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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煦原君淡淡的声音传过来,慕清娆混乱的心神总算是定了一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顺着煦原君说话的,目光的方向望了下去。果不其然,今日要参加比试的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擂台下集合,一旁已经围坐了许多霜天秘境中的族人,慕清娆这才发现,虽说旁边有一棵参天大树为两人遮挡,但也并非完全掩饰,而真正能让他们无法察觉的,是煦原君师下的结界。

这个结界才是最隐蔽的所在。

顾不上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慕清娆收敛心神,仔细观察着下方的一举一动,阿鲁和阿成站在一起,因为他们是火族族长之子,火族就是势力最大,两人的待遇自然不同于其他人,但两人此刻都是一样的肃穆神情,对于旁人的话语并不在意,阿成今日和大家一样穿的都是练装短打。

慕清娆正准备说点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尴尬,谁料手上一热,她小小的手掌就已经被煦原君握在了掌中,慕清娆猛地扭过头看着煦原君,声音还是那样结巴:“你这是要做什么?”煦原君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本就不是一个擅长用言语表达心中情感之人,如今既然已经,剖心泣血的向你表白了?自然无锡是在压抑什么感情?从今日起,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说到这里,又转过头看了慕清娆一眼,展示出了从未有过的强势:“你有什么不满意吗?”慕清娆来不及回答,就听到煦原君一边收回目光一边淡淡道:“不满意,也没有什么办法,先忍一忍吧,总之你也打不过我,你说是不是?”

面对这个样子的是煦原君,慕清娆几乎是无言以对,她从来也没有想过是煦原君就会有这样的一面,说话轻佻,有些浮躁,甚至还带着一些挑逗之意在里面,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像他,可慕卿娆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又不得不确定这实实在在的就是那个煦原君。慕清娆转过头不再看他,但是这是煦原君却像是逗上了瘾一般,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慕清娆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这样握着。两人隐藏在暗处看着下方的一举一动,很快,族人已经全部来齐,而参加比赛的年轻少年们也都各自就位,这一次的比试一轮一轮下来,采取的是进阶式,获胜者可以进入下一轮,所以,对于每个人来说都相对公平。

慕清娆坐在屋顶上看着下方的阿鲁,他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热身,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样子,好像只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

“他们今天只是比试拳脚功夫,并没有什么别的刀枪厮杀,你不必担心。更何况如今是为了甄选一族的继承之人,怎么可能真正见血。”慕清娆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煦原君懒懒地向后靠了靠身子,手臂向后撑着,继续淡淡道:“他若是有什么,你是不是真的就要下去救救他。”慕清娆此刻被他调戏的有些凌乱,不晓得应当是先给他一脚还是直接置之不理,可是煦原君却仿佛并不为她此番的沉默和冷淡而感到有什么不愉快。相反,她这样的反应倒像是一种女儿家的羞涩。他看着十分受用,语气忽然也好了起来:“你不必担心,本君不会让他受什么伤,如今已经答应你了,自然会保全他的性命。”

“认真看比试了这么多话做什么?”慕清娆丢了一句给他,不再搭理他。手想要抽回来,可是煦原君的力道却比她更大,无论她怎么抽愣是没有办法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回来,煦原君捏了捏她的手冷冷道:“你若是再动一下,我并不是为我手这样简单的了……”慕清娆绝不会将他的话当做什么玩笑话,立即认真起来,煦原君哼笑一声,依旧紧紧抓着她。

今日,这是霜天秘境的一场盛事。老族长身为火族的族长老之一,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下方,而最上首的位置,实则是一个空位。预示着整个霜天秘境的统领尚且没有出现。而今日这空下来的座位也更像是一种刺激,刺激着每一个参加之人的神经,让他们心中的热血无限的翻腾。

阿成看着那空位之时,更是眼中发亮,阿鲁并没有执着于那个位置,他只是在周围扫了一眼,他明明知道今日慕清娆会带着母亲好生的将自己保护起来,可是目光仍旧是忍不住向两边打量,好像是在寻找他们一般。

待到众人坐定之后,阿成的母亲也来了,阿成的母亲贵为族中的夫人,与阿鲁的母亲是完全两样的,她今日衣着华丽,以极为雍容华贵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阿成看到母亲过来,心中顿时就增加了不少信心。阿成的母亲比起阿鲁的母亲,更加长袖善舞。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与族中之人生活在这里,对于每个人心中的秘密和那些亏心之事,自然都掌握在手中。

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快便收拢了这么多的势力来支持阿成,今日她来到这里坐镇,便是一种预示,是一种警示,提醒着所有人,记得他们自己的选择是怎样的,阿鲁见到阿成的母亲过来,也礼貌性的施了一礼,阿成的母亲在今日这个盛大的事情上还是多了几分礼仪和大度,对参加之人都进行了一番鼓励,看起来十分的有姿态。

