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睡的一点也不好。总是不停的做梦。一会儿梦到欧阳老爷子对我开枪,一会儿梦到姥姥说要杀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梦着。第二早上八点多,我就起床了。
简单收拾下,给刘语打了电话。刘语也早就起来了。她见我回来了,就告诉我说,一会儿来找我。让我一个小时后在楼下等她。
下楼吃了点饭,没多一会儿。刘语开车就到了楼下。一上车,她就把手机递给我说,
“齐飞,最上面的电话就是姥姥的。你直接给她打吧……”
我点头。接过电话,直接给姥姥拨了过去。好半天,电话那头才传来姥姥苍老的声音。她“喂”了一声。这本是非常普通的一个声音,但我听着,心里却十分激动。我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我问他道,
“姥姥,我是齐飞,你在哪儿了?”
姥姥“哦”了一声,告诉我说,
“你回来了?那你来金佛寺找我吧,和小语一起来……”
我立刻答应着。放下电话,我告诉刘语说,
“走,去金佛寺……”
刘语一边开车,一边奇怪的说,
“原来姥姥一直在青市啊,他怎么去了金佛寺呢?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你呢?”
其实我的问题比刘语更多。但不见到姥姥,恐怕根本就解答不开。奥迪车一路飞驰。一个多小时后,我俩到了山脚下。
这次我俩没像上次来时那样爬山。而是坐着缆车直接到了山顶。金佛寺本处高山之上,苍空白云,烟气缭绕。远远看着,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已经是深秋了,门口朝拜的人仍然是络绎不绝。门口的几棵古树已然枯黄。树叶在山风的吹拂下,簌簌的飘落着。
我俩进了山门。按照姥姥说的地点。直接绕过前后大殿,朝后面的禅院走去。
禅院深深,门口的高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禅”字。这字写的潇洒而又气势,笔锋雄浑有力。
一进禅院,一位沙弥就迎了上来。他双手合十,冲我俩行了一个佛礼。同时问说,
“二位施主,可是来找张居士的?”
我没想到,姥姥居然还是位居士。我立刻点头。小沙弥冲我俩做了个请的动作,同时说道,
“请随我来……”
我俩跟在沙弥的身后。在曲径通幽的小路上朝前走着。又拐了一个弯,小沙弥才又说,
“这就是张居士的禅房,二位请进吧……”
我轻轻推开房门。和刘语一起走了进去。这禅房朴素而又雅致。一进门,就见正前方摆放一尊佛像。前面放着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柱细香。
禅房左右还有两个房间。我正不知道该往哪个走时,门一下推开了。就见姥姥站在门口。她一脸漠然的看着我俩。我强忍着心里的激动,冲他喊了一声,
“姥姥……”
姥姥微微点了下头,冲我俩说,
“进来吧……”
我俩随着姥姥进了里面的房间。房间不大,一个八仙桌上摆放一把紫砂茶壶,旁边还放着两个杯子。杯子里都有茶水,一看就是刚才有人来过。
桌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是一个遒劲有力的“佛”字。下面是一行小字。写着“舍生生世世,只为证万法皆空。万法皆空时,方得我佛”。
我和姥姥并不像久别重逢般的激动。她异常的冷静,指着旁边的椅子,淡淡的说,
“坐吧……”
我和刘语坐下。姥姥坐到对面的藤椅上。她看了我俩一眼,并没说话。我只好先问她说,
“姥姥,你一直在这儿?”
姥姥微微点了下头。和我解释说,
“金佛寺的主持明通大师,也算是我的一位老友。当年金佛寺扩建,我也捐了一笔善款。最近心里烦躁,正好到这里住上一段日子。清净一下……”
如果是以前,姥姥的话我从不怀疑。但现在不了,我对她这些神神秘秘的举动满是疑惑。我试探的问她说,
“姥姥,你到金佛寺,不只是为了清净清净吧?”
这种话放在以前,我肯定不敢说。但她瞒着我太多东西了,我也只能不管不顾的直接问了。
姥姥看了我一眼,她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说我来这儿为了什么?”
我盯着姥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来这儿是为了躲欧阳老爷子吧?她曾去家中找过你……”
姥姥没吭声,她站了起来。拿起八仙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看着我,反问说,
“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我微微点头,
“以前我并不清楚,但现在知道了一点,我爷爷和他从前是结义兄弟,不知为了什么分道扬镳,而姥姥和他应该也是旧识……”
我话音一落,姥姥“啪”的一下把茶杯放到桌上。她整个人一下变得愤怒。她攥着拳头,冷冷的说道,
“欧阳老狗他不配做谁的兄弟!从前也不过是我们一家瞎了眼,竟和他结义。这是你爷爷这一生做的最愚蠢的事情……”
我心里一惊,和刘语对视一眼。马上又问她说,
“姥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闹到今天的地步?”
姥姥冷哼一声,她看着窗外。眯缝着眼睛说,
“当年他们兄弟三人,一起在青市打拼。我们用了大半生的时间,打下了一片江山。结果欧阳老狗背信弃义,为了私财,他竟弃兄弟之情于不顾。害死了你爷爷,你爸和你妈,又和我决裂……”
我听着心里一凛。一下想起来,当初大年三十的晚上。欧阳老爷子曾带着人到百乐夜总会门口祭奠。他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看来,他祭奠的人就是他们那位兄弟了。
但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怀疑。我觉得姥姥和我说的不是实情。她一定对我隐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