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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垂眸不说话,我心瞬时像扎在了冰锥上,又冷又痛。

酸苦的哽咽了下,我自嘲一笑,“跟前夫都离婚了,还被脱光了欺辱,是个男人见了都会觉得脏,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总觉得自己谋略上已经超过沈傲生了,其实我真没都不是……”

我压了压眼泪,故作轻松的继续说,“嗯,你要是觉得看着我心烦,那我一会儿收拾下行李,明天就搬走吧,就是在这儿住久了,有点舍不得。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偷偷回来,看看这里的,保证不打扰你,我保证……”

我含泪看着薄幸言,撑起一抹笑,说不下去了。

忽的,他伸手把我楼了过去,下巴深深埋在我颈窝里,竟微颤了声音,“老婆,别说了,是我不好。”

我苦涩一笑,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事怪我,我待会儿就走,你不用自责。”

他收紧了怀抱,薄唇亲.吻着我脖肩,“傻瓜,离了我,你能到哪里去?”

心倏地像被什么刺穿,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像找到了出口,一股脑全都倾泻出来。

是啊,我爸没了,我妈还在疗养院,严家公司也不见了,我所有的一切都被沈傲生销毁殆尽,除了薄幸言,我真的,无处可去。

终于,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我反手抱紧薄幸言,害怕又恐慌的一遍遍哭着,“别嫌弃我,我除了你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傻妞。”宠溺一句,薄幸言收拢了手臂,轻抚着我后背,任由我在他怀里发泄情绪。

直到我哭的累了,嗓子都有些哑了,他才抱起我,进了浴室,耐心的给我洗头发,擦洗身体。

而后他把我抱回床上,换掉被打湿的衬衫西裤后,拿出吹风机,动作轻柔的给我吹头发。

暖暖的风吹在头发上,让我那颗一直绷紧的心,慢慢舒缓下来。

吹完头发,他给我梳顺后,朝门外转身。

“你去哪儿?”我有些敏.感的抓住了他手。

他回头,冲我温润一笑,“傻妞,我不走,我去给你拿药水,你身上全是被那畜生弄的青紫,得赶紧消退了才行。”

听他这么说,我才缓慢撒开了手,眼巴望着他下楼,拿来药水和煮鸡蛋回来,坐到我身后,涂抹药水,用鸡蛋给我消退青紫。

那滚热的温度在身体慢慢散开,我闭上眼睛,即使疼,也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甜润。

这样过了许久,薄幸言把睡衣披到我肩上来,小心的搂着我侧躺了下来。

我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今天你做什么去了?怎么一直都打不通电话?”

沉默几秒,他才开口,“去忙了点事,忘记开机了。”

我哦了一声,又凑了凑身子,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回来时,发现你回过家,打你电话打不通,到处找你找遍了,最后想到之前你在我手机里下载了个情侣手机定位软件,就找来了。”

他低头吻了下我头发,语气有些压抑,“可惜,还是来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多伤。”

我垂眸,没敢在继续这个话题。

停顿了一会儿,我又问他,“那,内个关于我的照片,你……”

“我看到了。”薄幸言直接回应完,低头眸光深沉的看着我,“别瞎想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老婆,我喜欢你,也相信你。”

我仰头注视着他,眸底略过一抹伤情,长叹了口气,“薄幸言,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

他倏然一笑,拇指划过我的唇,“依赖好,这样你就走不掉了。”

我眼神一热,反手环住他腰,万般依恋似的,抱得很紧很紧。

许久后,他侧过身来,把我收拢在怀里,气息炙热的喷洒在我后颈上,空气瞬时变得微妙起来。

我看着月光透彻的窗外,明显感觉到他身下有了异样,他却僵着身子抱我,半点那种意思都没有。

这要换作往常,他早不忍,扑上来了,今天却……

我皱眉,再次敏.感了神经,咬唇说,“要不,我明天还是走吧。”

薄幸言一听,惩罚似的用力紧了下怀抱,随即贴到我耳边来,“老子是担心你在被沈傲生欺负后,我再这样,你心里会留阴影,才忍着的。可你要再说这种屁话!当心老子真干.你了!”

