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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缪出马后，栀桦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只是栀桦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需要好生照看。晗学斋其他的弟子可以回去休息，虞华则是带走了栀桦。

慕清娆扶着手腕准备离开，却被人一把握住。

她微微回过头，瞟见了一个紫色的衣角。

“过去坐好。”苍缪握着她的手腕，示意她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慕清娆微微一点头，坐到了椅子上。带着栀桦离开的虞华看了她一眼，冷冷的收回目光。

苍缪披着衣裳在她身边坐下，为她探了探脉，良久，方才问道：“栀桦出事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慕清娆垂眼：“不曾有过什么不适。”

苍缪抬眼看了看她，语调不变：“再仔细想一想，比如……做些噩梦……”

慕清娆的手指一僵，语调凉了下来：“圣尊这是什么意思？”

苍缪收回手，垂眼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你紧张个什么。不过是因为今日魔族攻城，雾魔的体质又十分特殊，云清等人修为虽在你们之上，但是真正碰到魔族时，仍有力有未逮之时，是以沾染些魔气，受些影响，也是常理之中。既然栀桦有了这样的反应，也许你也会有……”

苍缪的一番话解释的合情合理。慕清娆勾了勾唇：“多谢圣尊关心，弟子……已经好了很多。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夜已经深了，打扰到圣尊安歇，实在是弟子过错，还请圣尊早些回去歇息。”

苍缪沉沉的“嗯”了一声，慕清娆握住自己的手腕，起身离开。

然而离开大殿时，她总觉得身后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能一眼看穿一般……

回到晗学斋，其他几个人都已经歇下了。她们今晚都被栀桦的样子吓到了，这会儿全都抓着被子蒙着脑袋，那不安的动静显露了她们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慕清娆皱着眉头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发现自己的东西似乎是被动过。原本放在柜子里的东西也都被卷到了被褥里。

所以……是栀桦动了她的东西？

慕清娆把自己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番。这些东西都是最普通的，无非是衣裳盘缠。栀桦虽然嚣张，但是有一点说的不错。现在到了这里，这些东西已经用不上。可是以后该怎么样，她也不清楚……

夜已经深了，可是慕清娆完全没有睡意。她把自己的东西重新收拾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晗学斋。

刚才湖泊边的火堆还冒着热气。慕清娆皱着眉头看着看着那熄灭的火堆，忍不住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噩梦。

这个噩梦，她做了十二年。以前娘在的时候，担心她是被什么东西沾上了，还想要找个道士来为她驱驱邪。可是被武阳侯府的人听到了，只觉得她们装神弄鬼。最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她的噩梦之扰也没有因此得到解决……

“这么晚了，还不去歇息？”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慕清娆转过头，果真就看到云衡含着根狗尾巴草从暗处走出来。两只手交叠着垫在脑后，一摇一摆的晃悠着。

慕清娆微微勾唇：“云衡师兄。”

云衡看了一眼地上，笑道：“怎么，温书还没温够，还要继续下半场？”

慕清娆没有解释。

云衡走到她身边，道：“马上就要开始考核，不仅仅是要考你们门规，还有基本的体质。你刻苦用功本来是值得嘉奖的，可是届时要是精神不足，通过不了考核，你这些努力同样都是白费。依我看啊，你还是安安心心回去歇息，这考门规也不是条条都考，你挑着几条着紧的背一背，届时也就通过了，山里夜凉，别到处走。”

慕清娆定定的看了云衡一眼，忽然道：“师兄。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云衡挑眉：“你问。”

慕清娆道：“魔族……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吗？”

这一次，轮到云衡意外。

见到云衡沉默，慕清娆淡淡道：“在清娆来到苍虞之前，已经对魔族有所耳闻。苍虞给出的考试条件，亦是一只噬灵魔。然而真正的魔族是个什么模样，清娆却并不是很了解。还是说，魔族也和这苍虞一样，画地称王，守一方域落，难以接近？”

云衡听着听着，忽然笑了起来，微弱的月光下，他的一双眸子看不分明，唯有那慵懒的语气和近在咫尺的气息能让慕清娆感觉到。

慕清娆顿了一顿，说：“我初来此处，并不清楚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师兄好意为清娆解围，清娆窃以为师兄是一个能随行说些话的人，若是清娆失礼，还请师兄见谅……”

忽的，云衡一翻手掌，之间那干燥的手掌纸上忽然浮起一团火光，云衡将火光丢向干柴堆，只听得轰的一声，一团火就这样烧了起来，将两人照亮。

云衡随性的走到火堆边，轻撩道袍盘膝而坐，又回头看了一眼慕清娆，抬抬下巴：“坐。”

