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慕清娆越想越觉得这个地方十分的奇怪,纵然她十分想找阿鲁问清楚,但是阿鲁若是不愿意说,她也没办法强求。是以她只能点点头,笑道:“这没什么,你能为我跑这一趟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我现在就算回去了,也没有什么落脚之处,你能收留我,应当是我感激才对,又何来责怪之说呢!”

阿鲁一愣,看着她说:“你有没有落脚之处吗?”

问到这一点,慕卿娆也沉默下来,阿鲁很快看出来她并不想说明自己从前的事情,他竟然也十分聪明的不再多问。只是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便再好不过了,这几日你好好休息,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带你去找老族长。”他想了想,话语停顿一番,忽然又说道:“不过若是你实在没有落脚之处,又……又不大想出去的话,还是可以一直留在我家的……我们家只有我和我母亲两人,多你一个也不多,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慕清娆纸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的实诚,顿时对他又生了几分好感,她笑着点点头,柔声道:“那就劳烦陆大哥了。”

阿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说道:“这……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叫我鲁大哥,你叫我阿鲁就好……”

慕清娆听了,笑了笑,从善如流:“好,阿鲁。”

接下来的时间,慕清娆就住在了阿鲁家中。阿鲁和他的母亲正如她第一次所见到的时候的感觉一样,两人都是十分踏实又善良的人,阿鲁的母亲更是能干至极。虽然年事已高,可是因为家中只有她一个女人,大大小小的家务事基本上都是阿鲁的母亲包办的。阿鲁身为一个男人,有时候也有粗心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家里抓一些猎物,干一些苦力,图个温饱,也就差不多了。

慕清娆因为身份所限,不能随意出去行走。所以她多半时候都是站在屋里从窗户往外看,阿鲁怕她无聊,所以十分体贴地在窗户上安了一个帘子。慕清娆想看的时候,大可将帘子挑开一些,将外面看得清楚。而外面的人又不容易发现她。慕清娆十分感激阿鲁的细心,有时候也开始帮着阿鲁的母亲做一些事情。阿鲁的母亲自然是不让她做的,但是慕清娆坚持,阿鲁母亲也没有什么办法,笑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由此,阿鲁的母亲越发喜欢慕清娆,为她准备的吃食也越发的精致。有时候慕清娆吃的,甚至比他们母子两人吃的还要精细一些,慕清娆看的出来,这里的村子生活十分普通平凡。既便是放在人间,也和普通人家生活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人的外貌和人多多少少是有区别的。

慕清娆生活在这里,只觉得这里安静而又平静,很容易就能喜欢上这里的安逸生活。

阿鲁是个十分能干的人,他会打猎会做工,甚至还会做一些小玩意儿来送给慕清娆。虽说已慕清娆经不是那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可是看到那些清晰的小玩意儿,偶尔还会忍不住拿在手里翻看一下,阿鲁见她喜欢,越发带劲儿的做一些东西送给她。

慕清娆在这里生活,身体渐渐的恢复过来,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而且随着身体的恢复,她对当初的记忆也渐渐的清醒过来,她记得煦原君身边有一个神秘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用一把剑贯穿她的身体。不仅是这样,她还为煦原君挡下了一剑,连这样都死不了,甚至越来越正常,慕清娆都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了……

除此之外,幻天印依旧在她的指尖,而当她凝结灵气之时,指尖能凝结出鸣琴剑的剑气,这样看来,她好像真的只是无意间掉落到了另一个空间。

一起生活几日之后,大家也就相互熟悉了。阿鲁的母亲喜欢慕清娆,渐渐的,也会开始问起她从前的事情了。大家都已经知道灵精也是元灵的一种,只是因为灵精都来到了霜天秘境,所以在人间很少能看到这样的种类。慕清娆起先还会迟疑片刻,但是到了之后,她也能向他们说自己的过去。

