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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一愣,看着我笑了,“我说了自己几十年老干部了,你什么都瞒不过我,况且,那可是我曾孙子,我每天都盼着有的宝贝,又怎么能让你做掉他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也在理,可都这么背着我去告诉薄幸言,就不对了吧。

“外婆!亏我一直这么信任你,什么都跟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一脸抱怨的在她床边坐了下来,真是又无奈又有点气。

“这你得怪他。”外婆转头看向薄幸言,“臭小子!要不是你没把事情弄清楚,惹小脂伤心生气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还不快给小脂道歉?”

薄幸言双.腿叠加的靠在床头柜边上,转动着之间铂金打火机,“道歉要是有用的话,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连监狱都去了。”

外婆皱了下眉头,“你去看薄煜晨了?”

薄幸言点了点头。

“哼,活该你这么费周折。既然小脂不原谅你,那就这么着吧!看你以后还涨不长记性!”外婆冷哼一声,转头又冲我笑着,拉起我的手,要我别生她气,她都是为我好。

心里知道,外婆这又是在唱红白脸了,可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已经很晚了,我给外婆喂了点鸡汁粥,本想帮她洗漱好,就扶她躺下睡觉的。

她却冷横着薄幸言,支使他去搬张床给我,让我睡,他在旁边守夜不许走。

说到底,就是想薄幸言演苦肉计给我看呢,我看出来没说什么,薄幸言也照做,搬来一张租用床,铺好被子,买了杯热牛奶给我。

外婆在,我不好不喝,就别扭的喝了那杯牛奶,躺下了。

薄幸言就坐在我床底的沙发上,环抱双臂,闭目养神。

我稍一有动静,他就睁眼看看我,搞得我到最后,连咳嗽都不敢咳,僵硬的躺在床上,难受极了。

迷迷糊糊再睁眼时,原本亮着的等灭了,感觉不到薄幸言的气息,我以为他走了,觉得有些口渴,起身下床去倒水。

拿着水杯喝了一口,刚转身。

“你要喝水,我可以帮你倒。”低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吓的我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却又猝不及防咽了下去,呛得我猛咳嗽。

顾及到外婆在旁边睡觉,我捂着嘴,也不敢咳太大声,憋的很难受。

一双大手犹如鬼魅一般,在身后轻拍着我背,我压着咳嗽猛地转身挥开,瞪着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眼睛,低声,“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后面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睡觉?”薄幸言透着轻笑的声音,凑过来,“我有床睡觉么?”

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息,我脸一红,不自在的后退开,“没床,还有地下,外面也有椅子,总之,别再突然蹦出来了。”

我窘迫的低头,要侧身过去。

薄幸言伸手拦住了我,邪气的语气隐隐带着些委屈,“好歹也同床共枕了大半年的夫妻了,你就这么狠心,让我睡地上,还有外面的椅子?”

刷的,一股热流冲涌,我脸更加滚烫,脑子乱乱的,竟找不出一句话反驳。

看我没说话,薄幸言收紧拦着我那只手,又凑到我耳边,“我也累了,不如你把床分一半给我吧……”

他的话像是柔.软的棉花糖,若有若无的撩拨着我的耳朵,心弦,那样的暧.昧。

我紧闭上眼睛,用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外婆还在呢,你别太过分了。”

原本带着威胁用意的话,竟说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反而让气氛更暧.昧了。

“我就算过分,咱们俩也是合法的。”又恢复往日的邪肆,薄幸言轻咬着我的耳垂,那种细痒的感觉,简直让我心跳都快停了。

然而,我却恨极了,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对他动情的自己!

我猛地别开身,朝前走去,却不小心撞到了柜子,直接朝一旁倒去,却在落地前,被薄幸言稳稳抱进了怀里。

“我就说这是天意,你就认命吧,老婆。”映着月光,他唇角上的笑透着一股狡黠的味道,却魅惑的你神魂颠倒。

薄幸言这是铁了心要变着法,让我原谅他。

该死的,我偏就又要着了他的道了。

这时,外婆旁边心跳仪突然发出急.促的声音。

我一慌,赶紧起身去打开了灯,却看见外婆脸色通红的躺在床上,腮也鼓鼓的。

我伸手一摸她鼻息,吓得瞪大眼睛,“遭了,外婆没气儿了!我去叫医生!”

刚转身,一只枯槁的手就抓住了我手腕,还以为外婆复活了,却听她猛地提上一口气,“孩子,不用叫医生,我还没死呢!”

“那你这是……”

外婆喘了几口气,“难得看你们俩和好,我想继续装睡,压着呼吸不打扰你们俩,可外婆一口气不够那么久啊。”

看外婆那一脸无辜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方法虽然不妥当,却很暖人心。

“外婆,以后可不兴这样了,都要被你吓死了。这要是真憋过去怎么办?”我俯身,把外婆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外婆慈润的笑了笑,“没事儿,只要你们俩能好好的,外婆练闭气功都行。”

这话说的我心里酸酸的,抬头看向薄幸言,“都怪你!”

“我?”薄幸言微微一怔,看着我,却没了下话。

我没再理会他,给外婆倒了杯热水,让她缓缓,就出去找护士看看外婆病情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听到护士说没事,我才安心的坐回床上,看着坐在沙发的薄幸言,干脆让开地方,让他坐过来,亲眼看着,总比我睡着了,他再突然蹦出来,吓人强。

天亮时,原本靠墙坐着的我突然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侧躺在薄幸言怀里,而他头抵在墙上,闭眼浅寐着,温热的大手像对待小孩子似的,放在我脸上。

这样极度暧.昧的姿势,让那股羞热瞬间冲上了头,我挣扎着要起来。

薄幸言却醒了,低头看着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和疲累。

我心一慌,忙坐起身来,下了床,想了想说,“你,你一宿没睡,现在床给你,你睡吧。”

说完,我就快步进了卫生间。

我出去时,薄幸言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连续几天的折腾,他也确实累了。

我悄然的坐在床边,偷偷观察了他一会儿,恰时医生和护士来早查病房。

护士给外婆打针的时候,医生却把我叫了出去。

到了走廊拐角,医生说道,“患者家属,有件事我得必须跟你说下。之前患者让我隐瞒病情,可现在她的肿瘤病变细胞已经开始往全身扩散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你们要不要考虑给患者做化疗治疗?”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外婆不只是突发急症做手术而已么?”

“那只是并发症,患者真正病情是,淋巴癌晚期。”医生正式而又残酷的说了出来。

又是该死的癌症!

我向后踉跄了下,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那么好的一个老人家,怎么会得这个病!

回想之前,怪不得外婆把生死看的那么淡,估计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只是怕薄幸言担心,一直没说。

骗我们回去,也多是怕再也看不到我们了。

倘若她就这样一直瞒着不说,等她真的过世了,那薄幸言这个唯一的孙子,岂不是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医生,这事儿我得回去跟我老公商量下。”

落寞转身,我几乎用挪的,回了病房门口,看见外婆满是慈爱的询问着已经怀孕的护士,关于怀孕方面的问题,再满脸幸福的说,我曾孙媳妇也怀孕了。

眼眶瞬间就湿了,我捂着嘴,深呼吸的掩饰下眼泪,强扯出一抹笑走了进去。“外婆,针打完了,你想吃什么?”

“待会儿问问小言吧,他这几天为了找你,都瘦了一圈儿了。”

说着,外婆拉上我的手,叹了口气,“我呀,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和小言好好的,别吵架,再安安稳稳的给我生个曾外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