我抿唇,没说话,却悄无声息的转过身去,缩到了他怀里,很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中午,我就听到沈傲生被打进医院的消息,当然是许堔和毛蓉蓉男女双打。

俩人都是练过的,加上沈傲生昨晚喝了不少酒,这一顿打,肯定轻不了。

不过,要不是杀人犯法,昨天我真想薄幸言杀了他,破肠挖肚都不解恨!

只是害的许堔和毛蓉蓉又因为打架伤人,进了警察局。

我拿保证金去赎他们俩时,许堔正在跟警察局的人交涉,而毛蓉蓉阴沉着脸坐在外面椅子上,身上穿的却是许堔的衬衫和外套,看上起状况很不对。

我过去问她,除了打沈傲生,是不是发生了别的事,她没说,反倒是问我,新闻上韩佑廷说是我前男友是不是真的。

看到她眼里有了介意,我笑出来,说那只是韩佑廷帮我出头,挡记者的谎话,哪里会是真的。

她看了我半晌,转头落寞眼神,说了句‘不管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就起身,抽走我手里的保证金,扔给警察,而后扯着许堔衣领走了出去。

我诧异半刻,转头跟警察说声对不起,也出去,回了盛丰。

结果,却看见一身休闲装扮的韩佑廷站在我办公室门外,好像是在等我。

“你怎么来了?”我过去,打开办公室门,让他进去。

“因为新闻的事,上级暂时停了我的职务,有点闲得慌,就过来看看你。”他说着,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你停职了?”我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他点头,故作轻松的一笑,“所以,我这不就找你来求包养了?”

看他这么无所谓,可这一级律师的职衔,却不是那么轻松就得到的,背后得吃多少苦才会有今天,就因为我,就全都毁了。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很愧疚的对他说道。

“这不怪你,反正律师也是我爸逼着我做的,现在这样正好。”他从衣服里拿出一支烟来,放在了嘴里,点燃,那眼眸里的情绪,却并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

我抿唇没再说话,是转头打开了电脑,虽然关于那张照片的负面新闻少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到,连盛丰的股市形势图,也依旧在上下波动着。

我一推鼠标,向后靠着长舒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翻过页去。”

“只要找到这事的始作俑者,就快了。”

韩佑廷轻吐出烟雾,又问我,“对了,你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幸言疯了似的到处找你,连杀鱼刀都拿出来了。我和他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么没理智过。”

想到昨天的事情,心又想被刀狠狠剜了一下,我闭眼揉了揉额角,“我不想说。”

“是沈傲生么?”直接道破,韩佑廷看着我,飘散的烟雾淡了他眼里的某种含意。

我注视了他几秒,点了点头。

半晌,他没再说话,差不多烟抽完的时候,他掐灭烟起身,“走吧,去吃饭,我请你。”

我看了眼手表,刚起身,就头晕的撞到办公桌上。

韩佑廷赶忙过来扶我,“你怎么了?”

我摇晃了下头,“不知怎么了,突然好恶心,好难受。”

“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想说不用,可韩佑廷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跟他去了医院。

护士给我抽完血后,韩佑廷去交其他检查费用,我坐在候诊椅上等待结果。

突然,那股恶心劲儿又冲上来,我捂着嘴跑到楼下卫生间吐了好久,才出来。

正准备离开时,却忽的定住了身。

前面不远处的儿科室门口,等候着很多人,薄幸言那么出挑的形象,我想一眼看见他,太容易了。

而坐在他面前候诊椅上,是个抱着约莫两岁多男孩儿的年轻女人,正甜润的冲他笑着,眼里尽是深情。

我不相信薄幸言跟她有什么,可现实却比自欺欺人来的要残酷,在那女人很亲昵叫他‘阿言’之后,她怀里的孩子,很快就稚嫩的喊了他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