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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严储龄脸上满是惊骇之色,那可是严家两名中流砥柱长老啊。

    他将视线再次投向了呼延霸,眼中充满着无助。

    “呼延大人,他们……,他们都死了……”

    严楮龄的身体害怕得有些发抖,“这次,真的要请呼延大人再出手助我严家了。”

    他甚至是有些庆幸,刚才自己并没有亲自到幽族寻幽镇天他们的麻烦,否则现在丧命的,便很有可能是自己了。

    现在的他,只能是将希望全部放在了呼延霸身上,三年多来,他严家也确实都在仰赖着此人,如果没有呼延霸,严家怎么可能将三族尽皆压在自己的脚底下,如此任意妄为。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呼延霸的一声怒吼。

    “急什么!”

    ‘呼’的一下从座位上站立而起,呼延霸一张脸上满是怒意,负手在主位前来回踱着步。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放大话,说有自己在,不怕谁对严凛和严修出手,可是现在那两道脆响,却是如同两道巴掌一般,顿时是让得呼延霸不知道将脸往哪里搁,心中一股怒火冉冉而起,狂烧不止。

    只不过这股怒火,却是在来回踱步之后,慢慢被他强行给压了下来。

    “妃瑛,关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他转头看向了主位后方三人当中,站在中间的一名身着暗紫劲装,看上去身板却是有些病态瘦的女子,开口沉声问道。

    被称为妃瑛的略一沉吟,这才缓缓转头,抱拳回道:“堂主,要小心,属下估计这个叫幽旷的,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呢?”视线移动,呼延霸同时向另外一男一女问道。

    两人同时顿了顿首,表示赞同。

    “看来幽旷这小子身上,似乎真的不单纯,当初我那短命老爹或许也是感到有些不对劲,才会出面想要阻止那小子前往万魔骨窟吧。”呼延霸沉吟道。

    三年前在黑水宗,他仗着呼延拔都的权势和修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那么多,只顾着随意的横行霸道,完全没去考虑幽旷为何千方百计都要接受那可怕的万魔噬灵的极刑。

    现在细细想来,或许那幽旷从一开始,便已经是将目标牢牢锁定在万魔骨窟之内,不然也不会在明知中计的情况下,还敢出手击杀黑水宗内门弟子,更是让霍刚请出了当时的黑水金首,为幽旷在执法堂出面请求执行万魔噬灵。

    “是的,如果没有什么有力的凭仗,单凭黄岐山和萧明……,哼!”

    妃瑛甚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两个人,根本还入不了她的双眼。

    没错,在明知严家有呼延霸这般强者存在的前提下,还敢对严凛和严修下杀手,那便只有两种可能存在。

    如果不是黄岐山和萧明他们一帮人脑袋全部烧了,那便是三族之内,已经出现了足以让他们依靠的超级强者。

    敛回脸上怒容,呼延霸在严楮龄那惊恐的目光中重新坐回了主位之上,抬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垂头细细思寻着。

    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前在黑水宗里,一切有呼延拔都打点,自己当然可以无所顾忌,但此时是在外面,更是没了靠山,行事自然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便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天知道幽旷那小子,在这三年之内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黑水宗都能在一夕之间风云变色,经历过了那般巨大动荡,呼延霸已然明白,在这个世间上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都有可能发生的。

    细寻片刻,呼延霸终于是眼神一凝,道:“妃瑛,你今天晚上先去幽族探探底,记住机灵一点,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不要蛮干,具体什么情况,回来再一一向我禀报。”

    “是!”

    朝着呼延霸一抱拳,妃瑛身影瞬动,一眨眼便是消失在了这大厅之上。

    幽族庭院。

    看着满地的尸骸,再看看自己那沾满鲜血的双手,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此时幽旷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翻涌,险些是当场干呕了起来。

    他的手在颤抖着。

    “祖爷爷,佩琪,还有大家……”

    幽旷颤动着的转过了身子,便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有些不利索,脸色,是那般的苍白。

    “幽旷……幽旷是不是,是不是很残忍;很可怕,你们会觉得……会觉得幽旷,很可怕吗……”

    他不是没杀过人,强如黑水宗执法堂雷霆,都是被他给一击斩杀,事后他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可是现在,现在亲手一口气击杀了这么多人,他却是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恶魔一般,是那般的令自己害怕,那般的令自己感到无尽恐惧。

    难道这,便是杀人的真正感觉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般的让人厌恶……

    在场所有人,包括黄佩琪在内,看到幽旷那满身是血却是在剧烈颤抖的模样,没有恐惧,没有畏惧,也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他们此刻,只有一种浓郁到想要让人落泪的感觉。

    心疼!

