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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旁边停着的越野单车,显然是许堔现叫人送车,他快骑追上来的。

都累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荤腔,也真是服了他了。

毛蓉蓉危险的眯上眼睛,攥了攥拳头,“有种你来呀!”

昨天亲身感受了毛蓉蓉的身手,许堔一摆手,“得!惹不起您老,我吃东西。”

他起身,看了眼坐在毛蓉蓉旁边的安子皓,眼珠子一转,提议边吃东西边玩牌,不赌钱,输了就喝酒。

看出这里的针对性,安子皓在毛蓉蓉面前也没退缩,还加了赌注,最后输最惨的那个,要披着地上格子布,跳艳舞。

我和薄幸言算是陪同的,加入了这牌局。

介于知道我酒后的仪态有些雷,我输的酒,薄幸言全都帮我挡了。

许堔跟安子皓也杠上了,输赢未定,反倒是喝了不少酒,最后全都跑到旁边小树林里,吐去了。

“蓉蓉,许堔和安子皓,你喜欢谁?”看着去接电话的薄幸言,我问毛蓉蓉。

毛蓉蓉喝了口酒,沉静片刻才说,“我知道他们对我都很好,但严脂,我的心已经被伤占满了,这辈子不可能再对任何人动情,尤其是许堔,他跟王瑞有时候真的太像了……”

确实,许堔的流气,痞性,多情,常转风月场合,风.流子具备的属性,他都跟王瑞如出一辙,唯独不同的事,他比王瑞真性情,对女人这方面,也够男人。

可那又怎样,有些人,虽然不会在一起,但残留的那种感觉却可以藏在心底,一辈子都忘不掉,纵使王瑞伤毛蓉蓉再深,许堔都不可能代替,安子皓也是一样。

“你要是不想接受的话,最好也别伤他。”想了想,这话好像有点偏向许堔了,我又加了句,“安子皓也是。”

毛蓉蓉又喝了口酒,笑笑没回应这个,反而提起了薄幸言,很八卦的她,很好奇昨晚明明我们都生气走的,怎么今天就和好了。

蓦地,我想起了‘小寒’,心里又被堵的难受,就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半晌,我手支在身后,看着天空,淡淡说道,“我和薄幸言领证了。”

原以为毛蓉蓉听到会很惊讶,可她却很平淡的向后躺在了草坪上,“就你俩这进展速度,早该领了,不过,薄幸言,你还是私下多了解下他吧,别再让自己的婚姻稀里糊涂了。”

第一次是沈傲生,第二次,面对薄幸言,既然我心里有他,我是不该稀里糊涂了……

许是水喝多了,野餐吃到中途,我突然想小解,附近全都是随风飘荡的黄菊花,没个遮掩的,只能骑车去花海对道找人家方便。

薄幸言不放心,要跟我去。

已经醉了的许堔,立马邪恶了眼神,来了句,“幸言,这地里田间的,去了别着急啊,我们等你。”

“闭嘴吧你!”毛蓉蓉拿起一个面包塞进了他嘴里。

我也被他说的脸红,自己骑车走了。

这里属郊区外,路我不是很熟,大概骑了会儿,人家没找到,倒是误打误撞进了个看着很阔气的大庄园子。

越过门庭附近的葡萄田,转眼就看到一片曼珠沙华的花海,微风拂过,荡起花浪,比起外面黄菊花田的淡然优雅,这里的曼珠沙华,红的像血一样,诡异中又美的让人窒息。

以前只在网上看过单株的曼珠沙华图片,却从未亲眼见过曼珠沙华的花海,还这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庄园子。

我心里小吃惊了下,就去找地方解决内急。

出来以后,看到一个白色秀瓷花台上面的曼珠沙华被太阳晒的有些蔫了,旁边正好有水,我就过去顺手打理了下。

“你是……”

正认真给曼珠沙华浇水,突然听到女人声音,我转过身去,是衣着贵气的中年女人,看着应该年过五十了,可面容依旧姣好细腻,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她端详了我下,似是失神的呢喃,“曼曼?”

曼曼?听着好像是人名。

我歉意的一低头,“对不起太太,我是骑行路过这里的,刚才看到这曼珠沙华缺水了,就……”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有打扰的话,请见谅。”

她回过神来,温和的笑了,“没关系,来者是客,你也是好心。”

想了想,她又问我,“看你刚才照料的那么好,你懂花?”

我点头,“我妈喜欢花,以前家里也养过花园子,所以我多少懂些。”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这点倒是跟我女儿挺像的,我喜欢花,所以她就喜欢,只是喜欢的过头了,她跟朋友组了一个研究队,长年寻找雪山冰兰,最后在安第斯山脉雪山上,再也没回来……”

她叹了口气,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已然落寞,蕴上了悲伤。

最痛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看到她难过,我心也不由得被牵动了。“对不起,让您想起伤心事了。”

她抬眸,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态了,笑了笑,“我女儿已经走五年了,别人提不提我心里都没过得去那个坎儿。不过,你跟我女儿长得很像,又都喜欢花,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原来刚才,她是把我认成她女儿了,怪不得她叫我曼曼。

“对了,你叫什么,就你一个人来的么?”她突然问我。

“我叫向赢,跟我朋友骑行来的,他们在对道那边野餐。”我指了指庄园外面的方向说道。

她想了想,又征求的看着我,“那你急着回去么?不急的话,陪我喝杯茶吧,我待会儿叫人去接你朋友。”

女儿过世,难得遇上相像的人,哪怕是陌生人,也想亲近亲近,以解思念之情,也是常理,应该的。

我也失去过至亲,所以很理解老人家的这种心情,就点头同意了。

跟在了她后面,走进庄园最里面发现,还有个狠气派豪华,像欧式城堡的别墅,配上旁边簇拥的曼珠沙华,就跟置身童话里一般。

听她说,这是曼曼喜欢的风格,而且她听别人说曼珠沙华是地狱之花,她希望曼曼的灵魂能借由回来看看她,才在庄园里种满了曼珠沙华,正好这花名里也有曼曼的名字。

可即便如此,她觉得花叶永不能相见是不吉利的,她终是没感受到曼曼回来过……

父母对儿女都有着近乎偏执的牵念,我们可以只当父母是家人,父母却当我们是全部,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见了,那他们的世界也就黑暗了。

所以作为曼曼的母亲,她能做出这些,真的是件让人很敬佩的事。

之后,她又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曼曼的事,情感流动,我跟她也提起我爸过世了的事。

这样聊了很久。

“我就说幸言你得跟着吧,这一眨眼,人就尿没影了。”

老远就听到许堔叫嚷的声音,薄幸言和毛蓉蓉他们,都来了。

薄幸言没理他,过来很自然的搂上我肩膀,宠溺的看着我,“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去?”

“遇到了这位太太,庄园的主人,就聊了会天。”我笑着回应完,转头又对曼曼母亲介绍了薄幸言。

曼曼母亲打量了下薄幸言,微微眯起眼眸,“这位先生看着好面熟啊。”

薄幸言一笑,谦和又不失风趣的说,“巧了,可能我长得帅,所有的中年阿姨看我都眼熟,想必太太也是了。”

曼曼母亲被他逗笑了,我却有点小尴尬的用手肘碰了下他,扯笑问曼曼母亲,“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太太姓什么,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曼曼母亲抬手挑弄了下茶壶,挨个冲淋好茶杯,说道,“我姓林,我丈夫也姓林,我舞台退休后,就一直住在这庄园里侍弄花草,没干什么,不过我丈夫是林氏银行的行长,所以别人也都叫我林夫人。”

“你就是林夫人?”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被这巧合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