慕清娆也不扭捏，走到云衡身边，动作的潇洒竟不必云衡差，她大大方方坐在云衡身边，耐心的等候着云衡的解答。

云衡：“其实我们师兄弟从小就在苍虞山长大，真正的魔族是什么样子，我并没有真正见识。但是，你要知道的是，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止过。你在凡间长大，自然清楚人世间参拜的，都是诸天神佛，你可曾见过谁去参拜过妖魔？”

慕清娆微微一点头：“师兄的意思是，魔族是在天地大战中战败的那一方？”

云衡点头：“是，所以即便你对魔族好奇，也要时时刻刻谨记。魔族作为战败一方，一直以颠覆六道为目标。他们想要的，是重新掀起天地大战，夺走属于神族的一切地位。一旦你对魔族的好奇过多，也许什么时候被魔族利用，也未可知。”

慕清娆目光动了动，望向那平静无波的湖面，沉默着点点头。

云衡见她这副认真的样子，不免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哪有上山之后对这里的一切不感兴趣，反倒总是想着魔族的？”

这一点，慕清娆没什么好隐瞒的：“刚刚一到苍虞，就碰到魔族攻城，现在又是栀桦师姐变成这样，难免对魔族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只是魔族的人几次三番进犯，为什么是针对苍虞？如果他们真的想夺回自己的地位，不是找神族才对吗？”

云衡：“这个……就关系到一个天地间难得的法宝……”

“法宝！？”慕清娆蹙眉。

云衡瞅了她一眼，哈哈一笑：“今天太晚了，就不说下去了。你呢，也早些回去歇息，虽说你们还没有开始考核，可是早课却是不能拉下的，到此为止吧。”

见云衡无意再说下去，慕清娆也不勉强，道了声别，起身离开。

可是她刚走两步，云衡忽然叫住她：“你常常做噩梦吗？”

慕清娆：“还好……”

云衡摸摸下巴：“好，我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慕清娆淡淡的看了云衡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然而，就在离开的那一刻，草丛中忽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只见一条花斑蛇从草丛中游了出来。这条花斑蛇游到了云衡的身边，仿佛是看到了主人一般，吐着蛇信子抬起了头。

云衡蹲下来摸摸它的头，手指在蛇身上轻轻一捻。

蛇嘶嘶几声，乖觉的自己游走了。云衡还蹲在原地，只是手指上，沾着些黑黑的东西，像是木炭烧过的黑灰……

云衡的脸色沉了沉，目光深沉的望向了慕清娆刚才生起的那个火堆……

话分两头，慕清娆回到晗学斋，其他的学生已经睡下了，栀桦依旧没有回来，她随意的梳洗了一番，跟着歇下了……

苍虞的考试安排在三日之后，可是第一天晚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意外，似的第二天一起来，众多的小弟子都在讨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慕清娆换好了衣服，梳洗完毕，跟着同屋的人一起去大殿上早课。只是这些师姐们都是跟着栀桦交好，原先栀桦就对她不甚友善，所以剩下的其他八个人，同样对慕清娆没什么好态度。

慕清娆倒是不在乎这些，她一眼认出了上一次对自己颇有照顾的小童子，坐在他身边。

那小童子见着她，咧嘴一笑，明明是天真的一张脸上居然带着和这个年龄十分不符的老成，开口更是将慕清娆逗笑，他说：“师妹早。”

慕清娆懒得和他纠缠这些，伸手摸摸他的头：“师兄早。”

奈何小童子眉头一皱，躲开了她的手：“不得无礼！你怎么能摸师兄的头呢！”

慕清娆收住笑容，正经的看着这个小童子，双手环胸：“敢问师兄尊号？”

小童子说：“我叫君善。你就叫我君善师兄吧。”

慕清娆正准备回应他，就见君善猛地低下头，还伸出小胳膊把她的脑袋一并按了下来：“嘘——师尊来了，不要说话！”

慕清娆抬眼看了看，就见凌舟师尊已经站在前面。大殿之中，每个小弟子只有一个蒲团，但是今后拜入师尊们下，正式得到师尊授艺的，可以到专门的殿堂中学习，那里就比这里要更加精致，也更加宽敞舒适。每个弟子有自己的书桌，自己的书本。

此番，凌舟师尊站在前面，手中拿着一本《南华真经》，一手负至身后，睥睨众弟子。

见到凌舟师尊，大家自发的安静下来。云清对着凌舟师尊一拜，拿出了手中的名册。原来，早课之前还要对每个弟子进行点名。由此可见，苍虞的门规的确森严，对弟子的要求也十分的严苛。

