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水星辰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淡青色胡渣以及脸上的浓重的黑眼圈,不禁有些心酸。

“水星辰,你帮我刮一下胡子吧。”

席凉琛从沙发上站起来,兴致勃勃的说道。

话音刚落地,还没等水星辰反应过来。

席凉琛就拉着水星辰去了二十小时便利店买了刮胡刀还有剃须膏。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打着哈欠一脸惊奇的望着他们两个。

水星辰和席凉琛看起来就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大半夜的来到超市只为了买刮胡刀和剃须膏,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席凉琛自然明白收银员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的目光刚落在了货架上,就被水星辰拉了出去。

她怕再晚一点,席凉琛就不知道该生什么邪念了。

虽然她和席凉琛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小女生了,可水星辰还是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

她有所保留,只为了不让自己以后追悔莫及。

席凉琛理解水星辰,大大方方的牵起水星辰的手,和她一起走在夜深无人的石子路上,心里是一片安然和澄澈。

为了防止吵醒乐盈,两个人尽量的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水星辰用毛巾沾湿了席凉琛的下巴,便涂上了剃须膏。

因为泡沫太多,不仅沾到了水星辰的身上,连她的脸上也布满了白色的泡泡。

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你说我们像不像结婚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席凉琛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水星辰,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轻声问道。

“不像!我们谁都不像,我们就是我们!”

水星辰站在洗手池前,一边清理着脸上的泡沫,一边声音坚定地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就是我们,谁都无法将我们分开,更无法将我们取代!”

静默了半晌,席凉琛才开口沉声说道。

水星辰听到他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一顿,险些将水洒在地上。

现在席凉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很容易的就会牵动她的心神。

这对一向冷心冷肺的水星辰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毕竟是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水星辰有些担心会伤到席凉琛。

本来五分钟就可以完成的事情,等到她全部做好之后,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了。

她把席凉琛下巴上的泡沫全都清洗干净,抬起头,正想要让他看一看她的劳动成果,没想到仰躺在沙发上的席凉琛再次睡着了。

水星辰轻叹了一口气,把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他的眉头依旧皱着,形成了一个“川”字。

水星辰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指轻轻地为他抚平,他似乎能感应到水星辰的动作,面部的肌肉也缓和了下来,不再那么的苦大仇深。

水星辰看着他流畅的面部线条,顿时心中一动。

她俯下身,慢慢地靠近席凉琛的眉心。

突然,她又把身体撤了回去,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脸颊,有些手足无措的跑到了卧室,还把门紧紧地关上。

躺在沙发上的席凉琛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温润如春风拂面。

东方吐白,旭日东升。

水星辰起床的时候,乐盈已经洗漱完毕了。

席凉琛也不见了身影,只有一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放在沙发上。

水星辰揉了揉眼睛,渐渐地苏醒过来。

要不是这一床被子,她还真的以为昨晚的一切真的是她的梦境。

她收拾好自己,便开始准备早餐。

吃完后,水星辰送乐盈去学校,然后又赶往剧组。

水星辰刚下车,还没走几步,就看见老管家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脸温和的笑意。

水星辰知道,席昆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特别是现在。

席凉琛不在国内,预示着水星辰要独自面对眼前的这些风风浪浪,而且席凉琛也不会在每次她受难绝望的时候,宛如天神一般降临将她解救。

只是席凉琛刚走,席昆就找上门来,未免太过于心急了!

水星辰停下脚步,低头思忖了片刻,便再次迈开脚步,走到了老管家的面前。

“水小姐,席昆先生就在车上。”

说着,老管家便拉开了车门,朝水星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水星辰点头道谢,弯下腰,走进了车里。

刚一进去,水星辰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穿着笔挺工整的西装的席昆,更是严肃冰冷,简直是能把人冻死。

水星辰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的席凉琛是那么冷漠了,根本就是遗传席昆!