    一股无法言喻的心疼,此刻皆是在幽旷这些亲人好友的胸口处剧烈翻腾着,让得他们双眼迅速是被浓浓的雾气所弥漫着。

    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幽旷身前,黄佩琪张开双手,一把将满身是血的幽旷紧紧抱住,大大的眼眶当中,此刻满是晶莹泪光。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大家在心里是有多么感激你,又怎么可能对你有那些莫须有的感觉存在,别想太多了,好么,好么……”黄佩琪声音哽咽的说道。

    老仆闇风也是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少主,你是没有见到这三年来,这些严家之人对我们所做的一切,如果你有亲眼看到,便会觉得今天这些严家之人,实在是咎由自取,少主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被这些人肮脏的鲜血给污了双手哇……”

    “佩琪丫头,你先带旷儿到里院去,我让他们先把这里打扫一下。”

    幽镇天慈声吩咐道。

    “嗯!嗯!”

    黄佩琪连忙点了点头,拉着幽旷的手带着他往里院方向行去。

    一路往里院行来,浑身散发的刺鼻血腥味,让得幽旷有种万分恶心的感觉,他紧了紧被黄佩琪握住的手,一边走着,一边目光有些呆滞的说道:“佩琪,我……我想去洗洗身子……”

    将脑袋轻轻靠在了幽旷臂膀之上,黄佩琪轻轻答应了一声。

    “好。”

    她知道,现在自己对幽旷的意义尤为重要,在那般的血腥杀戮之后,幽旷心灵应该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现在幽旷最最需要的没有其他,正是心灵的温暖,爱的滋润。

    他需要一次彻彻底底的心灵洗涤。

    走过长长的过道,再拐过几个弯,黄佩琪带着神情有些暗淡的幽旷,来到了平时她在里院用来洗漱的浴间之内。

    秀丽脸庞紫霞遍布,黄佩琪动作轻盈的拉开浴间木门,带着幽旷走了进去,再轻轻将门合起,栓上。

    幽旷有些呆滞的低下头,当他与那双清澈水灵的双眸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忽然是浑身一颤,猛然从刚才的腥风血雨当中惊醒了过来。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

    “这,这里是……”

    (此处省略五千字,扣我,我电脑里有……)

    夜幕降临,万籁寂静。

    幽旷坐在床铺上,看着身旁那脸上还余留淡淡紫晕的秀丽可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温馨的笑容。

    他俯下身去,轻轻吻了吻佩琪的额头。

    睡梦中的佩琪娇*躯微微缩了缩,闭着眼睛嘴角甜甜一笑,嘴里低声喃喃,却是听不出在说些什么,不过却可以让人感觉得出,她现在应该觉得自己很幸福。

    “这傻丫头……”

    幽旷微笑着晃了晃脑袋。

    他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拉起,轻轻盖在那如同温玉一般,几乎找不出一点瑕疵的娇嫩身躯之上。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铺,他拿起床边一套银白服饰细心穿上。

    嗯,很合身。

    这套服饰是丫头这三年来,亲手为他一针一线缝制而出,其上,可是充满着这丫头对自己浓浓的情意,丫头一共缝制了三件,一年一件,针针用心,线线用情。

    幽旷走出房门,转身将门轻轻带上,纵身一跃,踏步来到了屋顶之上。

    天空当中,两轮明月一左一右映射无暇,柔和的月光洒满整座秽凌城,虽是夜晚,视线却是十分清晰,清凉的微风轻拂脸庞,让人感到阵阵的神清气爽。

    找了处平坦一些的屋顶,幽旷从储物项链当中取出了银枪‘晓’,单手轻握双目微暇,盘腿而坐。

    从严凛严修带着那些严家人来幽族寻事被他击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严家却是迟迟不见动静,细心如幽旷,早就从中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

    暴风雨前越是宁静,那所代表的,便是这场暴风雨席卷的强度,将会是惊人的恐怖。

    “呼延霸,你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凝神,武息内敛,幽旷意识里磅礴的灵魂力量徐徐而出,不消片刻便是将整座幽府完完全全笼罩入内。

    呼延霸的手段,幽旷在黑水宗早就已经见识过,前者那武魁修为暂且不论,单单那阴险狠毒的害人谋略,已经足以让幽旷提上十二分精神防备。

    寂静,在持续着。

    而就在某一刻,幽旷的双眼赫然一睁,提着银枪,身体缓缓站立而起。

    “来了么……”