待到阿成的母亲也已落座之后,亲属这边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老族长起身以最为威严的语气将霜天命境中的种种条规,以及族中设立的种种规矩当众念了一遍记后,又对这一次的比试所作出的规定,几乎是族长念出这些条规之时,下面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待到族长将条文悉数念清之后,族中之人抬上来一个大木架子。大木架子当中钉着一块板子,板子上挂着许多的名牌,等到上面的红布揭开之后,大家才方才看清楚那铭牌便是这一次比武甄选的配对安排。

慕清娆看着那名牌,顿时便觉得,这一次的比武的确是别有用心,虽然参加之人良莠不齐,但都是族中之人也有一样的资格,但是在安排之时,却将阿成和阿鲁两人分得极开,换言之,哪怕两人当真过五关斩六将,也极有可能到了最后才能得以交手,总而言之,在初赛之上只怕早已经经过了一系列精妙的计算,阿成和阿鲁不会轻易的对战。

还没等慕清娆将这件事情分析出来,一旁的煦原君已经开口了:”看来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是祈祷阿鲁能够精明一些,否则必然被他们算计在内。”慕清娆心中一跳,哪怕她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自己想是一回事,煦原君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她不安地看向阿鲁的方向说:“他们果然是已经算计好了,也许这个时候并不利于让阿成来做什么手脚,这个时候人多口杂,所有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到了放置着灵精之华的地方,那便是两回事了。”

在慕清娆看来,如今这初赛大家也知道阿鲁的底细,他能够过五关斩六将决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阿成在经过这一番苦练之后也是有一些本事的。如果说这场比赛之中有谁是他最大的威胁,那这个人只能是阿鲁,而今他们将两人分开,相当于对阿鲁做了一个放行,只要他有本事大可杀到最后,他们这一关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保阿成不被淘汰下去。

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方面在初赛之后,如果阿鲁能够杀到最后,那么放灵精之华的地方便是他的葬身之地,别的不说,就说那水中得蛟龙,一口吞了阿鲁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那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去的,那里那么危险,谁出个意外又有谁能说得准,所以,他们若真的要什么暗器来算计阿鲁,那也是大大方方,根本都不需要过多掩饰。

按照这个安排,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呆在这里吗?”煦原君往后倒去,单手往后撑着,另一只手握着慕清娆的手,语气已经有些懒洋洋的。慕清娆望过去之时,阳光正好折射在她身上那银色的面具,似乎被镀上了一层不一样的光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这个人,明明还是这样姿态和语气,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番告白令她慌了心神,此番再看煦原君,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顿时温暖了不少……

“就算你看着我,我也不会昧着良心去为你帮他注什么水。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连族中之人都不敢动什么手脚,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为你帮他作弊。”煦原君瞟了慕清娆一眼,竟然挑着嘴角笑了笑,慕清娆哭笑不得,说道:“这一点倒不劳你操心,我对阿鲁尚且还是有一些信心的,你说的不错,此刻我大可以离开这里,回去看一看阿鲁的母亲如何了。”

煦原君又看了她一眼,慕清娆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若是要吃起醋来会是什么模样?但是此刻,煦原君并没有什么异常激动的神情,他只是挑着目光认真地看了她几眼,忽然道:“虽说我的确是不大喜欢你对着这对母子过多的倾注一些用心,但你这样刻意的在我面前显现出来,未免显得有些夸张,戏做得不到家,倒是十分可爱。”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更甚……

“阿娆,你已经这般迫不及待的要来引起我的注意了吗?”

慕清娆还没来得及开口,下方已经开始擂台比武,一阵阵吆喝声和那群叫声传了过来,慕清娆也不再与是煦原君拌嘴,而是认真的开始观战,与他们所想的一样,如今族中的目的是为了保处阿成吗,而到最后再解决阿鲁。倘若他都能在这一轮当中败阵下来,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因为除了阿鲁之外,阿城当真没有将其他人看作过竞争的对手。

而在简单的几轮之后,慕清娆也渐渐看出来,在族中,其实大家的拳脚功夫十分的杂乱,根本没有一个系统的派别,反倒是阿鲁他与母亲,生活在村子当中,每一日为了打猎为了生活下去,总是十分有想法的锻炼自己,练着一些功夫,而至于阿成……他不晓得是修行了哪里来的旁门左道,以至于功夫的路数尚且有一些门道,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要么是靠着天生的大力胡乱一打,要么是匆匆自己练了几招,同样打得乱七八糟,只凭借着一股大力,是绝对没有办法赢得比赛的。

是以这个结果,已经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