“水小姐,我想你也知道现在凉琛不在国内,所以我想对你做什么,他根本不能来救你。”

席昆冷冷地瞥了一眼水星辰,语气鄙夷的说道。

水星辰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下风,她也不想和席昆吵架,刺激他的病情。

只听得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席昆先生一大早就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水小姐的梦想就是做一个优秀的演员,让大家都认可你的演技和能力,现在我就可以给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我能够安排你出国去学习表演,在此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来承担,自然,你要是愿意在国外发展,我完全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要不是不愿意,在国内我也可以保证剧本任你挑。”

席昆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是他对水星辰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更是向水星辰抛出了一块最大的馅饼。

要是水星辰不接着的话,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水星辰毫不在乎他说的话,冷哼了一声,声线清冷的问道:“席昆先生,您的段位降低了很多呢,上次您送我一盒珠宝,现在又送我出国学表演,来来去去,无非就是名和利,要是我真的是为了名和利,就可以出卖自己的人,我现在又何必过的这么穷困潦倒呢?”

“那你想要什么?”

席昆微敛双目,脸上阴云密布,十分骇人。

水星辰轻叹了一口气,努力做到一副很轻松的姿态:“席昆先生,我只想问您,您和我的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水星辰这么说,席昆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了起来,没有一点血色。

水星辰担心他发病,连忙说道:“席昆先生,您要是不愿意实话实说,也没有关系,我自己也会查清楚的。”

话音刚落,席昆就冷笑了一声。

他转头,看向水星辰的眼睛里似乎有无限的怨念。

对视的久了,竟让水星辰脊背发寒。

“我说过了,你妈妈故意勾引我,害的我走到这步田地,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她的,当然,还有你,你可以继续纠缠凉琛,也可以继续做着嫁进豪门的美梦,可我也会让你明白,你和席凉琛总归不是一路人。”

席昆言语冰冷,字眼仿佛是从齿缝间迸出一样。

水星辰心头一凉,只觉得嘴中发苦。

她不解的问道:“席昆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席昆转过身去,不再去看水星辰,语气也轻淡了许多:“水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倔强的人,可我也会让你看到倔强人的下场,我不会用手里的力量去对付你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年轻,毕竟,和你做对手,我感到很有意思。”

席昆的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围绕在水星辰的耳边,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这些话还是能够穿破阻碍,直接到达她的心里。

其实,席昆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引娄珍珠出来,不愿意接受娄珍珠已经去世的事实。

只好把心中的愤怒和憎恨发泄在水星辰的身上。

爱可以让魔成佛,恨却能让人堕落成魔。

因为席昆的缘故,水星辰这一整天拍戏都不在状态。

导演都提醒了她很多回,可还是一直NG,和她搭戏的演员也十分无奈,但碍于她的身份,却不敢说什么。

顾依依发现水星辰的异常,便让水星辰回休息室休息。

剩下的戏份由她来顶上,水星辰的可以往后延一延。

水星辰朝顾依依说了声谢谢,便回到休息室卸下了妆,随后便一个人有些木然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坐的久了,水星辰便感觉自己浑身疼。

她起身走到休息室外,漫无目的的闲逛,想要借此放松一下自己有些紧绷的心情。

走着走着,水星辰就来到了马棚。

因为是古装玄幻剧,会有很多的战斗场面,少不了马戏,所以剧组就养了这些膘肥体壮的马。每日精心饲养,还有专人给它们洗澡,比人过的都要舒坦。

看到正在低头吃草料的马,水星辰不由得心神一震。

她最近真的太忙了,竟然忘记了兰馨把坠马的事情全都怪到了她的头上。

正好借此机会,她要自证清白。

水星辰站在马前细细地看了一会,对正在给马清洗身体的饲养员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那天兰馨小姐骑的是哪一匹马吗?”

兰馨坠马是当着全剧组的面,根本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所以饲养员很痛快的就给水星辰指了指站在最外围的那一匹白色无杂毛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