君善今年才十岁，论起来慕清娆要比他大三岁，可是即便如此，君善也比慕清娆要熟悉这里的一切，从上早课到吃早饭，慕清娆都虚心的跟在这位君善师兄后面，该翻书页翻书页，该拿馒头拿馒头，一个上午下来，君善望向她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几分慈祥的欣慰：“你嘛，虽然是个新来的，但是胜在悟性不错，人也很机灵！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不懂得都可以问我！”

慕清娆浅浅一笑，煞有其事的对君善微一福礼：“如此，就多谢君善师兄了。”

君善正准备做出长者的姿态，一只大手猛地就推向了他的脑袋：“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一到早上就看着你欺负新来的师妹了！看什么看！师兄面前也是你能瞪眼的吗！”一个衣着整齐的小道士凑了过来，看年龄的确是要略长一些。慕清娆冲着他微微一点头：“师兄好。”

这样有礼又从容的女子，倒是让小道士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只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呵呵……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又瞪了一眼君善，推了他的脑袋一下：“还装！”

君善在慕清娆面前的确是个实实在在的长辈，但是论资排辈，他依旧是许多人的晚辈，眼前这个小道长，就是其中一个长辈。

小道士对着慕清娆一笑：“我叫蔺宣，也算的上是你的一个师兄，君善这小子不靠谱，你要是想问什么，还是问我吧！”

君善的脸红了一红，赌气不说话，却也觉得装了这么久，有点不好意思面对慕清娆，悄悄的把脸扭向了另一边。慕清娆看在眼里，笑容不减：“君善师兄还是帮了我许多的。”

君善闻言，总算是缓和了些，轻咳一声：“那什么……都是同门嘛，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蔺宣嗤笑一声，注意力又迅速放在了慕清娆身上。

其实不仅仅是蔺宣，慕清娆觉得，从她刚刚来这里开始，就有不少人望向她这边。原本还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她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蔺宣客气了几番，自认为已经熟悉起来，便搓着手忍不住问道：“师妹师妹！我听说你能在魔境中斩魔！不仅是这样，你还开了灵！你可知道大家都说你是天纵奇才！快告诉师兄，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慕清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可是又很快恢复正常：“师兄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蔺宣脸色一正：“拿师兄当外人了是不？我的好师妹！你就跟师兄说说！唔……不想说别的也行，说说在魔境里是个什么感觉！？嘿嘿……不怕你笑话，师兄来这里这么久，还没真正摸过魔呢！是不是很可怕，很狰狞！”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厉喝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云月正站在大殿门口的回廊边，看着他们三个。

“此刻已经到了午休时候，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还要我来亲自提醒你们吗！”

蔺宣和君善看起来的辈分并不高，充其量也就只能在慕清娆面前充个师兄的角色，此番在云月面前，立马低头认错，脚底抹油。

慕清娆看着跑远的两人，对着云月施了一礼：“师姐。”

云月冷着脸走大她面前，因着慕清娆尚且年幼，比起云月终究显得瘦弱了些，就听到云月冷冷道：“昨晚的事情，师父不会善罢甘休，你也别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能够侥幸逃脱，若是让师父查出来这件事情和你有半点干系，你就等着受罚吧！”

慕清娆面色沉着，也不急于反驳。

云月见她这幅模样，方才那一拳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冷哼一声，加重语气：“还不赶快去午休！下午你们是没有安排上课的，自己好好准备准备后日的考核吧！”

慕清娆垂眼：“是。”

云月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慕清娆回到晗学斋的时候，大家果然已经就寝。她从前在武阳侯府，只要从睁眼开始，就要照看着李氏，所以基本上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休息，现在到了苍虞，反倒有一个中午休息的时间，这对她来说，自然是多出来的一部分时间。

想起李氏，慕清娆心里忽然有点闷闷的。她轻手轻脚出了晗学斋，又去了那个湖泊边上。这个湖泊，大概是她到了苍虞之后来得最勤快的地方。

她抬手在眉骨搭了个凉棚，眺望着远山。

嘶嘶——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朝着她袭来，慕清娆飞快反应过来，闪身一躲，之间眼前一个东西飞闪而过，那东西落到地上时，竟然是一条花斑蛇！

这花斑蛇吐着信子，看起来是有毒的。慕清娆皱皱眉头，手伸到袖口中，竟抽出一把匕首。

“哎哎哎！使不得！”云衡跳出来的那一刻，花斑蛇仿佛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嘶嘶的游到了他的身边，抬起了脑袋。

云衡笑呵呵的摸摸它的头，那花斑蛇仿佛是收到了什么样的指令一般，嘶嘶吐着信子离开了。

云衡望向慕清娆，发现她完全没有被吓唬到，不免有些好奇：“你一个侯府的小姐，竟然也不怕这东西！？还有，你随身带着匕首做什么？”

