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我的样子也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可是因为是第一次的缘故，她被呛得涕泪横流。我淡淡地望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不忍。

默默地吸完一根烟，我脑袋里回荡着相关部门这四个字，眼前一亮瞬间想到也于靖。于靖的卧底工作，我之前只以为，那是针对富成的。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只是如此，是我狭隘了，也许那不只是针对富成，而是四大势力都有份，难道有人不满鹭岛的架构，要重新洗牌吗？

我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连手中的烟燃尽都没发觉，直到烟蒂烧着，烫痛了手指，我方才惊醒。

扔掉手中的烟蒂，猛地甩了下头，将脑海中那可怕的念头甩掉之后，我拿起手机，给于靖打了过去。

如果不是心绪难宁，我真不想联系她，因为这对她来说，存在风险。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我起身看了一眼萧红蝶，往卫生间走去。

因为有些话不适合当着萧红蝶的面讲，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我靠在门背上，关心的问了句：“还好吗？”

“你要问沙屠的事吧？”于靖直言不讳，闹得我有点尴尬。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讲闲话的时候，我闷声回了句：“嗯。”

“是我们做的。”于靖的回答很干脆，“本来马上就要收网的，他却……”

想起有关部门的德行，我疑惑的问了句：“真的要收网？”也许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吧。

听到我的质疑，于靖当下就急了：“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这次上面，”

于靖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电话那头陷入沉默，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涉及到核心了，于靖作为一名警察，她不能违反规定。

别说是和我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人，就算我是她的丈夫，不该说的，她也不能告诉我。是我心急了，也是我屡屡使得于靖踩线。

想通了这点，我向于靖道歉：“对不起。”

我和于靖的声音同时响起，她对我说的也是这三个字，我在这边愧疚的低下了头，本来就是我的不对，于靖没必要和我道歉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想知道富成，方便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本来不应该问这个，也没必要关系富成的，但是当我确认了沙屠的事，和有关部门的行动有关系后，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萧红蝶。

我现在腰还疼呢，我能对她不闻不管吗？万一她那天如沙屠一样自杀了，我不知道我会是何种反应，但是我很清楚我此刻的感受。一想到那种可能，我心中就一阵发慌，难受的紧。

“富成是四大势力中，最早洗白的一个，也是洗的相对来说最干净的一个，除了一些无关轻重的尾巴之外，很难抓住它的把柄。而且在富成的这次动荡中，萧，萧红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打压李嫣的同时，也顺便清洗掉了很多涉黑的人员。”

“如果再来几次的话，富成就真的脱胎换骨，走出心武的影子了，而它即便现在还存在一些弊端，这也不会让她伤筋动骨。”于靖将富成的情况娓娓道来。

我一字一句听在心中，听完之后，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嗅着空气中，萧红蝶尚且残留的气味，我自嘲的笑了笑。

还以为我们已经赤诚相对了，没想到还差的远，萧红蝶身上还有我不知道事，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就这样吧，对此我还能怎样呢？

我心里想着事，久久没有开口，于靖在那边语气一变，忽然问道：“你和她？”

我心中一跳，我知道于靖口中的她指的是萧红蝶，她知道我是萧红蝶的丈夫，她也知道萧红蝶不过是利用我罢了，她打入心武内部，对我的处境再清楚不过了。

而她现在这么问，我想一定是因为这次昌平的事吧，在这件事中我站到了萧红蝶这一边，所以她才会问我。

可是这要让我怎么回答呢？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在我与萧红蝶荒唐了一夜之后，我张张嘴无言以对。

于靖等了会儿，等不到我的回答，又问道：“那，那你喜欢过我吗？还是说，那次意外之后，你只是想对我负责。”

于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其实我俩之间，说破了也就这么点事，思前想后无论怎样，都避免不了那次意外。

不止是我，我想于靖也将它想了一遍又一遍吧，此时听到于靖这么问，我更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我们之间缘于一次意外，一杯咖啡，我们没有丝毫的感情基础，后来于靖去宁海找我，大概是真的对我有感觉吧。

可是呢？那个开端是谁都绕不开的一个坎，于靖也是那么想的，虽然她失身于杨意，当时也气坏了，但是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相反因为她职业的缘故，她理智的可怕，那件事不是杨意一个人的错，她也有责任，再说了杨意的身手她也很满意，并不排斥杨意。

所以她对杨意起了心思，她调查了杨意的资料，她觉得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每每想到那个别扭的开头，她就很心慌。

她怕杨意只是出于对她的负责，所以她主动申请参加了这次的任务，我想冷静一下，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感觉很不好。

随着她在心武待的越久越了解杨意的处境，同时也查到了关于杨意的不少事，比如罗琳，比如周婷婚宴上的事，她不是普通人，有些事她很擅长，查到这些并不奇怪。

所以她迷茫了，她不知道她和杨意之间这种，到底算什么，难道真的像她开玩笑时说的那样，是炮友而已吗？这件事困扰她很久了，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如果杨意真的是她想的那样，也许她也该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中了，如果，如果……

“喜欢过，在你来宁海找我的时候。”我想了想很郑重的回答。

一场意外代表不了什么，事后我是心存愧疚，可是当我在宁海，第二次看到她的时候，这个女人第一次走进了我的心里。

那段时间，我心情很差，林秀秀被何经理欺负，秋婉婷离开佳华，小妹的手术……于靖的出现犹如一缕檀香一般，沿着我的鼻腔，钻进了我的心里，让我凝神静气。

于靖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皱皱眉，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怎么做，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挺对不起她们的。

而在另一头，于靖挂掉电话之后，手心里满是汗液，她紧张极了，她怕听到答案，无论是何种答案。可是得到了答案，她眼中的纠结更深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拉开浴室门，我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手机差点第二次落地，我万万没想到，萧红蝶居然站在门外，看样子她一直在门外听着。

被我抓了个现形，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好意思与掩饰，只是与我擦身而过，走进浴室，找出吹风机，自顾自的吹起了头发。

她肯定听到了我的话，可她听了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我俩大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我俩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

听到萧红蝶瞒着我，不动声色的对富成进行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清洗，让我心中犹如扎进了一根刺一样，对于她的不信任，我难以释怀。

而萧红蝶她如果知道了，我有事瞒着她，特别是有关富成的话，她今后对我的信任也要大打折扣了。

我俩就这样各怀鬼胎的同处一室，没过多久，程平就来了，我没让他进门，走到门口，从他手中接到衣服，对于程平那猥琐至极的眼神视而不见。

和萧红蝶在房子默默地穿上衣服，萧红蝶先我一步离开房间，因为我的缘故，给了守在外面的程平，一个大大的臭脸。

我脸臭，程平还能不在意，可两个人都脸臭，程平就不得不多想了。下了楼，在停车场里，又碰到了萧红蝶，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带着程平拦在了萧红蝶车前。

“你要去公司？”我问道。

“有事吗？”萧红蝶这是变向的承认了。

“让程平送你吧，”你身体不方便。

后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怕萧红蝶炸毛。

萧红蝶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终轻轻点头，从驾驶座上下来，坐进了副驾驶座。

目送程平开车带着萧红蝶离开之后，拿着程平来时开的车的车钥匙，钻进车里，心急火燎的向沙家驶去。

沙家出来这么大的事，对沙峰的打击可想而知，而他连着给我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也绝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那么一个消息，他一定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