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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车子开动,我转头,不在看沈傲生和韩楚楚跟吃了苍蝇似的黑脸,问着薄幸言。

薄幸言叼着烟,瞥了我一眼,说道,“怕你这向大副总在里面吓尿裤子,想来给你助阵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才吓尿裤子呢。”

我白眼,嘴上否认,可当时心里确实没有表面那么镇定,毕竟对面站的是自己仇人,自己这个盛丰副总身份也是假的,万一穿帮了,整个计划就全都毁了。

想到这个,我不禁问薄幸言,“现在我已经以向赢的身份出现了,可这盛丰副总的身份,万一沈傲生调查起来,该怎么办?”

向赢是薄幸言给我取的名字,寓意着哪怕不择手段,一切都以赢为准,而我这次回来,就没打算让沈傲生和韩楚楚好活!

可依沈傲生的作风,这事,他肯定会追查我,让一切还没开始,就扼杀在摇篮里。

薄幸言碾灭了手里的烟,懒散着语气说道,“许堔和盛丰老总熟的很,这小子早就以他本人名义,跟盛丰集团的员工声明好了你的一切,任他沈傲生怎么查,你现在就是盛丰副总,向赢!”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可我们私下做了那么多决定,万一盛丰老总回来了,不得杀了我跟你,还有许堔啊。”

薄幸言一听,拳头抵上鼻尖,低润的笑声从喉间滚动出来,转而深意了眼神,看着我,“放心吧,盛丰老总那么帅,满世界泡美女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回来理你这个大婶!”

又叫我大婶!我不爽的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车窗外,也没再为这事疑虑什么。

原本薄幸言要带我去见新的舞蹈老师,可我想我妈了,就让他把车开到了海湾区的护理院。

这里属于私人护理中心,周围全都是复古式别墅,离海边很近,医护人员和医疗设备也都是一流。

自我妈病了以后,薄幸言就把她安顿在这里治病……

和润的风吹卷着窗帘,我妈抱着洋娃娃,还有和我爸的订婚项链,坐在窗台上,神情呆滞的前后摇晃身子,嘴里呢喃我爸和我的名字,不管跟她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我小心给她擦着脸,梳理头发,却在她眼里,宛如一个陌生人。

医生说我妈以为我也死了,病情就加重了,昨天已经闹过一次了,刚给她吃过镇定药,所以才这么安静,不然平时都是抱着娃娃,满屋子来回转,看不住就会跑出去,找我和我爸……

“妈,三个月了,该给我爸祭三月酒去了。等你好些了,咱们就去。”我浅笑着给她收拢好头发,心里却酸涩的要命。

这时,门被推开。

“这位小姐,你是……”毛蓉蓉提着果篮进来,看到我,疑惑又不确定的皱起了眉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勾动唇角,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朝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盛丰集团的副总向赢,也是严脂的朋友。”

毛蓉蓉没回应我,反是放下果篮,审视的看了我一会儿,忽的骤聚了眼神,“你不是严脂的朋友,你他娘的就是严脂!”

本来就是开玩笑的,这下也装不成了,我笑了出来。

“好啊你严脂!上次躲起来跟我装死,这次又跟我装陌生人,活腻了是不是?”毛蓉蓉瞪着我,单手叉腰狠狠推了一下我肩膀,恼火得很。

时隔三个月,没了之前的憔悴和颓废,看她还能这样泼辣的跟我耍横,我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欣慰。

“好啦,我错了。”怕她真生气,我笑着拉过她的手,“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行不?”