慕清娆收回匕首：“不带着武器，难道等下一次被师兄吓唬的时候，哭鼻子给师兄看么。”

云衡撇撇嘴：“我倒是想看看你哭鼻子是个什么模样。”发现慕清娆的脸色似乎不太友善，云衡大概晓得自己玩的有些过，赶忙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哈哈……玩笑。咦，现在不是午休的时候么，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慕清娆看着这个五十步笑百步的人，忽然有点不太想和他多说话。

云衡如何会读不懂这个意思，他挑挑眉：“哦……我嘛……我和你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我身为七大弟子之一，身上可是负有重担呢！”

慕清娆：“若是没事就要来吓一吓无知的小师妹，师兄的担子的确是够重的。”

云衡忽然觉得，这个小师妹其实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至少这张嘴就很不饶人。

他晃悠悠的朝着湖畔走去，懒懒道：“哈哈，师妹这么说就不对了，最起码，你就不是个无知的人……”转过头看她一眼：“那你来这里有事要做什么？莫非是想念师兄了？”

慕清娆也走到湖畔，望向前方的一片美景，答非所问：“师兄，究竟怎么样，才能从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成为一个拥有高修为的人？”

云衡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话语不知不觉间变得正经起来：“高修为？不如你先告诉我，什么叫做高！？到什么地步，才是你所认为的高？”

慕清娆毫不客气：“像圣尊一样。”

云衡差点脚下一滑：“哈！？”

慕清娆不为所动，淡淡的看着云衡。云衡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圣、圣尊？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志存高远啊！志存高远！”

他收起笑容，正色道：“我的小师妹，你可知道我们圣尊是什么人么！毫不夸张的说，若非圣尊自己放弃，他如今早已经位列仙班，是天界正神！圣尊的修为高深莫测，否则又怎么会被尊称为圣尊？我劝你还是不要做一些白日梦！人有志向是好的，可是眼高于顶，就是个笑话了。”

慕清娆也不较真，跟着一起笑了笑，算是认同。

不过至少有一点，她是认真的。

她现在不过一介凡人，要怎么样才能开始正式学会术法呢！？

考核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几天，慕清娆利用了所有苍虞给的额外休息时间，将门规全都背了下来，除此之外，以前在武阳侯府学到的功夫，她也重新拾起来。虽然一直以来照顾李氏，让她很少有时间去练武台比划招式，在府内更是不许动武，但是所幸这么久以来她干的活儿多，到现在也不算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要拾起来，并不困难。

测试的那一天，她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去到了正殿准备文试，即门规和这几日的早课内容。她从容不迫的答完题交了卷，回到了晗学斋。

回来的时候，栀桦已经回到了晗学斋。

听说这几日她都在虞华仙族那里休养，虞华仙尊也算是看重这个小徒弟，用了上好的灵芝和汤药为她安神，甚至渡了些修为给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栀桦丝毫不减着魔的失魂之色，反倒比之前越发的光彩照人。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慕清娆进门的时候，她正在向同住一屋的其他女弟子炫耀虞华仙尊送给她的仙药，更是讲述了她在凤逸殿中收到的照顾，听得其他的几个弟子都羡慕不已。

慕清娆直直的走向自己的位置，奈何她的位置和栀桦的挨在一起，想要躲开都躲不开，见她走过来，栀桦的气场明显改变了，慕清娆回头看了她一眼，栀桦一怔，似乎是觉得自己好像失了什么气派，立马站起来垂眼看她：“你看什么看！？有些东西，你看也看不来！我告诉你，师尊已经说了，我如今回来了，你们一个个都得照看好我！第一次尚且能说是因为魔族攻城有魔气渗入，可我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有嫌疑！”

她这话说的嚣张跋扈，其他几个弟子头听得战战兢兢。

慕清娆收回目光，并不理会她。

栀桦气的牙痒痒，想要教训教训她，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心底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踟蹰，这然她觉得十分的憋屈。可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没什么本事，又有什么好怕的！？

栀桦觉得很不解气，又在言语上讽刺了几句，然而这样的讽刺对慕清娆来说，连她的一个眉头都没有激起来，反倒让栀桦更加气闷。

其实对慕清娆来说，栀桦这个模样，真真是连慕映蓉的半分都不及，至少慕映蓉敢堂堂正正的诬陷栽赃她，还让她赔礼道歉。有了前面这么多年的奠基，到了栀桦这里，慕清娆只觉得她像个跳梁小丑。

现在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下午的那场测试。

武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