的反应。

床前的那只举起又放下的手顿住了,风竹傲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眸中立刻现出痛苦的神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她一心一意惦着的还是那个她委身的男人。

欧阳永君,他在这一刻恨透了他。

“孟芯儿,你给我起来。”他低吼,已经没有了耐心,或者,他该假戏真做的,他该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脑海里的念头闪过时,竟然就生了根般的不移走,他恨她的心里只有欧阳永君,恨她把他这个曾经的夫君有当成了无,还给他戴了那么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让他在人前也总是无法昂首挺胸。

孟芯儿醒了,风竹傲那么大的嗓门她不醒才怪,揉了揉眼睛,她的意识渐渐回笼,望着眼前一脸冷漠的风竹傲,她只得悄声问道:“要天亮了吗?”

“是的,天一亮就要开始你自己求得的火刑了,到时候,别说我狠。”因为他真想狠,至于怎么个狠法,他暂时还没有想起来,不过,欧阳永君与孟芯儿,他谁也不想那么轻易的放过。

她起身,和衣而睡的她好端端的,风竹傲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这让她不由得放宽了心,“简单梳洗一下,我就过去。”她沉声答他,心里却在忐忑,她这么做是不是傻?是不是坏?

可此刻的所有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我在外面等你。”他要亲自押解她去,冷然说过,他再也不看她一眼,他开始相信了民间的那个传说,她果然就是一个妖孽,一个只会害人的妖孽,既然她的心里都是欧阳永君,那又何必还要害欧阳永君呢。

妖,一个妖女。

他要慢慢的磨去她身上的妖性,他要让她属于他。

对镜理花红,竟是一番清冷,想到即将可能到来的一切,孟芯儿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他会来吗?

她无数次的问自己。

也无数次的给了自己答案:他会来的。

那就象是一种心灵感应一样,她一直知道他不想她死,就仿如在三年前他救了她。

可现在,她却恨上他了。

她要开始报复他,虽然不会让他生不如死,虽然她还会让风竹傲放了他,可她就是想要报复他,报复他的不信任,报复他为了梅香而掴她的那一掌。

干净而淡雅的衣着,一头的墨发重新绾起,那绾起的发就代表了她早已成为了一个女人,而那个让她成为女人的男人就是她行将要报复的人。

当发簪插入发丝的那一刻,她的心在狂跳,她悄然起身,走至帐外时,风竹傲正骑着马等在大帐前。

没有穆寒书也没有陈裴,她的心突然一凛,沉声道:“他们呢?”

“先出发了。”但其实,却不然,穆寒书上一次用迷香迷倒了他的手下再从高立德的手上带走了她,那么,他也有办法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先解决了那两个守护她的男子。

这是他的地盘,什么都可以变得简单。

他们两个,让他怎么看也不顺眼,或者,他该送穆寒书回去药王谷了。

孟芯儿四下望去,没有囚车,也没有马车,她举步,却不知道那木台的方向。

风竹傲一带马的缰绳,马头回转直奔孟芯儿,就在她迷惑之际,他的身子在马上一弯,大手一捞,立刻就揽了她的腰肢而将她放在了马背上,“我亲自送你过去。”他的气息拂到她的面上,而她整个人随即就被他横倒在他的身前,他一边夹着马肚子,一边又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到了,我风竹傲就再也不会讲情面。”

“走吧。”她轻轻的,仿佛要去的地方就象是逛庙会一样的普通自然。

风竹傲不再犹豫,是她自己选的,不能怪他狠了。

木台,足有六尺高,那是专门为她实行火刑而搭建的。

马到台前,风竹傲带住了马的缰绳,低喝一声:“来人。”

立刻就有几个楚军迎来,宁王的命令,谁也不敢不遵从。

“押她上木台,先绑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