她依然瞪着我,抿紧了唇,以为她又要骂我,未曾想她却突然叹了口气,“严脂,你知不知道,你一声不响的走了,让我有多担心!我以为你想不开,这次真的就……”

那个死字她没说出来,但我却从她眼里看到了那份担忧,可见我的离开,让她有多惶恐不安。

我歉意的握住了毛蓉蓉的手,“对不起。”

听到我道歉,毛蓉蓉一笑,把橘子塞到我手里,“傻姑娘。”

转而,别开身打量着我,感叹,“嗯,确实不一样了。真是比以前的严脂还要漂亮,这要是在街上我都未必能认出来。哦对了,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我看了眼在楼下靠着车抽烟的薄幸言,就把这三个月发生的,包括今天的事,全都跟毛蓉蓉说了。

毛蓉蓉听完惊的直摇头,说我这都快赶上电视剧了,随后又问我,既然都改变了,为什么不换张脸,真的以陌生人重新出现在沈傲生身边,伺机报复?

对此,我不置与否,因为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薄幸言说过,狂的漂亮勾人怒,死不承认才气死人!

沈傲生已经伤我那么多,我不能因为他,再在自己身上填伤痕!

要的就是这严脂的模样,向赢的身份,去给沈傲生添堵,我想,这个我也做到了。

这时,许堔突然来了,要我待会儿去趟盛丰,跟员工做下交接工作,免得到时候穿帮。

说这话时,他眼睛一直盯着毛蓉蓉,要不是他冲着我把事而儿说的严肃认真,还以为他是在对毛蓉蓉说话。

“昨天的音乐节,你为什么放我鸽子?”许堔突然问毛蓉蓉。

“突然不想去了,怎么你有意见?”毛蓉蓉拿过橘子,坐下来,瞟着他,“看你这早就知道严脂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总拿这事来安慰我,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

“没安好心我怎么没把你卖了呢?还天天来陪你,给这老太太跑前跑后的,烟都快戒了。”许堔拿出烟,又满脸抱怨的瞥着我妈和毛蓉蓉,塞了回去。

毛蓉蓉剥了瓣橘子给我妈,“那是你犯贱,又没人逼着你来。”

许堔不爽的一勾唇,手插.进了裤袋,“得!我犯贱,您老就抽空自己跟严脂去老房子吧,那儿房顶出了点问题,别再把严脂父亲的灵位砸了。”

“老严,小脂……”听到许堔提我爸,我妈呢喃一句,突然站了起来,盯着周围看了几秒,猛地推开我和毛蓉蓉,要往外跑。

“妈!”我爬起来,没拉住她,赶紧拉起毛蓉蓉,追上去。

我妈抱着洋娃娃,疯了似的在前面跑,迎过来的医生护士全都被她撞翻了手里的东西,到走廊转角,人就不见了。

我举目无助的寻着视线,过来个护士说我妈朝天台去了,我赶紧跑进了楼梯。

毛蓉蓉骂了句许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跟了上来。

天台上,大雨淋漓,我妈浑身湿透的坐在地上,抱着娃娃瑟瑟发抖,薄幸言眉头紧蹙的挡在她前面,鲜血顺着他胳膊,不断从他紧攥着的拳头滴下,染红了地面,异常的触目惊心。

“妈!”我扑身过去,抱住了我妈,抬头望着薄幸言,墨色头发被大雨冲刷的挡住了脸,看不清表情,那根深深没入他胳膊的钢丝,却格外刺眼。

我妈突然抓住我胳膊,情绪亢奋的说着,“沈傲生在这,他不要我去找你爸,快杀了他!报仇!”

“她要跳下去找你爸,我才把她拉下来。”薄幸言淡淡说完,就捂着伤口,让赶来的医生护士带我妈回去。

我妈不依,猛地一挥手爬起身,手里藏着的另一根钢丝朝我刺了过来。

我一愣,薄幸言忽的抱住我,向后退过去,医生护士立马抓住我妈手,给她打了镇定针。

“韩楚楚,你还我女儿命来……”无力呢喃完这句,我妈神情涣散的瘫在了地上。

我心酸的挣开薄幸言,过去抱住了她,随后跟医生护士,把她抬到了病房去。

“小脂,这个仇,你必须报!”病房窗外,毛蓉蓉对我说道。

我抿唇,看着病房里睡熟了的我妈,没回应,转身去了隔壁外科诊室,薄幸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