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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沈傲生买通了林秘书当内鬼,那么在盛丰的强度宣传力下,他肯定不止一次,从林秘书那里,听到这项目的好处。

如果不是婚礼后,出了那么多事,估计他早就来找我了。

不过,如今在他备受窘迫的时候,谈这个项目,反而更好。

对于沈傲生,唯有让他生不如死,落魄街头受人唾弃,我才能心安泄恨!

“向副总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沈傲生勾唇,俯身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明明听出来,我已经知道他在我身边放内鬼的事,却还能装傻,这份镇定,也是让人服气。

我轻笑鼻息,“沈总,这个时候再装听不懂,可就没意思了。”

菜上来了,沈傲生把餐巾甩开点在奶油蘑菇汤底下,推到我旁边来,眼神意味至深的看着我说,“好东西,纵使不好得,也得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取。就像这汤,看着再好,也需要有餐巾挡住它烫人的温度,才能更好喝。”

“所以呢?”我眉目淡然的看着他问。

没再绕弯子,沈傲生直接说,“所以,这个项目,我想,我跟你合作最合适。我懂金融,你会筹划,只要好好周转,肯定稳赚不赔!”

我佯装若有所思的,手指摩.擦着骨碟,有些犹豫的开口,“赚钱倒是好事,可我没那么多经历去做这个,只能以售购形式,将这项目转让,然后做点后期工作。让项目运转下去,也算是互赢互利了。”

说白了,我就是想把这个空头项目,卖给他,让他自己管去,通俗的算,我只是个售后,真出事那天,也是他运转不当,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拖垮沈氏,也相当于搞倒了我爸的公司,但不这样做,也报复不到沈傲生,要知道让人生不如死,不容易,让一个公司起死回生,只要有钱,就会很容易!

而依沈傲生的性格,即便是已经陷入困境,他要没多调查这项目,现在也不会来找我。

然而,我的人已经把这项目包装的完全没漏洞和虚假痕迹,任他怎么查,甚至在运转出问题前,都不会察觉到半点问题。

搞不好,他为了讨韩楚楚爸爸欢心,还会把韩父也拉进来。

到时候,真的就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沈傲生一听是售购式项目,皱了皱眉头,随手拿出烟来,似乎想到这是西式餐厅不让抽烟,又放了回去。

肯定是在考虑钱的问题,毕竟他现在的经济处境不是很乐观。

思虑片刻,他抬头问我,“需要多少购入资金?”

这种坑人又赚钱的买卖,虽然让人心情大好,但也不能表露出来,更不能太便宜,否则会引他怀疑。

我挑眸,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一串数字,随着沈傲生盯着那数字越发暗沉的眼眸,我冷声道,“就这些,一个都不能少!”

沈傲生惯性的摩.擦了下拇指,看着桌子逐渐消失的水字,没说话。

然而在我怀疑,他能不能出的起那八位数字的项目款时,他却倏然抬头,“好,我跟你做这比交易,但我得跟你签个项目保障协议。”

心思缜密如他沈傲生,知道金融风险大,不靠谱,想用一道协议做护身符,可我若没有万全的准备,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他谈了。

“好,到时我们合作会议上见。”眸光淡笑的说完,我举止优雅的拿起刀叉,开始用餐,没再说话。

餐后要走时,外面下起了雨。

沈傲生说要送我,恰时我接到了薄幸言说要来接我的电话,就回决的了沈傲生,站餐厅旁边的花店等薄幸言。

转头看沈傲生出来站到了我旁边抽烟,忽然想起昨晚他那通电话,就问他,“听你昨天电话里的意思,你以前跟薄幸言认识?”

他垂眸吸了口烟,吞吐出的烟雾飘散到他眼前,浓了他眼里的阴暗,沉默半晌才说,“喝醉酒的人,说得话是不能信的。昨天是我冒失了,抱歉。”

我一讶,沈傲生跟我说抱歉?按常理,他不趁机诋毁下去,也得说点别的什么?今天这是,法国菜吃多了,撑到了?

我正纳闷,薄幸言开着一辆黑色布加迪威龙出现在花店门前。

他看到我和沈傲生站在一起,眼神一暗,随即扔了一把伞给我,沉冷语气,“上车。”

看出他有点不高兴了,我撑开伞,乖乖上了车。

还没等安全带系好,薄幸言就在沈傲生注视下,急速发动,飞驰了出去。

外面雨正大,他没关严驾驶车窗,开的又快,我冷的搓了搓胳膊,俯身想要去关掉他那边车窗。

他倏地抓住我手,瞥着我,“为什么会跟沈傲生在一起?”

我恍惚了下,自己竟然忘了,项目的事还瞒着他,赶紧说,“之前他跟盛丰有合作,我跟他谈了点工作上的事。”

薄幸言松开我手,转头看着前方,恢复了正常车速,片刻,才出声,“你以后跟沈傲生在一起时,多留心,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细想下,他说的确实没错,因为我,沈傲生才闹出这么多麻烦来,以他的性格,就算现在碍于合作,按捺不动,以后也会伺机报复,所以小心还是好的。

我点点头,看他没真的多介意我和沈傲生见面,心也安了下来。

之后,他下车拎了两盒点心回来,就开车去了郊区,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却很气派的老远别墅。

鎏金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他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下车以后,薄幸言才告诉我,这是他爸家,他带我看他爸来了。

我顿时紧张的冒了汗,埋怨他没早告诉我,这头回见面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多尴尬。

他却无所谓的笑着搂过我肩膀,阔步生风的走进了别墅。

“幸言回来啦。”

我擦攥着手心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女声,随后,一个穿着很优雅知性的中年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慈笑的看着薄幸言。

转眼,她视线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我,看的我满身不自在。

头回见,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她,转头眼神询问薄幸言,他却拉住我手,冷漠的绕开她,直接朝里面走去,并没有介绍的意思。

那女人脸色一僵,看到我礼貌性的朝她点头,也没缓和。

客厅里,一个穿着暗色羊毛衫,带着眼睛在看书的人,听到脚步声,朝我们看了过来。

“爸。”薄幸言喊了他一声,把点心盒放在了茶几上。

然而这一声爸,却让我听出来很浓的疏离感。

他爸放下报纸,光从眼神就投射出一种威严,看的我更加紧张,想到我和薄幸言结了婚,他爸就是我爸,我恭敬的一点头,很小声的也喊了声,“爸。”

薄幸言拉着我的手倏然紧了一下,他爸却没应,反而眼神很犀利的盯着我。

直到我被他盯的发毛,他才转眸看向薄幸言,“这么久了,你还知道回来?”

听出他话里很浓的不悦,我有些发慌的转头看向薄幸言,他却拉着我,坐到了对面沙发上。

“带老婆进薄家门见见你,我当然得回来。”

一听这话,他爸骤然看向我,皱眉又打量了下我,冷哼笑了笑,“随便带回个女人,就说是自己老婆,你觉得无所谓,薄家可容不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一句话,就把我踩进深渊里,连反驳的勇气都没了。

看到我眼里的落寞,薄幸言叠加起双.腿,慢条斯理的点燃了支烟,腾出的手,很自然搭的搭在我手上,“我和严脂领证结婚五个月了,你不承认她也是薄家人!”

他话一说完,气氛就不对了。

薄父愠怒了气息,“结婚连家里都不通知一声,有你这么儿戏的么?”

薄幸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抓紧我手,笑的很冷,“当初你背着我妈跟那女人鬼混时,不也没通知我爷和我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