慕清娆言简意赅的说自己曾经在某一门派拜师学艺,但是时逢门派动乱,她不慎在大战之中受伤,跌落到霜天秘境,慕清娆说到这里的时候,阿鲁和阿鲁的母亲都听得有些疑惑,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疑惑的是慕清娆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阿鲁的母亲对慕清娆说:“我们这里已经很多年不曾见到过外面的人了,大家虽然都晓得外面还有一个人间,可是族中严明规定,灵精去到人间只会被险恶用心之人利用,最终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多年来,霜天秘境和人间都是封锁的,没有谁可以出去,更没有谁可以闯进来。”

关于这一点,慕清娆大致已经明白了。灵精是元灵受伤之后存活下来,修炼而成的一种精怪,且灵精是格外纯粹的,吸取灵精比吸取旁人的修为要更加利于自己的修为增长,所以族中有这样的规定并不奇怪。

慕清娆对阿鲁母亲的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可是阿鲁的母亲在见到慕清娆没有反应之后,竟然又进一步问她是否会继续留在这里。

慕清娆这个时候才反应出来,阿鲁的母亲似乎有一些别的意思在里头。看着阿鲁每回和她相处之时越发红透的脸,慕清娆立马明白过来阿鲁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忽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并非一个少女对着喜欢的男人应有的那种悸动和紧张。相反,倒是一种心如止水,四平八稳的感觉。

其实仔细想一想,从出生到现在,她好像当真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什么激动紧张的感觉,除了——

当煦原君的容貌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慕清娆竟然有一些惊讶和意外。

她和煦原君从未有过什么别的情愫,更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忽然会想起他。不仅如此,想到煦原君的时候,她总觉得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是应该想起来的,可是在这一瞬间却怎么也无法想起来。就像是已经被藏在了脑子的深处。根本无法一时之间调动起来。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无助,也有些烦躁。

今天,阿鲁的母亲有了这样的心思,就让慕清娆不得不开始面对自己的情感。她并不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更加不明白为爱而产生的撕心裂肺的痛是如何。也许能在一个地方安静的生活下来,平平静静的过完一生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什么,潜意识中,慕清娆觉得自己并不是这样想的。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永远留在这里和阿鲁在一起,成为他的女人。现在,阿鲁和他的母亲对她有救命之恩,而阿鲁的母亲更加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慕清娆觉得自己务必要有所行动了。

阿鲁原本说要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带着慕清娆去找族长,可是在时机成熟之前,族长却率先找来了。也因为族长找来的这一天,让慕清娆意外的发现,阿鲁身上隐藏着的故事……

因为阿鲁准备带着慕清娆去见族长,所以当族长找来的时候,阿鲁并没有让慕清娆刻意回避,然而当族长发现阿路家中储着这样一个女人的时候,震惊不已。

他拉着阿鲁,竟然都没有避讳慕清娆,直言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为了放弃那些你应得的东西,你就要叫破釜沉舟吗?这个女人对你来说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你赶紧将她赶走!如果她留在这里,被族里那一边的人知道,他们必然要想尽办法的弹劾你!届时就算是你想要拿回那些,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阿鲁似乎早就料到族长会这样说,他沉着一张脸,对族长冷冷道:“族长,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自慕清娆认识阿鲁以来,阿鲁都一直是一个谦逊善良敦厚踏实的男人,但是此时此刻,面前站着的这个阿鲁却显得坚定坚决,全然不复他面前那个憨实的模样。慕清娆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老族长对慕清娆带着一些敌视,得知阿鲁心意已决之后,他拂袖而去,阿鲁都没有机会提出让慕清娆离开的这个说法,老族长已经离开。

看到老族长离开,阿鲁有些歉疚地看着慕清娆说:“对不住,这些事情原本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却让你有些无辜受累。现在看来族长对你应当有些误会,不过你不要着急,等我向老处长解释清楚之后,他会明白的,到时候一定能帮你送你回到你想去的地方。”

慕清娆点点头,算作明白了。她看着阿鲁,忽然道:“族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鲁一愣,什……什么话?

慕清娆也不和他绕弯子,坦言道:“族长说,有什么东西是你应当得到,却被你放弃的,如果你现在继续这样下去,往后就是想要得到也不会再得到?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也不希望你将本应该属于你的东西拱手让人,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阿鲁闻言,反倒坦然起来。他爽朗一笑,摇摇头说:“并没有什么,你不必在意的。是一些根本就不需要的东西,就算属于我,我也根本用不上,相反,若是落到我手里,反倒成了麻烦,所以我没有什么割不割舍的说法,如今这样的生活很好,倒是你,你又有什么打算吗?”

看着阿鲁依旧不愿意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慕清娆也不免强他,摇摇头笑道:“我也没有想好,如今我伤势在身,身体还没有怎么复原,若是族长能相助,我回到人间,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族长对我有什么介怀,而不便如此,那我也只能现在这里叨扰几天。”

阿鲁连连摇头说:“不算叨扰,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啊……你肚子应当饿了,我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说着,他转身就出去为慕清娆准备食物,慕清娆回到自己的房间安静的坐下,外面还有一些响动,似乎是阿鲁的母亲在和阿鲁说话,阿鲁的母亲也知道族长来过的事情,但是对于族长想要让阿鲁争取的东西,阿鲁的母亲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思想让阿鲁去争去夺。

慕清娆沉默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哪怕她想要为阿鲁争取什么,阿鲁自己不愿意,也没有人能强迫他去收下什么。

若是一直这样,倒也就罢了,可是慕清娆也没有料到,老族长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将目光锁在了她身上。到了这天晚上,夜色已经深了,阿鲁一家都已经睡下,慕清娆躺在床上,因为白日里一直在休息,体力根本就没有消耗,所以她人还十分的清醒。

当外面传来动静的那一刻,慕清娆立刻惊醒坐起身来,她指尖散发着红色的幽光,幻天印已经开启结界将她整个人护住,即便此刻就是四面八方飞来暗器,也未必能置她于死地。

慕清娆冷着一张脸,缓缓的站起身,寻找声源的方向,慢慢的走过去。的确是老族长派来的人,来的不只有族长,还有他带来的一些年轻力壮的灵精。

他们手上拿着兵器,模样十分的凶狠,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阿鲁母子的房间,一边是施着什么术法。慕清娆明显能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荧光罩住了阿鲁的屋子,她灵机一动,去到阿鲁和阿鲁母亲的房间,意外的发现两人都进入了深度的熟睡当中。

她恍然明白过来,既然这些人要来对付她,自然不能让阿鲁和他的母亲发现,所以使出一些手段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慕清娆靠着墙壁,仔细的听着暗夜之声的声音,外面的人一点一点进来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大门给打开。

如今慕清娆也看得出来,在整个族中整个村子里,当真都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做法,大家都十分淳朴善良,没有谁怀有什么恶毒的心机。像阿鲁家这样简简单单地扣上一个锁,已经算是十分有防备。不过这些锁在别有用心人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慕清娆看着阿鲁家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一行人悄悄地走了进来,她不声不响地抬起手,指尖一点一点的散出红光,这红光比那莫名的银光还要悄无声息,渐渐地将一伙人慢慢地包围住。

这一行人十分的小心动作也很轻,他们来到慕清娆的房间,其中一人吹亮了火折子,那火折子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能将床上婀娜的身姿勾勒出来,然而这温暖的身子在这群男人面前好像没有任何的吸引力,老族长更是冷着一张脸,低声道:“将她带出去,带到林子里处决掉!”几个年轻男人凑了上去,他们或是长着一条尾巴,或是有尖尖的耳朵,模样十分的特别,慕清娆就这样被打包在被子里,被一群男人悄无声息地扛出了阿鲁的家。

夜色匆匆,一行人走的很快,没过多久,他们便抱着被子来到了阿鲁家后山的林子里,这林子常年有野兽出没,村子里的人会在这里打猎,以供温饱,这林子是到了晚上基本上没有人来,十分的阴森阴冷。加上最近的天气有些严寒,所以这里当真算得上是空无一人,甚至有些阴森的可怕。慕清娆被丢在地上,几乎是被团被丢下去的那一刻,她便皱着眉头慢慢的转醒了。

有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了地上的枯叶,慕清娆睁开眼的那一刻,就看到几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面前,而男人最前面是年迈的族长,他冷冷地看着慕清娆,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出现在霜田秘境?”

慕清娆看着他们,默默地坐了起来。几个男人这才看清楚这女人当真是生的极美,身材摇曳妖娆。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但是此刻有老族长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心,只能依旧板着个脸冷冷的逼供。

慕清娆坐起身看着他们,言辞间带着一些无辜的恐惧,她说:“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应该在阿鲁家中……”

老族长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个妖女!你怎么会出现在霜天秘境!你如果再这样支支吾吾岔开话题,我便在这里办了你!”慕清娆眸子一沉看着眼前的男人,淡定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这里了。是阿鲁送我回来的。您就是族长对吗?阿露之前已经说过要带我来见您,希望您能想想办法送我离开这里。”

老族长冷哼一声:“荒谬!霜天秘境是你这样的凡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既然来了,只怕你应该永远留在这个林子里!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如果你有什么居心,坦白了我可以保你一个全尸,若你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那你就当真是想错了,我看你也是不想说了,哪就不要再废话了,你们几个,赶紧将他处决了!”旁边几个男人看了族长一眼,迟疑片刻,还是动了手。

“等一等!”慕清娆看着这些男人,冷声出口,也许是因为她的容貌太过绝色,而语气又太过冷冽,让几个男人真的被她震慑住。停在了那里。慕清娆看着老族长,说:“我不知道你要我坦白什么,可是就算你要处决我,也应当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死也不能瞑目!”

老族长定定地看着慕清娆,脸上依旧挂着冷笑:“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何必废话这么多?”慕清娆却不急不缓反驳道:“你想让阿鲁得到什么,可是阿鲁不愿意得到对不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般敌视我。可我的确没有什么敌意,若是我说服阿鲁,让他试图接受你们想让他接受的东西,算不算是将功抵过?”

老族长一愣,看着慕清娆的目光变得越发复杂,良久他冷声道:“说出这种话,还说你的出现不是别有用心?若是那便将你派来想要让你害阿鲁,你想都不要想!今日你死活都逃不过这劫,只管认命吧!”

慕清娆直直地望向族长,说道:“如果我要害阿鲁,如果我是那边派来的人,我应当是不喜欢阿鲁得到那些东西才对,有机会我早已经对他们下手了,我是外族之人,是人间来的,他们大可以将所有的罪责推在我身上,你们也无从找到元凶是谁。可是如今我并没有伤害过阿鲁,我只是被他救回家而已,无论你们信不信我,我只是希望阿鲁能够好好的,算作报答他们一家的救命之恩,如果你一定要杀了我,最起码也应当将事实说清楚不是吗?”

慕卿娆极尽耐心地想要套出有关阿鲁的秘密。可是老族长之所以成为族长,又怎么可能会是一般的言语能够打动之人?他丝毫没有反应,依旧对着旁边的人冷声道:“不要再跟她废话。将她处决掉!”

几个男人终于没有办法再犹豫下去,纷纷上前去,束缚慕清娆的手脚,最后一个男人手劲极大,直直地掐住了慕清娆的脖子,大大的力道将她掐得快要窒息之时,慕清娆依旧还在挣扎:“族长,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不过你今天才去找阿鲁说了这件事情,并且向他表达了对我的排斥之意,晚上我便遭此不测,你觉得阿鲁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吗?就算你做得再精细,阿鲁都会怀疑你!也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情分!为了一个根本不微不足道的我而将阿鲁和您之间离间开来,您觉得,这样值得吗?”

当慕清娆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族长忽然一愣,下意识道:“等一等!”几个男人收到族长的指令,松开了手。可是束缚着她四肢的几个男人却依旧没有松开手,他们还是第一次触摸到这样细腻滑嫩的手掌,在这夜色之中,触碰而来的温度难免让他们有些心猿意马。只是老族长在此,他们不敢造次,只能用眼睛一下一下的瞟着慕清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